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老泡的茶,別說放八年了,就算放八億年,還會是熱的。
可雪面前的茶,卻是涼的。
這一點,就連在旁邊品茶的帝老,也看不透。
當然了,對於這個雪的身份,他也只知道一些,不甚瞭解。
鏗……
突然,悅耳的琴音裡,突然一聲刺耳的音波迴盪。
緊接着,整個琴音戛然而止。
儒老手中的琴絃,斷了一根。
他這樣的境界,在雪這樣的貴客面前,彈琴怎麼可能會斷絃呢?
這隻可能是剎那之間,遇到了什麼極其震驚的事情,以至於他在剎那之間心神失守,力度把控不好了。
也在儒老琴絃斷了這一刻,那一邊在品茶的帝老,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全都溢出來了。
似乎是被儒老的琴絃之斷所幹擾了。
緊接着,那邊正在劈柴的孟君子,在這一斧頭劈落時,似乎心神也受到干擾。
這一斧頭劈落,這一根柴,劈的不均勻起來。
絃斷。
儒老滿眼的駭然,可他,卻不是關心手裡的九絃琴的絃斷,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雪。
帝老手裡的茶水灑出來,似乎也並非因爲儒老的琴聲所幹擾,而是另有隱情。
茶水灑出,也是極其失禮的事情。
可他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了,他的目光,震撼又帶着灼熱光芒的看着雪。
那一邊的孟君子,也同樣如此!
這一刻,儒老、帝老、孟君子,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雪,就好比三匹大灰狼,看着一個小白兔一樣。
而這時候,雪才從曲聲的餘韻之中,回過神來,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而這一刻,也正是唐明陽一拳轟出,於虛劍火平分秋色的瞬間。
很顯然,儒老的絃斷、帝老的茶水灑出來、孟君子的劈柴斧頭抖,都是因爲唐明陽那一拳,將身上的時間、輪迴、因果三種至高法則奧義,徹底的融合了!
沒有融合之前,哪怕唐明陽的小天地裡,孕育出一百種至高法則奧義,那也一文不值。
因爲至高法則,兩兩融合都極其困難,更何況三種?
他們都目光灼灼的看向雪,因爲他們都知道,唐明陽可是雪的人,沒有雪的准許,他們也不敢誰便跟雪去搶唐明陽。
三種至高法則,而且還是陰陽五行十系同修,而且其中還蘊含着的時間、因果、輪迴三種至高法則,都是至高法則裡,排名第二、第四、第九的。
這遠比帝老融合的三種至高法則要來得高!
而且唐明陽還有丹尊那邊的身體,也同樣孕育了三種至高法則,空間、生死、毀滅,這是排名第三、第十二、第二十的,也算排名畢竟高了。
如果唐明陽本尊都能夠踏出這一步,那麼丹尊定然也沒有問題。
因爲唐明陽,有雪在幫助!
“曲子不錯,有名字了麼?”
雪開口問道。
她一臉的平靜,似乎沒有看到儒老、帝老和孟君子的這一臉震撼的表情。
儒老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談曲子?
他在意的是唐明陽的未來如何,到底會不會被雪帶走!
因爲儒老知道,雪的真正身份,並不屬於這方混沌寰宇的,她是外來者!
而唐明陽是雪的人,將來肯定也會被雪帶離這方混沌寰宇的。
所以,儒老、帝老、孟君子才急。
因爲這一方混沌寰宇,孕育到如今,不知道多少億年,也才誕生了鴻老、儒老、帝老這三個人物。
孟君子有機會成爲第四個,因爲他依舊踏出半步了。
而唐明陽呢?
身懷六種至高法則,兩大身體,就算唐明陽無法向孟君子那樣踏出最後一步,那麼只要唐明陽成爲道之第三步,那麼只怕也有像帝老一樣的戰力吧。
因爲至高法則的融合,每多融合一道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所以,如果孟君子能夠成功踏出最後半步,唐明陽的實力能夠達到道之第三步,那麼他們守護陣營的力量,就直接碾壓過毀滅陣營那一方,甚至徹底將毀滅陣營給驅逐出這方混沌寰宇。
所以,唐明陽的去留,就極其關鍵了。
他們已經看到了戰勝毀滅陣營的曙光了。
可若是雪將唐明陽給帶走,那麼這一絲曙光就破滅了。
“還……還沒有名字,若是雪姑娘有好的名字,還請不吝賜名一個。”
儒老說道。
其實,他已經想好了他這首曲子的名字了。
可爲了討好雪,留下唐明陽,他只好如此說了。
“你這首曲子,既然立志要爲天地立心,要爲生民立命,要爲往聖繼絕學,要爲萬世開太平,那麼不能不知道天命!順天而行,可謂之!這首曲子,就叫《知天命》吧。”
雪說道。
“知天命?”
儒老細細的品讀着這首曲子的這個名字。
只覺得比他所取的那個好了不知多少倍,不僅一針見血的倒出他這首曲子的道意,而且隨着這個名字的命名,隱約他覺得他這首曲子彷彿昇華了一樣。
就彷彿,這首曲子天生就該叫這個名字的。
而且“知天命”這三個字,更像是一種道言,儒老覺得,隱約還暗合了他的君子之道,給他的君子之道再往前一步,指明瞭一個方向。
這個名字,取得可不簡單!
這已經不是再爲曲子取名字了,而是在指點儒老的道。
“多謝雪姑娘賜名!”
儒老說着,躬身像雪行了一禮。
這一禮,行的乃是學生向老師之禮。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雪此刻的指點,在儒老看來,就相當於老師那樣。
儒老內心更是震撼了!
如果是剛剛他的請求賜名,多少有些討好的意圖,那麼此刻聽到雪的爲他的曲子取名,爲他指點君子之道,這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內心原本對於雪的身份的猜測。
這個雪,到底什麼來頭?
而旁邊的帝老和孟君子,竟然見儒老向雪行學生之禮,他們臉色也都一遍。
可當他們細細品讀《知天命》這三個字時,隱約明白了什麼,看向雪的目光,也都震撼起來。
這一刻的震撼,不是因爲唐明陽,而純粹是因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