穀苗苗捏着手機,手心裡全是冷汗。雖然她是蠱苗的聖女,雖然她在直面裘一槍的時候也曾毫無畏懼,從容彈起響指,誘發蠱毒。
然而這次是至親的姐姐出事,穀苗苗再也無法淡定,一直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
“叮咚……”門鈴聲響了起來,穀苗苗蹭的就竄了起來,手機失手掉在地上,旋即苦笑一聲,撿起手機,暗道自己還是太過緊張了。
從貓眼裡一看,原來是秦北迴來了。
穀苗苗長舒了一口氣,拽開門,直接撲進秦北懷裡,似乎只有在秦北的保護下的時候,穀苗苗才能更加的安心。別管他多堅強多有手段的女人,內心也總有一處柔軟,等着男人去呵護。
秦北拍拍穀苗苗那骨感的脊背,笑着說道:“沒事,有我呢!”
“還有我。”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從秦北身後響起,穀苗苗嚇了一跳,飛快的從秦北壞掙脫出來,整整衣服,這才發現秦北身後跟着一個體格壯實,沉默寡言的男子。
當然就是情場失意的莫大了,卻聽莫大又道:“師叔母萬福金安,師侄莫大,給您見禮!”
穀苗苗慌張的閃到一邊,紅着臉斥道:“亂說什麼!”
秦北則無所謂的介紹道:“這是我大師兄蘇遠亭的記名弟子莫大,咱們剛到雲貴市的時候見到的捱揍的那一個。”
“我不是說這個!他爲什麼跟我叫師叔母?!”穀苗苗紅着臉道,人家才十八歲呀,這位大叔少說也得四十了吧?
秦北撓撓後腦勺:“那叫什麼?我也不懂這輩分怎麼排,叫師孃?師嬸?聽着彆扭哇。”
穀苗苗跺腳道:“哼!你就知道佔我便宜!”心裡卻是美滋滋的,沒有什麼想要生氣的意思。
三人在房間裡落座,穀苗苗起身去燒水沏茶,莫大連忙道:“師叔母您先坐!這種伺候人的事兒讓師侄去做!”跑過去刷洗茶壺茶杯,燒熱水去了。
穀苗苗搶不過他,在秦北對面坐下,“十幾分鍾前我接到了對方打來的電話,他要求我們帶着一百萬的現金,下午兩點,到礦山公園見面,具體地址到時候再聯繫。”
“那就去唄。”秦北無所謂的說道:“他們既然圖錢,在拿到錢之前不會對你姐姐怎麼樣的。”
穀苗苗忽然放下心來:“說的也是哦,我姐姐身爲蠱苗的聖女,周身帶着不少毒蟲,抓到她容易,但是強迫她做什麼不願意做的事情,基本上是沒有可能呢。”
秦北笑着追問道:“那我強迫你做些什麼事情,有沒有可能?”
穀苗苗笑着衝他揚了揚眉毛:“你可以試試啊!”
秦北撇嘴道:“以後誰娶了你可就倒黴了,洞房花燭的時候一脫衣服,嘩啦啦,掉下一大堆蠍子蜈蚣出來。”
“哪有?”穀苗苗撇嘴道:“我纔不養那玩意呢,太噁心人了。”
“真的?”秦北追問道。
穀苗苗篤定的道:“當然是真的!”
話音剛落,卻聽正去沏茶的莫大“啊”的尖叫了起來,伴隨着咣噹一聲,好像是茶葉罐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失手掉在地上的聲音。
秦北和穀苗苗轉身一看,卻見莫大神色緊張,擺出了一副迎敵的架勢,雙手握**叉放在胸前,雙腿叉開,蓄勢待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莫大身前,一個茶葉罐掉在地上,一黑一紅兩條小蛇在茶葉罐旁邊來回遊動,撐起上半身,三角腦袋上長長的信子簌簌的吐着,看那架勢,下一刻就會撲上來衝着莫大咬一口似的。
穀苗苗吹響了一個小哨子,一黑一紅兩條小蛇瞬間安靜了下來,扭着身子很快遊動到穀苗苗身邊,順着褲腿鑽了進去,不知道藏在穀苗苗身上的哪個地方去了。
“這個……”穀苗苗不好意思的說道:“蠍子蜈蚣噁心人,但小黑和小紅很聽話的呢,又不是蠍子蜈蚣那種噁心人的玩意……”
秦北以手扶額,“好吧我信了。”
穀苗苗有點着急的說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我是那種隨便害人的人嗎?入洞房的時候肯定不能把小黑小紅帶在身上的啊,——不信你試試!”
“好吧我真信了。”秦北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穀苗苗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小臉騰的就紅了。
莫大沏茶的手藝其實不咋地,秦北也很難指望一個當了好幾年僱傭兵的人,能在茶道上有什麼造詣,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能喝上燒開的水很多時候都是奢望,哪有功夫學茶道啊。
不過好在新韻酒店準備的茶葉還真不錯,沖泡出來的茶水味道還是很清新的。
喝了兩口茶水,秦北從懷裡摸出一本書來放在桌上,翻到畫着圓圈的那一頁。
這本書是秦北從大師兄蘇遠亭在雲貴市的住所順出來的,尤其是着重在苗疆地圖那一頁上用紅筆畫着三個圓圈,秦北不是很理解這三個圓圈的含義,畢竟圈起來的部分都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
莫大湊了過來,咦了一聲說道:“這是師傅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師叔你手裡?”
秦北奇怪道:“一本地圖冊罷了,你怎麼就確定是你師傅的東西?”雖然它真的就是蘇遠亭的東西。
莫大指着地圖冊的封皮說道:“這本地圖冊我看到師傅經常會翻來翻去的看,關鍵是有一次師傅把這本書放在書桌上,被小師弟拿去玩,不小心把封皮撕掉了,還是我給粘上的,不信你看這裡……”
“你還有個小師弟?”秦北來了興趣。
莫大撓撓腦袋,“師傅家的大公子,比我小一些,不叫師弟叫什麼?”
秦北追問道:“那你覺得你師弟是個什麼樣的人?”
莫大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道:“肯定是這裡有毛病。人比我小兩歲,但智商最多幼兒園畢業的水平——你可別跟師傅說是我說的啊。”
秦北點點頭,這和蘇小貝說的幾乎就吻合了,出於暫時還不清楚的原因,蘇遠亭的兒女都的了侏儒症的怪病,蘇小貝還好一些,快三十的人了相貌跟個剛上高中的孩子一樣,身高撐死了一米六,不過既然能經營一家蘇小貝女子養生會所,想來智商方面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蘇遠亭的兒子混的還不如蘇小貝呢,不但個子不漲,智商還年年往後抽抽,也難怪蘇遠亭會着急上火,四處亂投醫。
忽然穀苗苗指着地圖冊上打開的一頁說道:“這裡是怎麼一回事?”
秦北掃了一眼,卻發現穀苗苗手指指出來的地方正是那三個用紅筆畫着圓圈的地方。
想到穀苗苗和莫大都是苗疆這邊的原住民,秦北不由問道:“你們倆知道這地圖上的位置代表什麼地方嗎?”
莫大湊上來看了兩眼,道:“深山老林,我又沒去過,看樣子應該在雲貴大山裡面,距離雲貴市至少也得一百來公里的樣子。不知道有什麼特別的。”
穀苗苗卻指着最上面的一個小紅圈圈道:“這是我家的寨子,我在下山之前,一直住在這裡。”
秦北大喜,抓着穀苗苗瘦弱的肩膀,“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這是我家。”穀苗苗很篤定的說道:“你抓疼我了!小心我身上可帶着毒蛇哦!”
秦北嗖的放手,蛇他並不怕,就算是煉出來的蠱蛇秦北也不在乎。只是秦北還有更緊張的事情,暫時還不能讓穀苗苗不高興。
“那另外的兩個圓圈標註的位置呢,你知道嗎?”按照地圖上的指示,穀苗苗家所在的苗寨應該是距離雲貴市最遠的一個,而另外兩個圈圈,圈出來的位置,相對距離比較近便一些。
“這個是白苗的寨子。”穀苗苗說道:“那一個是青苗的寨子——雖然都是苗家人,普通苗家人見了我們蠱苗的人也是遠遠的躲着走,我們蠱苗和其他苗家人也基本很少往來。然而即便是蠱苗裡面也有好幾個分支,青苗和白苗都是不同的分支,我們這一支是藍苗。”
很是有些複雜的樣子,但秦北還是抓住了關鍵點:“不管怎麼分支,這地圖上的三個紅圈,標識出來的都是蠱苗的寨子對不對?這份地圖上面,你還知道其他的蠱苗寨子嗎?”
穀苗苗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了,就我們三支。很奇怪啊,標註這份地圖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蠱苗三家寨子的具體位置呢?我印象中我們三家寨子的具體位置,從沒有在地圖上被標註出來過呀!”
秦北點點頭,看樣子這三個圈畫的雖然簡單,但大師兄蘇遠亭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纔得到的這些消息,難道他準備帶着兒子去蠱苗的寨子裡碰碰運氣嗎?
“這是什麼?”就在秦北沉思的當口,穀苗苗抖了抖那本地圖冊,忽然一張紙片從地圖冊裡掉落了出來。
穀苗苗撿起來看了看,一頭霧水的樣子。
秦北接過來把那張摺疊起來的紙片平鋪在桌上,但見上面畫着繁雜的圖案,像是一個太太極魚,卻又沒有陰陽眼,陰陽眼的位置是兩個五角星,外面還標註着八卦的方位,然而這八卦的方位標註的也有些不對勁,上面不是乾位,反而是坤位。
“這是一個初級法陣!”莫大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我看到過師傅擺出來過!叫什麼引靈陣法還是什麼的,記不清了,當年師傅讓我學,學了半年沒學會——”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秦北覺得自己明天就可以入職UC震驚部了,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震撼,簡直是太讓人震驚了。
莫大很奇怪的道:“初級引靈陣啊……難道我記錯了?”
初級引靈陣!居然是初級引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