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長青寒着臉,一言不發。
他引以爲傲的手段,居然在陰溝裡翻了船。
放在誰身上,似乎都不會好過。
但同時,董長青堅持認爲,如果這件事自己解決不了的話,那除非是把他的師傅龐始源先生請過來,否則的話,換成另外任何一個人,都是白搭,根本就不可能能夠解決的了。
“別先把牛皮吹的咚咚作響,見到效果纔是真的!”董長青想了想說道:“這個犯罪嫌疑人的情形十分古怪,我懷疑是有更高級別的催眠師,事先給他催眠過,因此纔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而且我堅持認爲,這種情況,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消息,除非是把我師傅龐始源先生請來,否則換上任何人,都是白搭,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我認爲你根本就不可能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
秦北笑了笑說道:“你認爲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在別人眼裡,比如說我,也許就是小菜一碟呢?”
“絕無可能!”董長青斷然說道!
秦北道:“如果我做到了呢?”
董長青冷笑道:“那我就自己抽自己的臉,給你下跪賠罪!——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呢?”
秦北道:“那你只要做好自己抽自己的臉,下跪賠罪的準備就行了,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走向郭成龍的身邊,捏住了郭成龍的手腕。
片刻之後,秦北點了點頭。
好像已經把郭成龍的情況全都把握住了。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郭成龍頸部的幾個穴位上面,猛然間戳了下去!
“哎呀!”郭成龍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也不過是把我的手段重複了一遍而已,這有個毛用啊,關鍵是你能不能讓他回憶起來當時的情況。”旁邊,董長青陰陽怪氣的說道。
但秦北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圍着郭成龍轉了一圈。
然後,目光定格在郭成龍的脖子上面。
“他這是在做什麼?耍猴嗎?”董長青嘲諷說道。
但可惜的是,不但秦北沒有搭理他,就連方程和蘇琳琅,也都是把目光落在了秦北身上,十分專注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董長青的嘲諷似的。
董長青一時間覺得有些鬱悶,只好也把目光落在了秦北身上。
卻見到秦北看了郭成龍的脖子大約有四五分鐘的時間了,還是在那盯着看。
“喂喂,你究竟有沒有辦法啊,不行的話就趕快承認,別耽誤別人的工作,都忙着呢!”董長青又忍不住催促說道。
董長青話音剛落,忽然,秦北動了。
他伸出雙掌,啪啪的拍在郭成龍的兩邊肩膀上面。
“這是弄啥?不會以爲這樣他就能回答你的問題吧?!”
董長青再次譏諷說道,然而話音未落,便聽到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緊接着是蘇琳琅的聲音:“阿北小心!”
但見秦北的巴掌拍下去之後,從郭成龍的脖子上,猛然間飛出一根牛毛細針出來!
咔哧!
秦北張開嘴巴,一下子就叼住了那根從郭成龍脖子上面飛出來的牛毛細針。
“嘶——”秦北端詳着那根牛毛細針,忽然道:“對方也是個高手啊!看這種銀針的形制,難道是鬼醫門的手段?”
“鬼醫門?那是什麼鬼?”方程有些疑惑的問道。
秦北琢磨了一下,道:“這個等會兒再說,你現在可以開始審訊了,常規程序就行,不用那麼麻煩。”
“這就行了?”方程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秦北道:“對,現在我保證你問他什麼他就說什麼,而且會回憶的很詳細。”
“吹牛誰不會啊!”董長青冷笑說道。
“丫的你有毛病啊,你怎麼就知道我吹牛了?一次兩次忍你也就算了,沒完沒了了是吧?你等着!今兒非讓你給我下跪認錯不可!”秦北冷哼一聲,十分不悅的說道。
“都冷靜冷靜——”方程心裡其實早就樂的屁顛屁顛的了,能讓董長青吃癟,是方程也十分樂意見到的事情。
蘇琳琅早就有些等的不耐煩了,直接走過去,拿起大燈照着郭成龍的眼睛,問道:“姓名!”
“郭成龍。”郭成龍的眼睛裡面恢復了一些神采。
“說說你闖禍的經過!”蘇琳琅道:“出事之前,和誰在一起吃的飯,當時的車上,還有什麼人!”
“我——”郭成龍想了想,忽然高興的說道:“我是跟裘紅袍一起吃的飯!裘紅袍你知道不? 那是京華市有名的青年才俊,京華市四大公子之一!”
裘紅袍!
一聽到這個名字,秦北就隱隱感覺到了有某種陰謀的味道!
又是這小子!
秦北從苗疆回來之後,一直被一些瑣事纏身,沒有來得及去找裘紅袍的麻煩。
畢竟,裘紅袍當初可沒少給秦北下絆子。
雖說每次都沒有成功,還經常被秦北反打臉。
但擱不住這小子就跟個小強似的,一直鍥而不捨的找秦北的麻煩啊!
比如說之前去苗疆的事情。雖說秦北是肯定要去苗疆一次的,但秦北得知穀苗苗的記名姐姐阿莎被劫持的事件就是裘紅袍找人弄出來的事情之後,就已經把裘紅袍拉近黑名單裡面了,裘紅袍這小子試圖用這種手段,把秦北從京華市調離一段時間,想要趁着秦北不在的機會追求侯羽倩,只可惜侯羽倩並不給裘紅袍機會罷了。這要是換成別的女孩子,還真沒準就被裘紅袍拿下了呢,畢竟拋開一些齷齪的心思不談,這裘紅袍也算是個年少多金,長得還湊活的男人。
沒想到兜兜轉轉的,又是裘紅袍搞的鬼!
好像郭笑天說過,原本在他手裡的那蠱王令,現在也到了裘紅袍的手裡。
這讓秦北,不得不多一份心思。
“你想想,是不是當時陪坐的還有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容貌清瘦的老道在一邊陪着?他可能會拿着一個佛塵——”秦北琢磨了一下,對郭成龍說道。
“對對!”郭成龍眼睛一亮說道:“就是有這麼個人,我上高速的時候就是爲了送他!”
蘇琳琅和方程交換了一個古怪的眼神,心說秦北爲什麼猜的這麼準確?就跟親眼看見了似的?
“那就沒錯了,你是被鬼醫門的人坑了。”秦北斷然說道,“你把具體的經過,跟警方詳細說清楚,這件事和你關係不大,出車禍,也不是你的錯。”
“哎哎,你憑什麼斷定不是他的錯?誰給你的這個權利?”董長青打斷說道:“辦案是警方的事情,判斷有沒有罪,是法官的事情,你憑什麼說不是他的問題?”
秦北轉過身,盯着董長青,冷冷的道:“跪下,道歉!自己扇自己的臉!”
“憑什麼呀,你當你是誰啊!”董長青老臉一紅,忽然想起剛纔自己打賭的事情來了,臉色一冷,直接摔門而去。
哎呦臥槽!想毀約是吧?
秦勁隨後就追了出去。
“這邊的事情讓普通警員來弄就行了,我覺得咱們這是要破獲一起大案子啊!”方程興奮的說道,“去看看他們兩個,別真的鬧起來,不好收場就麻煩了。”
“我現在奇怪的是,爲什麼阿北就知道當吃一起吃飯的,除了裘紅袍,還會有一個道士呢?最奇怪的是,秦北居然還差不多能描述對方的模樣!簡直是太奇怪了!”蘇琳琅有些想不明白的說道。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兩人離開審訊室,把接下來的審訊工作交給普通的警員來完成,而後快步追秦北和董長青去了。
“我錯了,我道歉,啪啪啪!”
當方程和蘇琳琅在拐角的某個地方追上秦北和董長青的時候,就看到這樣讓人幾乎要吐血的一幕。
董長青半跪在地上,啪啪的打自己的臉。
秦北站在董長青面前,雙手環抱胸前,一臉得意的樣子。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在方程看來,董長青這麼傲嬌的一個人,是寧肯毀約,也不可能真的打臉下跪的。
“我誤會了秦先生,還對秦先生陰陽怪氣的誹謗,我錯了,我主動承認錯誤,既然打賭打輸了,我認打認罰!”董長青沉痛的說道。
“阿北,究竟是什麼情況?”蘇琳琅纔不相信董長青這句鬼話呢,一定是秦北使了什麼手段。
“沒有啊,省裡面的高手,願賭服輸,這難道不是一段佳話嗎?”秦北笑嘻嘻的說道。
蘇琳琅氣的一跺腳:“跟我還不說實話了是吧?”
秦北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其實吧,我就跟他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蘇琳琅追問道。
“我就問他是想道歉呢,還是想變成郭成龍那副傻樣子……”
蘇琳琅:“……”
你狠!
鬼醫門,是中醫隱世流派之一。
已經有上千年的傳承了。
鬼醫門的門人,大多是道士裝扮,手持佛塵。最重要的是鬼醫門的門人,全都是素食主義者,因此一個個瘦的跟個鬼似的,也不枉鬼醫門的稱號。
鬼醫門的門人,很少有在俗世行走的,因此世人大多對此並不瞭解。
但湊巧的是,秦北聽師傅說起過,中醫三大隱世流派,鬼醫門乃是其中之一。
鬼醫門也擅長用針,不過他們的針和秦北用的針有很大的區別,一般都是使用牛毛細針。
如果湊巧身上沒有帶着牛毛細針的時候,佛塵的塵絲,也可以被他們當做治病的利器,或者殺人的武器。
郭成龍高速車禍事件,看現在得到的消息,分明是裘紅袍策劃,鬼醫門的那個道士出手,借用已經被鬼醫門的道士整的神志不清的郭成龍下的手,於是裘紅袍纔好撇清關係!
但具體是什麼情況,就得等警方的具體調查結果了。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場陰謀,甚至是謀殺,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