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敬業的刀口感染有所好轉,這讓家人舒了口氣,但離康復出院還有些日子。
辛穎的病越來越嚴重,一天大多數時間處在昏昏沉沉狀態。
看到獨生女兒難過鬼門關,辛貴福的心像在被用刀剜,剜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一天幾次偷偷落淚。
嶽凌峰和舒 家人也都揪着心。
這天,嶽凌峰心情沉重的來到醫生辦公室,對醫生說:“大夫,有沒有特效藥?這樣下去不行啊!病人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醫生無奈的看着嶽凌峰說:“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們的心情和你一樣,也爲病人着急,可是這個病沒有特效藥。我們能做的,我們一定會盡力。”
醫生不是神,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嶽凌峰極端鬱悶的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來到走廊上,嶽凌峰的電話響了,他掏出電話看了下屏幕,是個陌生號,他沒心情接陌生人的電話,他掐斷了電話,可不一會兒,電話又響越起來,他只好點了接通鍵:”喂,你誰呀?“
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嶽凌峰師傅,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我想給你談筆買賣,咱們見個面吧。”
嶽凌峰覺得好笑,他一個打黑拳的,有什麼買賣可談,轉念一想,見個面也沒什麼,興許天上能掉餡餅。他答應了陌生人,準時來到約定的咖啡廳。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微笑着迎上來:“嶽師傅,這邊坐。”
嶽凌峰打量了一眼男人,他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個人,可他是怎麼認識自己的?
都坐下後,陌生男人問道:“嶽師傅,你喝什麼咖啡?”
本對咖啡沒什麼興趣,嶽凌峰隨口說:“隨便什麼都行。”
陌生人笑笑說:“嶽師傅,我看過你打拳,好身手啊!”
嶽凌峰恍然大悟,這個人原來在地下拳場見過他:“不瞞你說,遇到一點兒事,沒辦法,只好去撈點兒快錢。”
“我也姓岳。”阻生人從衣袋裡掏出名片遞給嶽凌峰。
嶽凌峰接過名牌看了一眼:嶽本德,僑丹體育用品公司總經理:“嶽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嶽本德笑了笑說:”咱們嶽姓不是大姓,宗族沒有那麼多旁支,也許咱倆還同出一支呢。”嶽本德忽然滿臉嚴肅,:你的情況我都瞭解,我很想幫你一把,現在,有個好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他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嶽凌峰。
嶽凌峰詫異的看着嶽本德:“打假拳?你怎麼會想到這麼幹?這對別人不公平。”
嶽本德冷冷一笑說:“咱倆都姓岳,也許還是同出一支的本家,我跟你不說假話,兄弟,你太厚道了,這樣是要吃虧的。你以爲地下拳場都是公平的?這你就錯了,這麼說吧,不只地下拳場,哪都一樣,不能說沒有公平,但是,有多少規則掩蓋之下的人爲操縱。”
嶽凌峰搖了搖頭:“這不行,不能這麼幹。”
嶽本德淡淡一笑:“你先別急着表態。事成之後,我給你十八萬。你好好想想,你家兩個人躺在醫院裡,急需用錢,這可以解決你很大問題。兄弟,這種機會可不是常有。”
嶽半身想起了姐去醫院洗衣房幹活兒所受的累,想到姐現在也在找工作,好工作找不到,找到也是賣苦力,而且,姐有賣公司的意思,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沉默片刻,他說:“我答應你,不過,就此一次。”
“好!咱就這麼定了。你放心,這只是一場做戲,對手絕對不會傷害你。”
星期天,地下拳場準時開場。嶽凌峰被安排在第二場。
第一場比賽,兩個拳手實力相當,打到最後,兩個人都躺在了拳臺上。
比賽場上總要分出輸贏,地下拳場沒有數點數確定輸贏的規矩,必須有一個倒下才能定輸贏。倆拳手稍休息了一會兒,緩一緩勁再戰,直到一個倒下爲止。
第二場比賽開始,嶽凌峰和另一個拳手先後登場。
嶽凌峰打量了一眼對手,塊頭要比他大出一圈,面目兇狠,號稱非洲野牛。
非洲野牛是黑拳場上的老手,號稱打遍暗拳無敵手。其實,他並非沒敵手,只是贏多輸少。他還有個綽號,兇殘野狗,敗在他手下的,沒半年下不了牀。非洲野牛瞥了嶽凌峰一眼,他嘴角掠過對嶽凌峰的極端鄙視,就這小身板,我打的你去閻王店找你八輩祖宗!
比賽開始。
非洲野牛根本沒把嶽凌峰放在眼裡,他不需要陌生對手相遇時的相互試探,上來就揮拳”噼哩啪啦“向嶽凌峰猛攻。
嶽凌峰閃躲騰挪,很少出手。
看客們不幹了,對嶽凌峰叫道:”出手啊!你這個慫包!“
嶽凌峰醒悟過來,打假拳也不能太露骨,不能假到讓人一眼看出來,看準機會,嶽凌峰也果斷出擊。因爲是打假拳,他出手的速度比較慢,他的攻擊都被非洲野牛化解。他也看出來,非洲野牛不是浪得虛名,確實功夫不淺,他也需要格外小心。
就在嶽凌峰思想溜號之際,非洲野牛一拳打在嶽凌峰左肩上,嶽凌峰向後倒退了幾步,差點兒摔倒在地。
非洲野牛趁機猛撲上來,對準嶽凌峰的太陽穴猛擊。
嶽凌峰因車禍頭部受過重傷,如果被非洲野牛擊中,他可能成爲植物人,他急忙閃開非洲野牛擊來的碩大拳頭,飛起一腳,正踢中非洲野牛的左頰。
非洲野牛像一根粗大的木頭樁子,”撲通“倒在地上。
看客們發出聲嘶力竭的叫喊:”騎上去打……“
嶽凌峰沒有騎上去打非洲野牛,他和嶽本德有約定,他要敗給非洲野牛。
裁判走到非洲野牛身邊開始讀秒。
在讀到最一秒時,非洲野牛爬了起來,他晃了晃頭,血紅的眼睛瞪着嶽凌峰,恨不得把嶽凌峰吞下肚去。
已經和非洲野牛糾纏了二十多分鐘,嶽凌峰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非洲野牛的拳頭向他的胸口擊來時,他閃了一下。非洲野牛的拳頭打在他的右肩上,他就勢摔倒在地。
非洲野牛猛撲上去,擡腿在嶽凌峰大腿上狠狠踩了一腳。
嶽凌峰感到一陣鑽心的痛,痛得差點兒叫出聲來。
非洲野牛騎到嶽凌峰身上,揮舞碩大的拳頭,往嶽凌峰身上猛砸。
嶽凌峰抱住頭,身子就給非洲野牛了。
非洲野牛捱了嶽凌峰一腳,那一腳差點兒把他踢得昏死過去,現在,他得手了,恨不得把嶽凌峰砸成醬。
嶽凌峰的胳膊和上身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非洲野牛並不滿足打嶽凌峰的身體,他在努力把嶽凌峰護頭的雙手砸開,想擊打嶽凌峰的頭部。
嶽凌峰感到身上巨痛,他的雙手幾乎要護不住頭部了,他猛然意識到,憑非洲野牛的兇殘性格,不把他找殘不會罷手。嶽凌峰瞅準機會,帶着風聲的拳頭快如閃電,結結實實一拳擊中非洲野牛的下巴。
“彭”一聲響,非洲野牛吐出一口血,裁倒在一邊。
看客們發出滿足的嚎叫。
嶽凌峰一躍而起,他掃視着整個場地,尋找嶽本德,他想告訴嶽本德,不是我嶽凌峰不遵守承諾,是你的拳手想把我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