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讀書少,二爺你別騙我!”那手下驚喜的說道,譚先生看起來就跟個古裝電視劇裡的教書先生似的,穿着個長袍馬褂,身體羸弱,一副刮一陣大風就得把他吹到爪哇國的悲催模樣,一雙鬥雞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
單有福環視衆人:“還有誰不服的,可以一塊站出來。——可以允許你們使用兵器。”
而北腿譚朝一直是那副酷酷的樣子,也不說話,就在那帶着微微的笑容,看上去就一副欠揍的樣子。
兩個壯漢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說道:“難道用車輪戰嗎?這對譚先生是不是有些不夠公平?”
譚朝終於說話了:“不用車輪戰,你們一起上就行了。”
三個壯漢對視一眼,呼嘯一聲,揮舞着片刀衝了過來。
三人在單有福手下已經有了些年頭,彼此之間已經形成了一些默契,只是眼神之間的交流,便已經能體會對方的意圖,這對譚朝先生來說無疑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譚朝不退反進,迎着片刀閃爍的寒芒衝進了戰團,用手肘撞在一個壯漢的胸口,那壯漢悶哼一聲,蹬蹬蹬的連退三步,胸口發悶,吐了一口鮮血出來,譚朝並沒有就此停住腳步,反手一拍,兩巴掌同時拍在另一個壯漢的面門,那漢子登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眼睛裡面跟抹了辣椒油似的,啊的怪叫一聲,片刀失手掉落在地,被譚朝一腳踹出了戰團。
唯一剩下的那個漢子見到譚朝身手如此利落,僅僅一招兩式便收拾了兩個兄弟,心頭難免有些緊張,眼見譚朝一腳迎着面門踹了過來,慌忙舉刀格擋,譚朝中途變勢,腳尖一歪,點在這漢子手肘軟麻穴上,漢子吃不住勁兒,覺得手裡的片刀似乎有千斤之重,再也拿不起來,譚朝順勢又把腳尖歪了回來,一腳踹在這漢子的胸口。
Ko!
“承讓!”譚朝抱拳說道,臉上依舊帶着那淡淡的欠揍的笑容,環視四周,很有一種自得意滿的樣子。
單有福正準備說兩句場面話,給大夥鼓鼓勁兒,眼神不經意間瞟了一下,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住手!王小八,你想幹什麼?!”
壯漢人羣中,名叫王小八的打手摸出了一把槍,瞄準了正在那牛筆哄哄的譚朝,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衆人不禁駭然失色,說好了拳腳比拼,可以用武器,那也只是說可以用棍子片刀之類的冷兵器好吧?誰讓你丫的動槍了?真傷了二爺請來助拳的譚朝譚先生,二爺還不跟你小子瘋了?
有幾位已經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如此近距離的射擊,沒有打不中的道理,這幾位似乎已經看到了眼前血光飛濺,而後單有福大怒,把王小八丟進湖裡餵魚的場景……
卻見那譚朝輕撣長袍,嗖的一下擡腳飛踢,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出腳的速度甚至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譚朝的腿好像在這一霎間變化出了萬千條一般。
“什——什麼?我看到了什麼?”雖然大多數人都不明白譚朝這一腿究竟有多強悍,但畢竟還是有那麼一兩位功夫好的,看清了這前因後果!
這其中包括二爺單有福,他眯着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另一位是人羣中一個諢號榨菜絲的漢子,剛纔的驚呼就是他發出來的。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定格,譚朝依舊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悲喜,當然也看不出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一枚子彈在地上彈跳了兩下,最終歸於平靜。
衆人焦急的圍着榨菜絲,“快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麼?”
榨菜絲覺得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好好上學而是選擇了當一個小混混,現在他語言貧乏,想不出用什麼詞彙來形容這讓人震驚的一幕!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譚朝一腳踢出,腳掌心踹在了那枚高速射出的子彈上面!子彈被這一腳一踹,偏離了原本的方向,最終動能耗盡,落在地上!
這一切的發生,只是說時遲那時快的事情,這得需要多強大的眼力,多強大的腳力,多穩準狠的判斷能力?!
這位北腿譚朝先生還是人嗎?難道不是從某個仙俠位面穿越過來的強勢高手?
“他……他踹飛了子彈……”榨菜絲瞪圓了眼珠子,戰戰兢兢的說道。
如果眼珠子能越出眼眶,榨菜絲相信此時已經掉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眼珠子能掉落出眼眶嗎?顯然是不能的,你瞪的再圓也不能,所以地上沒有眼珠子,只有一地的口水和……尿液。
是的,就是尿液,剛剛掏槍射擊的王小八,此時已經被嚇的尿了褲子!
“承讓。”譚朝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似乎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抱拳衝四周笑着說道——嘶,腳掌心火辣辣的生疼,這也是第一次譚朝用北腿的功夫去格擋子彈,雖然成功了,但只能說自己難受自己知道,斷然不能表露出來,要的就是這份裝比的強大效果。
“譚先生武功蓋世,我等均不能敵。”
“譚先生果然是用腿的超級高手,我等佩服!”
“譚先生,我願意拜師,求指點一二!”
“譚先生,我看見剛纔你腳上踩了一坨狗屎……”
單有福對譚朝的戰鬥力又有了新的認識,這十幾個精挑細選的壯漢也對此役能夠獲得勝利絲毫沒有了懷疑,有譚先生坐鎮,別說他一個秦北了,就算他秦東秦西一塊來了,也是被虐出翔的份!
單有福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安排下去,衆人各自藏起身形,單等酒宴開始,單有福摔杯爲號,便一哄而上,發誓要把秦北砍成肉泥!
至於葫蘆幫的另外幾個老兄弟,單有福並沒有在這次計劃上打上他們的牌,之所以把兄弟們叫齊了,也不過是爲了在收拾完秦北之後,兄弟幾個能好好的聚一聚而已。
至於那個屁股歪了站在秦北那邊的老六崔豔彬,單有福現在越發的看不起他了。
晚八點,一輛六座的旅遊電瓶船在簡易碼頭靠岸。
秦北率先上了岸,環顧四周,夜色朦朧,看不見星月,湖心島上燈光點點,端的是月黑風高,殺人放火的好去處。
隨即在小貂的攙扶下,侯三也緩步走了下來,站在秦北身側。
“秦爺,還是小心爲上,這地方,看着就十分詭異。”
侯三看着那夜色中的幢幢建築,好似一頭暗夜中吃人的怪獸,正張大了嘴巴,等着他們三人前去自投羅網。
秦北無所謂的笑了笑:“該小心的是他們纔對,你看小貂都不害怕,你一個大老爺們,還不如一個女人嗎?”
小貂笑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唄,我跟了三哥,就不能給三哥丟臉。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還真沒有機會能來這麼高消費的地方看看呢。”
小貂這故作鎮定的話,也給侯三帶來了一絲勇氣。
是啊,有小貂在,有秦北在,還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能進去闖上一闖!
“秦爺,你總算到了。”正說話間,崔豔彬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他在這裡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幾乎都以爲秦北會要失約,畢竟這是二哥選的地方,就連崔豔彬也害怕出什麼簍子,秦北如果謹慎一些不來,也說不上人傢什麼不對的地方。
轉臉崔豔彬又跟侯三打了招呼,“侯兄弟!”
轉臉又看見了小貂:“哎呀我說今兒怎麼一直聽見喜鵲叫呢,原來是我那親妹子來了,——侯三兄弟,你可得對我這妹妹好點,要不然我這做哥哥的可放不過你!”
衆人隨口打了幾個哈哈,尷尬的場面一揭而過,崔豔彬在前面帶路,很快便到了預定的酒店——當然,湖心島上就這麼一幢酒店,隨即又帶着衆人到了預定好的帝王間。
一路行來,小貂對酒店的豪華裝飾,震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喃喃說道,“原來,有錢人都這麼會玩兒!”
侯三道:“我也會讓你過上這種日子的,相信我。”
小貂撇嘴道:“這種日子也沒什麼好的,偶爾見見世面也就算了,總是過這種日子的話,也會膩歪厭倦。”
崔豔彬讚道:“妹妹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秦北知道這是小貂特意給侯三開解,避免讓侯三覺得愧對於她,於是笑笑沒有說話。
侯三又何嘗不明白?只是暗暗攥緊拳頭髮誓,一定要讓小貂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纔不枉小貂跟自己一場!
“不須歸”大酒店設施齊全,集餐飲住宿旅遊健身玩樂等等諸多項目於一體,甚至地下空間還提供賭局輪盤百家樂之類,頂樓還提供影院,甚至還別出心裁的提供“陪影小姐”——就是陪着一塊看電影,什麼時候性興致來了隨時可以推倒的那一種,只要能想到的,沒有不能提供的,真可謂是“不須歸”。
帝王間大而不空,奢華而不奢靡,臨湖的落地窗可以欣賞湖光美景,端的是一個極好的去處。
走進帝王間,秦北的眉頭便微微一皺。
葫蘆幫的哥幾個已經到了,而且已經按照年齡選定了位置,他們的老大端坐主位,兩邊是老二單有福和老三,在最末尾的位置上留下了三個空位。
見此場景,崔豔彬的眉頭不禁也皺了起來。
這是要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