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魔刀,死。
兩位至高法則聖主就這樣死了。
死得乾淨利落。
死得讓所有人都心寒。
所有隱藏在暗處的道境強者們,全都沉默了。
因爲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手段。
現在,誰還能夠阻止唐明陽?
難道,就這麼的讓唐明陽打開輪迴祭壇,得到最後一塊黃泉血海幡碎片,讓他完成認主考覈麼?
“你們哪方勢力,誰還想派人來?”
唐明陽站在祭壇廣場上,周圍的虛空能量亂流肆虐,他一身血衣無風自動。
在連續泯滅掉鐵無幻和金魔刀的輪迴靈光後,唐明陽的身上也多出了一股無形的殺伐之氣。
他知道,在暗處還有很多道境強者看着。
“幽幽!”
小幽大聲嚷嚷着,它說他小幽還殺得不過癮,對方來多少人,它小幽殺多少。
小鞘也是如此!
實力提升後,這兩個小傢伙越發的囂張起來。
見周圍的道境強者沒人敢吭聲,唐明陽通過因果神通,也沒有感受到再有帶着殺意的強大因果線出現。
“適時候,該將最後的一塊黃泉血海幡的碎片收集,然後拉開造反序幕了!”
這一刻,唐明陽身上的殺氣反而小了下來。
黃泉冥帝傳人造反九大神國,終於要拉開序幕了麼?
他以前惶恐了很久的造反!
他原本以爲自己會是炮灰的造反!
終於到了這一步了。
此刻,唐明陽也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輪迴丹出現在他的手裡。
他凝望着手中的輪迴丹,這顆串聯起他前世和今生的輪迴丹,在這一刻,唐明陽突然覺得有些沉重起來。
這種沉重,不是重量增加了多少,而是在他的心目中,有了分量。
“唐明陽!”
就在唐明陽想要用輪迴丹打開祭壇,拿去最後一塊黃泉血海幡碎片時,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響起。
聲音帶着幾分陌生的冰冷。
唐明陽愣了愣,他擡眼看去,只見虛空之中,一隻冰鳳之影緩緩的凝聚,冰藍色的火焰裡,一個身穿鳳袍,頭戴鳳冠的女子,出現在其中。
“朱顏?”
唐明陽有些意外。
來人正是朱顏。
此刻的朱顏,已經不是唐明陽印象中的朱顏了。
她看似是聖主修爲,身上散發出一絲絲至高法則的威壓氣息,顯然已經達到了半步超脫。
能夠這麼短時間內達到這樣的境界,很顯然朱顏和天竹一樣,都是覺醒了前世記憶的。
而朱顏的前世比天竹強大太多太多了,她如今是至高法則聖主,而且唐明陽有種感覺,這朱顏如今的實力,絕對在鐵無幻和金魔刀之上。
“你來,是阻止我的麼?”
唐明陽問道。
他似乎已經猜出了朱顏來此的意圖。
“是的。”
朱顏點點頭。
她那雙丹鳳眼看向唐明陽的目光,帶着幾分嘆息。
她知道,唐明陽如今的分頭看似無人能改過,實則不過是自取滅亡,因爲他得罪的勢力太多了。
她說道:“我是奉我師尊之名,來勸你不要提前拉開造反序幕。只要你肯答應,那麼等這方寰宇天地大劫結束後,我師尊願意保你周全。”
朱顏的師尊,正是太炎神帝。
這位太炎神帝能夠和黃泉冥帝結拜,本事定然也不會只有表面上的神帝那麼簡單。
而在唐明陽將諸天寰宇這麼多大勢力都得罪,在寰劍洞主和天弒魔尊都生生世世和唐明陽不死不休的情況下,此刻太炎神帝還說出可以保唐明陽周全的承諾,顯然太炎神帝的修爲至少都是道之第二步,而且勢力背景定然也大得可怕。
“如果我還是要一意孤行呢?”
唐明陽問道。
他摸了摸想要大聲嚷嚷着要教訓一頓這朱顏的小幽,示意它先聽朱顏把話說完。
“如果你要一意孤行,那麼我師尊那邊只好跟你劃清界限了。”
朱顏無奈的說道。
似乎她來之時,已經猜到了是這種結果。
“怎麼劃清界限?”
唐明陽問道。
“造反之時,我這一系的勢力,不能夠追隨你。”
朱顏說道。
“就這樣?”
唐明陽愣了愣。
他如今的實力,只要不是道境強者出手,他也不怕誰。
至於太炎神帝支持不支持,他也無所謂。
“是的。怎麼,難道你以爲,我來這裡是對你出手的麼?”
朱顏說到這,她那冷如冰霜的臉龐,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的。畢竟,很多人覺醒前世記憶後,都不太會認我這個朋友。”
唐明陽說道。
“不管其他人怎麼樣,我還是你的朋友。”
朱顏說道。
“謝謝。”
唐明陽笑了。
他想到當初黃泉冥帝傳人去爭奪太炎神帝的九系傳人支持時,朱顏直接不理會其他水系黃泉冥帝傳人,毫不猶豫的選擇支持他的情景。
當時他還什麼都不是,甚至只是一個黃泉冥帝傳人的候選者。
可朱顏還是義無反顧的認他這個朋友,不顧後果的去幫他。
現在的朱顏雖然覺醒了前世記憶,修爲和氣息都變得陌生了,可是唐明陽覺得,眼前的朱顏還是他記憶裡的那個朱顏。
有一種朋友,只交流過幾次,就可以交心了。
很顯然,唐明陽覺得朱顏就是那一種可以交心的朋友。
“你還要跟我說謝謝麼?”
朱顏反問道。
“確實不用了。”
唐明陽說道。
“哎……”
朱顏嘆一口氣。
“你是在爲我嘆氣麼?”
唐明陽問道。
他明白了朱顏這一聲嘆氣的意思。
“其實,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又何苦如此呢?”
朱顏說道。
“可這就是我的道。”
唐明陽說道。
他的心也苦澀起來,若是可以有選擇,他何嘗又願意於天下人爲敵?
因爲,這是他的道,他沒有選擇了。
若是退,保全得性命,可是保不了他的道了。
“你的道麼?朝聞道,夕死可矣。我明白了。”
朱顏點點頭。
這一會,她看向唐明陽的目光,不再是嘆息,反而是佩服。
她不知道,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夠像唐明陽這樣爲了道,敢於全天下的人爲敵。
至少,她自問,她沒有這個勇氣。
“我走了!”
朱顏的聲音落下。
人就消失了。
一如同她往日的左風一樣。
不帶走一絲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