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河望着隔壁包間的時候,被趕出來的夥計此刻正在裡面,他額頭上冒着冷汗,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位看起來有七十多歲的老夫人,身穿唐裝,雍容華貴的坐在扶手椅上,他旁邊站在一對龍鳳胎,長得都十分清秀,只是男孩的眉眼間有一顆芝麻大小的黑痣。
“這麼囂張?”男孩不悅的說道。“奶奶,我過去瞅瞅,看看是什麼人物。”
霍老太寵虐的摸着男孩的腦袋,把夥計支了出去,她老神在在的搖着蒲扇。‘有道’醫館沐河,擁有一張神之作的美顏,一手九指截命針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上被傳爲神醫,此人怎麼會坐在這個包間中呢?
“璇兒過去打聽下!”霍老太沖着女孩說道。
“奶奶!”男孩不依的叫起來。
“知道了,奶奶!”女孩拉住了男孩的肩膀,一雙明目中傳遞出她的訊息。男孩翹起嘴,退到了一邊。
被稱之爲璇兒的女孩,拿起身邊的琵琶走了出去,她站在沐河的包間門前,輕輕敲響了房門。
張吉志怒氣衝衝的打開門喝道:“煩不煩啊,說了我們少爺不見任何人。”
“老闆讓我上來爲貴客彈奏一曲。”璇兒抱着琵琶害怕的退了一步,膽怯的盯着張吉志。
呃!面對看起來不過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圓圓的眼眸閃爍着楚楚可憐,張吉志一下子呆站在那裡忘了拒絕。
“怎麼了?”沐河的聲音從裡面冒了出來,他走道張吉志的身邊,看到手包琵琶的璇兒,玩味的瞅着她洗白的雙手,勾起嘴角。“唱小曲的?”
璇兒艱難的點點頭,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盡然有這麼好看的人。
“難爲掌櫃的了,進來吧!”沐河反常的把人請了進來,關上門前,他瞄了眼隔壁包間的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璇兒坐在一邊的圓凳上,調琴撥絃後,瞪着沐河,毫不掩飾的眼神充滿的很多情緒,就跟所有女孩看到花美男一樣會放射出求愛的桃心,但她眼裡的桃心看起來太過純淨,讓沐河不忍心摘採。
“會出塞曲嗎?”沐河欣然接受着璇兒的眼眸,打小就已經習慣這種視覺上的QJ,早已練就的銅牆鐵壁,不會輕易被勾引。
錚!錚錚!錚!
琴絃波動,悠揚的樂聲繞樑而起,流暢的曲子時緩時急的從璇兒是手指下傾瀉而出。聽的沐河情不自禁的擺起腦袋,張吉志也跟着眯起眼,彷彿外面的嘈雜聲在這一刻都沉積下來,他們的世界裡只留下被樂聲帶進大漠的雄偉中。
啪!
琴音忽然斷裂,璇兒詫異的瞪着沐河,琵琶上的琴絃斷了兩根。
沐河淺笑出聲,邪氣的瞄着不知所措的璇兒,手指敲着桌面說道:“不換琴絃嗎?”
璇兒應了聲,連忙拿出備用的琴絃裝上,重新撫琴起來。
沐河不再打量璇兒,被這雙純淨的眼眸注視着的感覺有點奇怪,他靜靜望着臺下的拍賣物件,十二件古物只剩下最後一對翡翠玉鐲,起價一百二十萬,價格不高!
碧綠的翠色在燈光下彷彿其中流動着一層雲霧,對於喜歡翡翠的人來說,這對玉鐲還是有着瑕疵,以一百二十萬的價格來收購這對鐲子的話,可能會覺得得沒有收藏價值。
沐河盯着這對鐲子,舉起手裡的牌子。
底下一陣轟動,這是整場拍賣會下來,主樓三層第一次叫價,根據拍賣的規矩,主樓三層的起價就是十萬,比底下一般的拍賣家要多出五萬,看起來
算是欺負人的不公平,但實際上,這五萬的加價中也是有着深意的。
坐在沐河左側包間的老頭看到沐河舉牌,他也跟着舉起了牌子,來來回回幾次,這對翡翠鐲子已經進價到了二百零五萬。
最後出價的是邊上老頭,他衝着沐河點點頭,等主持人第二次拍價的時候,沐河回以老頭一個禮貌性的笑容。衝着張吉志小聲的說了幾句後,張吉志走上觀望臺大聲的說道:“三百萬!”
哇!
一下子漲了近一百萬,這個數目遠遠的超過了玉鐲本身的價值了!
所有人都看向位於主樓三層中間的包間,看到張吉志站在觀望臺上,而他身後坐着的人,卻以畫冊擋住了臉,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眸。
“這個人是誰?”
“聽說這次拍賣會上,霍家的人也回來,是霍家少爺嗎?”
“不是吧,我聽說這次拍賣會上有個神秘人吶!”
“你們看他坐在中間的包間,會不會是那家的人?”
“不要瞎說,他看起來那麼年輕,怎麼會?”
“暴發戶吧!”
來自各個地方的聲音此起彼伏着,只有坐在主樓二層幾間包廂裡的人,紛紛放下了竹簾,屏蔽了四周的聲音。
主持人趁此機會高叫到:“三百萬還有沒有人加價!”
坐在左側的老頭有些安奈不住,他皺起眉頭,聽到主持人說道第二聲的時候,老頭高舉牌子。
“沈老爺出價三百一十萬!”
沐河嘆了口氣,他對着張吉志伸長一根手指,張吉志瞪大起雙眸!一千萬買一對翡翠鐲子,有沒有搞錯,他搖搖頭。
沐河挑起眉!
一千萬買這對裴翠鐲子都算是便宜的,在花冊上,這對翡翠鐲子還有一把附贈的玉製髮簪, 通體成清水狀,彷彿會從這把玉簪上滴出水來!
沐河在看到這支髮簪的時候,整個人都要顫抖起來,這支髮簪跟隨了他十多年,想不到在這個時代中還能看到它,在面無表情下,他強忍下心中的澎湃,不然任何人看出他的情緒,只是沒有想到隔壁的老頭這麼不給面子,想要跟他搶。
“三百一十萬第二次!”主持人的聲音高高響起!
噹!一聲銅鑼聲響起!震盪在整個茶樓中,此起彼伏的聲音安靜了下來,紛紛望向三層中間的包間。
張吉志瞪大雙眸瞅着沐河敲下身邊的鑼,轉過身的動作就像是沒了油的機器人一般卡卡卡的!“一千萬!”
隔壁的老頭對着張吉志豎起拇指,帶着嘲諷的表情坐會紅木太師椅中。
“翡翠玉鐲,主樓中庭得!”
鑼聲響起,無需進價,此物最高封頂價售出!
面對張吉志心疼的表情,沐河聳聳肩。不一會的功夫,翡翠玉鐲連同那支附贈的髮簪一起送到了沐河的房間。
按照規矩,所有拍賣的物件,都是當場結算。閆掌櫃親自帶着物件來到了包間,他面帶笑容的守在沐河的身邊,人情是人情,規矩是規矩,所以他等着沐河驗貨。
驗貨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及時你發現你買到的物件是贗品,也只能按照你出價賣下,不然只有等着進去談談了!
摸着翡翠玉鐲在手裡,溫潤的手感片刻後從掌心中冒出點點火熱,放下玉鐲,沐河拿起簪子在燈光下看了看,在髮簪的尾端有條裂縫,上面還有點污跡,可惜了!
“沐小爺,覺得可還好?”閆掌櫃等沐河
驗貨後,纔出聲詢問道。這對翡翠鐲子在今天拍賣會上是最沒有看頭的一件物件,卻想不到以當日最高價被人拍了去。看着沐河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這一千萬會不會就此打水漂?白歡喜一場!
沐河點點頭,掏出一張銀質的卡片放在了閆掌櫃的托盤上。
閆掌櫃看了眼卡片,立即彎下腰以七十度的姿態說道:“謝謝沐小爺!”
“多出十萬,打賞這個唱小曲的!”沐河在閆掌櫃離開的時候,忽然說道。
閆掌櫃愣了下,他瞥向那個唱小曲的,兩眼瞪大起來。
“閆掌櫃?”沒有得到閆掌櫃的迴應,沐河叫了聲。
“哦,是!”閆掌櫃匆匆走了出去,片刻後就有人把沐河的卡送了上來。
張吉志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運轉不過來,剛剛那張銀質的卡片不是花都銀行最高規格的磁卡嗎?沒有上線的透支卡!
沐河衝着張吉志眨眨眼,把卡片隨便塞進了口袋中。
“再聽一次出塞曲吧,小姑娘的琴藝不錯!”沐河衝着璇兒擡擡手,示意她再演奏一曲。
正常拍賣會在以主樓中庭一千萬高價買下翡翠玉鐲的驚駭中完美落幕,不少賓客開始逐一的離開了茶樓,只有主樓的人還沒有動。
沐河聽着小曲,靜靜地等待着真正主場拍賣的開始!站在邊上的張吉志並不知道這拍賣會上的內幕,但礙於有外人在場,他一直都安奈着,看到沐河一臉沉寂在悠揚的樂曲中,他鄙夷的冷哼了幾聲。
璇兒擡起頭詫異的盯着張吉志,哪有保鏢對主子這麼沒有規矩的呀!
“看什麼,彈你的!”張吉志不悅的衝着璇兒喝道!
璇兒立即低下頭,十指撫動,不敢再看張吉志。
眼見着曲落尾聲,整個茶樓發出啪啪啪啪的響聲。張吉志一下子竄到觀望臺上,看着面前一扇扇被迅速關上的木板窗,整個茶樓就像是一座空城,只剩下他們現在所處的主樓,而中間的舞臺還點着燈。
當所有的木板窗被關上後,從地下放出燈籠掛在了四周,把整個茶樓埋在了燈火中,與之前拍賣會的白光燈成爲反差,此刻看起來更像是在一處地牢中,黑漆漆中只有中間的舞臺是燈火通明的,四周茶樓上掛着的燈籠又能把每個包間的位置折射出來,只是在燭火的燈光下反而讓各自包間的人看不清他人的樣貌。
一曲完畢,璇兒站了起來。“謝謝小爺打賞,璇兒告辭。”
沐河擡手一欄,由下而上的瞅着璇兒。“你叫璇兒?這裡唱小曲的?”
璇兒遲疑了片刻再次點點頭。
“坐下!我會跟這裡掌櫃打招呼的!”沐河指着前面的太師椅說道。
璇兒倒退了兩步慌亂的搖着頭。“小爺萬萬不可,是不是璇兒做的不好,惹您生氣了!”
張吉志也覺得沐河有點奇怪,怎麼突然開始刁難起一個唱小曲的丫頭來。
“我讓你坐就坐!在這裡唱小曲不容易,能看到這種場面也不容易,就當我對你的加賞,好久沒有聽過如此純真的北派了,豪放高亢中帶着南派的細膩委婉,不過這琵琶中欠缺了點主人自身的情感,所以聽起來有點單板。”沐河呵呵笑着,波動了下琵琶的琴絃,千年前,他可是彈奏的高手,只是那個時候這種樂器可不是那麼流行。
璇兒被沐河逼着坐在了紅木太師椅上,她抱着琵琶小心的瞄着右側的觀望臺,竹簾已經被捲了起來,只是觀望臺上的太師椅還空置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