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穎含淚吼道:“你滾!”
“那好啊,我就在這裡等,等你下了班,咱倆去看夜場。”屠根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天老大,他老二。
嶽凌峰差點兒笑出聲來,見過賴皮,沒見過這種賴皮,真讓他大開眼界,他過去拍了拍屠根寶的肩說:“辛穎說了,讓你滾,你沒聽到嗎?”
滾,是罵人的話,屠根寶可不在乎這個,就是扯出八輩祖宗又如何,把心愛的女人弄到手纔是英雄,他打開嶽凌峰的手,抖着腿,斜視着嶽凌峰說:“小子,別動手動腳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南虎哥的人,明白?在我面前裝孫子,你小心點兒!”
華南虎是濱城最大地下黑勢力的頭子,心狠手辣。提起華南虎,濱城人都要“噝噝”吸口涼氣。不僅在濱城,在濱城周邊城鎮,華南虎也赫赫有名,人人都知道那是惹不起的惡煞。
嶽凌峰當然知道華南虎的狠辣,可他不是被嚇大的,他目光銳利,面色怒寒:“我管你是誰的人,給我出去!”
“喲哈!還來勁了是吧,信不信我叫幾個人來把你這裡給拆嘍!”屠根寶瞪着兇狠的眼睛,恨不得一拳把嶽凌打個鼻口竄血。
嶽凌峰的耐性被屠根寶消耗盡,他不再跟他磨牙,抓住屠根寶的脖領子,像拖死狗一樣把屠根寶往外拖。
屠根寶死死抓着嶽凌峰的手,兩腿亂蹬,竟毫無還手之力。
把屠根寶扔到大樓門外,嶽凌峰冷聲道:“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屠根寶從地上爬起來,像一頭兇猛的野獸撲向嶽凌峰撲過來,上來就給嶽凌峰一個黑虎掏心。
嶽凌峰不想傷到屠根寶,畢竟他是辛穎的同鄉,辛穎的父親還在鄉下,過分得罪屠根寶,這種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報復辛穎老實巴交的父親可就麻煩了,嶽凌峰閃電出手,抓住了屠根寶的腕子:“別沒完沒了。你要知道自己的斤兩,你自己想想,你和辛穎般配嗎?我勸你還是別費這個心思了。”
屠根寶感到腕子被鐵鉗鉗住了,鑽心的痛,他意識到,嶽凌峰不是一般的笨漢,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忍着痛,咬着牙說:“好,我走。”
嶽凌峰放開了屠根寶。
屠根寶夢做得很美,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辛穎弄到影院去,看完電影,把辛穎弄到酒店,今晚就和辛穎享受沒有儀式的洞房花燭夜,哪想到,半路殺出個嶽凌峰來。他一邊走一邊回頭惡狠狠的盯了一眼嶽凌峰一眼,小子,這事不算完,我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你也好不了,斷你兩根肋條算便宜你。
已是晚上十點鐘,辛穎和淇淇收了工,換上衣服,嶽凌峰陪倆姑娘出了公司大樓。
突然,屠根寶和兩個混混竄到了嶽凌峰他們面前。
明亮的燈光下,屠根寶獰笑着看了一眼辛穎,目光盯在嶽凌峰的臉上:“小子,我只說一遍,你要是識相,趕快給我滾蛋!”
一個混混搖頭晃腦的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熊樣,竟敢惹我寶哥,我寶哥是你能惹的嗎?”
辛穎嚇得臉色煞白,她雖然見過嶽凌峰是怎麼打那個騷擾他的男人,可這不是一個人,是三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嶽凌峰能對付得了?看來自己今晚難逃一劫,但不能連累嶽凌峰,她推嶽凌峰說:“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你快走!”可她推不動嶽凌峰。
嶽凌峰想,這不是把幾個混混打跑這麼簡單事,牽扯到辛穎的父親,而且,辛穎的新服裝設計已近評審階段,可以說,辛穎關係到公司的前任和命運,屠根寶還是個死纏不休的賴皮,如果他死纏不休,一定會影響辛穎的工作,公司可能會遭受嚴重損失。最好是說服屠根寶放棄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他知道這很難。
屠根寶見嶽凌峰沉默不語,以爲他們人多勢衆把嶽凌峰嚇住了,他一聲冷哼,向身邊的一個混混使了個眼色。
混混心領神會,上去推了嶽凌峰一把,氣勢洶洶的說:“識相的滾蛋,別讓我們哥們兒動手!”
嶽凌峰把混混搡到一邊,對屠根寶說:“兄弟,今天我請,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屠根寶的嘴咧到了耳根,獰笑道:“你是誰呀?你也配跟我聊?滾!”他擡手給了嶽凌峰一拳。隨即變個笑臉,過來抓辛穎,“穎穎,咱們去看電影。”
辛穎嚇得連連後退:“你……你……”
屠根寶疾步竄上去,抓住辛穎就往前拖。他們的車就停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感情勸不退,何況是這類賴皮,嶽凌峰飛步過去,一把抓住屠根寶的右臂,五脂用力。
屠根寶痛得“哇哇”大叫,放開了辛穎。
兩個混混見老大被虐,同時輪起拳頭砸各嶽凌峰。
“啪”、“彭”嶽凌峰快到不可見的一拳一腳,兩個混混撲倒於地。
屠根寶看傻了,這是什麼功夫?他明白,他們三個不是嶽凌峰的對手,他“嘿嘿”一笑:“哥們兒,你贏了,我們走,現在就走。”
“以後別在纏着辛穎,不然,我可不手下留情了。”嶽凌峰鄭重的告誡道。
屠根寶和倆混混灰溜溜的走向停在不遠處的破舊轎車。
臨上車,屠根寶喊道:“穎穎,我今天裁了,明天不會。你是我的人!”
看着那輛遠去的破舊轎車,嶽凌峰感到姐很英明,如果今天他不在場,辛穎就危險了。
淇淇家離公司不遠,屠根寶也不是衝她來的,她什麼才能可怕的,騎電動車走了。
嶽凌峰對辛穎說:“別騎你的電動車了,坐我的摩托車吧。早晨上班我騎摩托車去接你。”
辛穎的心還在悸跳,臉色依然蒼白,她巴不得坐嶽凌峰的摩托車,他就是她的保護神。
辛穎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坐在摩托車後座上,難免會有偶然的身體碰觸,這讓她有些不適,又讓她有點兒異樣的心跳。她還沒談過戀愛。大學裡,談戀愛成風,可她既要專心學業,又要打工賺學費,她沒時間牽手異性,浪漫於花前月下。父親身體不是很好,拼着命種那幾畝地,也掙不了多少錢,她不能把壓力都壓到父親肩上。
摩托車停在了辛穎租屋的院子門前。
下了車,嶽凌峰對辛穎說:“進屋吧,明天早晨我來接你。”
“嗯。”辛穎柔軟的應了一聲。
摩托車拐了個彎消失了,辛穎站在院門口望着嶽凌峰消失的地方出神,她想起了和嶽凌峰的初次相識,想到了剛纔嶽凌峰的出手相救,她心裡暖暖的,還有種從沒有過的衝動。一輛車從前面不遠的路上經過,把路面照得通明,車從衚衕口瞬間消逝,一切又陷入昏暗。她回過神來,拍了下自己的臉,嶽凌峰是有女朋友的,我再想什麼?見鬼!
夜那麼黑,偶爾能看到那麼一兩顆星,這是什麼地方,沒有路,前面出現一片光亮,她奔跑過去,她突然陷進了爛泥裡,這裡是沼澤,她的身體在下沉,泥水淹沒到了她的胸口,她感到呼吸困難,她感覺自己要死了,驀地,一隻大手把拉她拉出了死亡泥淖。他拉着她在野花綻放的茵茵綠草地上奔跑,沐浴着花的芬芳;他們在海邊踏浪,嗅着大海的腥味。我在演戲嗎,這畫面也切換的太快了吧。醒來,辛穎坐起來,回想着剛纔的夢,她看不清那個救她,陪她的男人的臉。
雖然睡得很晚,辛穎還是早早起來,草草吃了口飯。她平時素面見人,儘管買了化妝品,卻從沒開過封。今天,她化起了妝,臉上抹了薄薄的脂粉,描了談談的眼影,塗了並不鮮豔的脣膏。
門口響起了摩托車的喇叭聲。
辛穎知道是嶽凌峰來接她上班。她拿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容顏,感到還滿意,匆匆出了門。
不知爲什麼,看到嶽凌峰,她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了頭。
看着辛穎微黑的眼圈,嶽凌峰說:“昨晚睡得太晚了,熊貓眼了。”
精心化妝了一早晨,竟被他說成熊貓眼,辛穎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不過,還好,她感覺到他的語氣裡有那麼一點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