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芬芳坐在沙發上,不自然的笑笑說:“舒總,真不好意思,你救了嶽凌峰,你給他交的押金他卻還不上你,不過,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先還你一部分,剩下的我們會想辦法忙還清。”
舒婉婷坐到鬱芬芳身邊說:“錢的事你們不必太爲難,什麼時候有了再還不遲。誰的生活都不可能一帆風順,難免遇到點兒難處,誰都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
現在,最難的是借錢,難於上青天,血緣之間可能都爬不過借錢這道鴻溝,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竟這般相待,這般體貼,鬱芬芳有些許感動,更多的是恐懼,舒婉婷不是對嶽凌峰有意,怎麼會這樣大愛無疆!
舒婉婷擡手看了看腕上的表:“不好意思,我還有個會。有什麼事,我們有時間再聊。”
鬱芬芳告辭舒婉婷,一個人在大街上緩緩而行,舒婉婷美豔的面容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嶽凌峰帥氣逼人,但是個窮孤兒,可以說,他不符合現在很多女孩兒的選擇標準,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看錢,舒婉婷手握一家公司,她有的是錢,她缺得是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她和嶽凌峰是互補,是天作之合。當務之急是弄到錢,把舒婉婷的二十萬住院押金還上,只有還上舒婉婷的錢,才能阻斷嶽凌峰和舒婉婷的交往。
來到醫院,鬱芬芳對嶽凌峰說有事,匆匆回了家,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給她的親戚、同學和朋友打電話借錢,一聽說借錢,一個個都哭窮,她最好的閨蜜可兒也只答應借給她五千。
鬱芬芳仰臉近乎絕望的吐了口氣,一下子倒在牀上,眼角淌出淚水,她在爲走頭無路傷心,也爲自己的裸女處境傷感,她的銀行卡上只有四百塊錢。因爲她和一窮二白的孤兒嶽凌峰交往,她老媽李秋霜怕她把錢給了嶽凌峰,每月只給她二百塊錢零花錢。借錢這條路走不通,二十萬對於她來說,是天上的月,可望不可及。
夜晚,鬱芬芳失眠了。
這天下了班,舒婉婷剛邁出公司大樓,驀地看到沈南星站在她對面不遠處,她一驚,想轉身回大樓裡躲避,可他們已經四目相對,躲不無可躲,她只好心一橫,向沈南星走過去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沈南星淡淡一笑:“我們也不是天涯海角,我們是同城。婉婷,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來濱城十幾天了,我們還沒一走吃過飯。”
舒婉婷一陣渴望,一陣心痛,一陣無奈,哪個女孩不想和心愛的人對面而坐,溫情似水,如燕呢喃,同飲甘甜,可自己沒這個權利,她作出很嚴肅的樣子說:“我還有事,改天吧。”
沈南星盯了舒婉婷許久,笑笑說:“你今天沒有飯局,沒有見客戶的任務,沒有任何約會,家裡也沒什麼事,現在的時間,你可以任意支配。”
舒婉婷甚感詫異,爲什麼沈南星對她的事一清二楚?莫非自己身邊有他的眼線?這不可能,他纔來濱城十幾天,除了她,只和葉飛燕打過一個照面,沒說一句話。她想把沈南星當空氣,扭頭就走,可她做不出來。
“婷婷,把你的車借我兩個小時,我的車被我表姐開走了。”葉飛燕風風火火地跑來。
沒辦法,舒婉婷只好把奧迪車鑰匙扔給葉飛燕。
葉飛燕開着車,一陣風而去。
“婉婷,上我的車吧。就是一起吃頓飯而已,有這麼難嗎?”沈南星的目的當然不只是吃頓飯而已,舒婉婷用幾乎捨命的代價和他分手,背後定有隱情,但他到現在不知道這背後的隱情到底是什麼。只要舒婉婷還沒結婚,他就不會放棄,他希望一起吃飯是重新接觸的開始。
舒婉婷有點兒恨自己,爲什麼就狠不下心來轉身走人!沈南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想走也走不了,普通朋友也要給人這個面子,她很不情願的上了沈南星的車。
沈南星開着車,聞到一股久違的香味,這讓他迷醉的香味,勾起了他太多的回憶,可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 ,他扭頭瞥了舒婉婷一眼:“咱們去帝豪。”
舒婉婷嗔了沈南星一眼:“你什麼時候成土豪了?”
“不,咱們三多年沒在一起吃飯了,我要補償你。”
“你不欠我,對我也沒有任何義務,說什麼補償。去仁心吧。”舒婉婷語氣如涼水。
來到仁心酒店,沈南星要了包間。
沈南星把菜譜遞給舒婉婷:“你點菜,隨便點。”
沈南星急於表現自己那份深情,讓他點菜必是一桌子,舒婉婷接過菜譜,點了兩道平常菜,因爲沈南星要開車,她沒點酒水,點了飲料。
服務員端上菜和飲料。沈南星給舒婉婷婷倒上飲料,自己也倒上一杯:“婉婷,三年多的時光,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很漫長,終於還是艱難的過去了。來,我們以飲料代酒,幹一個。”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舒婉婷不比沈南星過得輕鬆,她舉起杯和沈南星碰了一下,呷了口飲料,飲料是苦的,甚至有眼淚的味道。
沈南星手機的微信警示響了一聲,他從褲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下屏幕,是葉飛燕發來的三字信息:怎麼樣?他擡頭對舒婉婷說:“是同事發來的。”他回了葉飛燕兩個字:成功!
自從在仁心大酒店碰到舒婉婷,沈南星幾乎每晚都來仁心大酒店吃飯,希望能再碰到日思夜想的她,可他每次都是失望。
這天晚上,沈南星又來仁心大酒店吃飯,他突然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漂亮面孔,她是誰,在哪裡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來。他鬼使神差走過去,禮貌說:“這位女士,我們好像在哪見過面。”
女士微笑地看着沈南星,嘲諷的說:“貴人多忘事,貴人也不喜歡識人。”
沈南星被女士說的臉有點兒發燒,忙歉意的說:“我這個人眼拙,記力也不好,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女士一低頭,“撲哧”笑了:“沒那麼嚴重!我叫葉飛燕,舒婉婷的閨蜜。我們在這家酒店門前碰過一面。”葉飛燕眼睛很毒,只要打過一個照面,終生不忘。
沈南星一陣激動,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兩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邀請道:“葉女士,可以賞個光,請你吃個飯嗎?這也許太唐突了,還望你見諒。”
葉飛燕淡淡笑笑說:“你別葉女士,葉女士的,我聽着彆扭,叫我葉子就行。我來參加同學聚會,你是婷婷的同學,又和婷婷有過浪漫時光,同學聚會我就不去了。讓你破費了。”
沈南星一陣欣喜,也許舒婉婷這個閨蜜可以成爲他的幫手。
所以答應沈南星,葉飛燕想盡快了解沈南星的現狀,和他熟悉起來,幫閨蜜達成心願。
吃飯時,沈南星端出了壓在心裡幾年的疑慮,他說:“舒婉婷和我分手,她一定有不得已的隱情,你們是最好的閨蜜,你一定了解內情,希望你能告訴我。”
“你要做的是勇往直前的追,別想別的!”葉飛燕說。
今天這一切,都是葉飛燕安排的。
舒婉婷呷了口飲料,瞥了沈南星一眼,忽然深深自責,不該來這裡,這是害沈南星!她咬了咬銀色的小牙,我什麼時候變成了自私鬼,斷了三年多,怎麼又情絲難斷起來!當初那股狠勁呢!
“婉婷……”
“別叫我婉婷,叫我舒婉妨婷!”舒婉婷突然發火,她不是對沈南星發火,是對自己的當斷不斷髮火。
沉默良久,沈南星說:“舒婉婷,我不奢求什麼,畢竟我們同窗四年,只希望我們做個正常的普通朋友。”
舒婉婷站起身,跑出仁心大酒店,跑到路邊,打了輛出租回了家。
沈南星沒有去追,他知道,以舒婉婷現在的情緒,追也沒用。他手機的微信警示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下屏幕,是葉飛燕發來的信息:順利嗎?他回了四個字,我很失敗!
你等我。手機屏幕上出現葉飛燕的信息。
二十分鐘後,葉飛燕一陣風進了包間,看着沈南星鬱悶的臉,她淺淺一笑:“這點挫折就把你打倒了?”
“沒有。我在想,我在舒婉婷心裡,會不會已是經刻在竹簡上的名字。”
葉飛燕的臉冷下來:“你這麼說我不能再幫你,因爲你這個人太容易動搖。”
“不不不!你別誤會,我死也不會動搖。這只是我的一閃念。”沈南星急得紅頭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