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這纔看到,就在遠離戰局的地方,一條白色窗簾,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秦音仔細看向纏繞住敵人的窗簾。
的確,它們的顏色不一樣。
而躺在地上的那條,才應該是阿真操縱的那條。
那麼眼前的這一條是……
未等幾人作出反應,一直靜躺在地上的那條窗簾竟也緩慢地移動了起來。
那窗簾仿若一條雪白的遊蛇,在地面上攀爬起來。
阿真愣愣的,看到這一幕,似乎想到了什麼。
“到底咋回事呀?”秦音看看那條窗簾,又看看發愣的阿真,“不是鬧鬼了吧?”
如果只是鬧鬼了,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阿真靜靜地思考了許久。
之後,秦音眼睜睜地看着阿真的目光逐漸明亮了起來。
“我知道了,”阿真大聲喊道,“快,我們快跟上去!”
說完,阿真迅速拉住秦音和問靈的手,幾步跨過仍在地上蠕動的黑衣男人們,朝着窗簾的方向跑去。
在他們跑出去的瞬間,四周響起了淒厲的警笛聲。
秦音整個人都麻了。
但是現在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秦音頭皮一硬,果斷地跟了上去。
見三人跑動了起來,窗簾的移動速度也變得更快了。
秦音和問靈雖然一頭霧水,但見阿真這副樣子,便也沒有多問。
只希望他是真的有了什麼發現吧……
窗簾在走廊間飛速移動,三人一言不發,緊隨其後。
刺耳的警笛聲,爲這場追逐增添了一絲氛圍感。
當然,不是什麼好的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秦音感覺身後彷彿已經有一卡車的人在追殺他們了。
終於,窗簾停了下來。
窗簾停在了一扇門前,其中的一角正爬向門把手,像是要把門打開。
阿真站在門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他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阿真緊張地擡起手,抓住了門把手。
他的動作像是開了慢放。
秦音回頭看了看。
警笛亦步亦趨,敵人的魔爪已經快要伸向他們了。
“阿真大哥!求你快點好不?”秦音一邊跺腳,一邊哀求道,“我感覺他們已經過來逮我們了!”
阿真終於停止了自己的慢動作,一把扭開了門。
迎面撲來的是一陣軟軟的清風,風中帶着薄荷一般清新的味道,秦音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平靜下來了。
房間裡暗暗的,秦音看不清楚。
但不知怎的,秦音莫名覺得,自己安全了。
阿真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將二人迎了進去。
警笛聲還在門外大響特響,秦音回頭看了看,還好,敵人暫時沒有追過來。
可能還在拯救被那根窗簾挾持住了的同伴吧。
秦音忙將問靈拉進門,一把將門關上了。
大門緊閉之後,警笛聲變得小了很多,這房間裡的聲音也終於傳入了他們耳中。
滴——滴——滴——
電子儀器運行的聲音,還有輕輕的水滴聲。
秦音扭過頭,朝着房間中央看去。
這房間也是通體雪白,房間正中擺放着一張牀,牀上躺着什麼人,陽光通過一旁的窗子灑進來,籠罩到病牀上。
秦音仔細觀察了一下。
這扇窗子,沒有窗簾。
阿真正背對着她們站在牀邊,他低頭默默地凝視着牀上的人,一動不動的。
“阿真?”秦音小聲叫着阿真的名字,靜悄悄湊近,“你在幹嘛?”
慢慢的,牀上那人的模樣也映入了秦音眼簾。
乍一看到的時候,秦音還有些困惑。
這人怎麼這麼小?
待到看清楚那人完整的樣子,秦音登時捂住了嘴巴。
問靈也激動得抓住了秦音的袖子。
“師父……”帶着哽咽的細細聲響從阿真的喉嚨深處擠出來,“我終於找到你了……”
窗上躺着的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五更天妙真。
***
衆人看着一龍一蛇逐漸靠近的身影,既有些困惑,又鬆了一口氣。
至少,沒有受傷。
“潛淵,”羅九天看着水龍巨大的身體,以及龍頭上的小紅蛇,問道,“怎麼回來了?”
小紅蛇從潛淵頭上一躍而起,正好輕盈地落到了夏泥的懷中。
命蟲與自己接觸的瞬間,夏泥就有了答案。
“它說它們調查完了,”夏泥趕忙將交流的結果告訴大家,“它們看到了陸香山中的人。”
“是誰?”
雖然有些震驚於兩個小動物的工作效率,但衆人還是振奮了起來。
“它不認識,但是它在描述……”夏泥一邊傾聽着小紅蛇的彙報,一邊把結果彙報給他們,“它說那是一個男人,那人很高很壯,皮膚黝黑,很強也很危險,而且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刀,那刀同他一體,是他的佩刀,刀身上刻了兩個字,那是……”
夏泥說着,臉色突然變了。
“什麼字啊?”可給圍觀羣衆急壞了,“出什麼事了。”
“是……是……”夏泥的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滴,“藍……藍波……”
“藍波?”傻子皺皺眉頭,“好耳熟的名字啊。”
然而,聽到這兩個字,羅九天和老羅的面色全都同夏泥一樣,變得青白青白。
“要是沒記錯的話,”道長見三人已反應無能,只能說道,“那是九派中陸家家主的名諱,陸藍波。”
“陸……”寶木唸叨着,使勁吸了吸鼻子,“原來這是他的味道。”
“你聞到了陸藍波的味道?”
“從剛纔地震那一下之後,就突然聞到了一個額外的味道,”寶木一邊嗅着一邊說道,“雖然很淡,但還是能分辨出來,那個味道突破了陸香的味道,他距離我們更近了。”
“那八成真是剛纔地震把那個山震裂了。”傻子說道。
“不可能,剛纔那小小的震動,根本無法撼動陸香,”老羅先從震驚當中恢復了理智,“陸香出現了變化,除非是有陸家人出現了。”
“只有陸家人才能自由操控陸香,”羅九天補充道,“可是……可是他已經死了啊……裡面……確定是一具屍體嗎?”
“確定,”夏泥失神地點頭,“我的命蟲說的確是屍體。”
“是屍體,”寶木也說到,“那味道同我們不同,那是靈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