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飲料上來,嶽凌峰拉開飲料,遞給尤爽一罐。
尤爽接過飲料,和嶽凌峰碰了一下。
嶽凌峰喝了口飲料說:“爲什麼請客,現在可以說了吧?”
尤爽剜了嶽凌峰一眼,怨道:“你可把我害苦了!”
嶽凌峰不解的盯着尤爽,他和尤爽接觸不多,從沒做過對不起尤爽的事:“怎麼講》”
“還不是那一萬塊錢獎金的事!害得我一想起來就心虛心跳,晚上做了好幾次惡夢,都快得心臟病了。告訴你,我要是得了心臟病,你可要負責!”
嶽凌峰差點兒噴飯:“你也不是偷的搶的,你至於嗎!”
尤爽繃着臉,一本正經的說:“嶽凌峰,你想想清楚好不好!我拿了不該拿的錢,怎麼不至於!”
嶽凌峰笑笑說:“你太鑽牛角尖了。你完成了公司交給你的任務,公司給你發獎金,你拿的理所當然,你有什麼可心虛心跳的。”
“你少來,”尤爽氣哼哼的說,“是咱倆完成的催款任務,獎金就必須咱倆拿,你不要,我白拿五千塊錢,我成什麼了?貪財的小人!”她拿過小手包,從包裡拿出五千塊錢,摔到嶽凌峰面前。
真是個清純固執的可愛的人,再當面拒絕肯定不行,弄不好這頓飯都吃不好,嶽凌峰想了想說:“錢你先拿着,哪天公司誰有困難你捐給他,這樣,你解脫了,我也不犯錯,豈不是三全其美。”他把錢推給尤爽。
尤爽盯了嶽凌峰半天,她確定嶽凌峰絕不會拿這個錢,無奈,她只好照嶽凌峰說的做,便把錢收了起來。
這天下午下了班,舒婉婷約葉飛燕見面,她沒說做什麼。葉飛燕也沒追問。
見了面,舒婉婷吃了一驚,葉飛燕白皙面頰沒了蹤影,臉色暗黃,像大病了一場:“燕子,你是個挺開朗的人,怎麼扛不住一點兒事呢!想開點兒,有什麼大不了的呀!”
“你別大驚小怪的,我沒事。”
“還嘴硬,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舒婉婷心裡是難忍的痠痛。
葉飛燕說:“就是這兩天晚上沒睡好,你不用擔心我。”
“我相信你不是懦夫。我想去看看柯偉延,她是你心中的那一半,他出了事,我這個閨蜜應該到場。”
葉飛燕明白,舒婉婷去柯偉延是爲她不捨,舒婉婷知道柯偉延在她心裡的分量。
舒婉婷買了些水果和熟食,和葉飛燕開車來到醫院。
柯偉延靠在病牀頭上,兩眼空洞,他的靈魂在泥水裡掙扎,摔倒了,爬起來,又栽倒下去,渾身的泥漿和血。
舒婉婷看到靠在牀頭,兩眼失神的柯偉延,不由大吃一驚,她曾想象過在困境中掙扎的柯偉延,可她沒想到柯偉延竟黑瘦到這種程度,完全失去了往日那個俊男的風采,她暗暗感嘆,世事難料,人生無常啊!
舒婉婷走近時,柯偉延才從痛苦的掙扎裡回到現實,他動了動身體:“舒婉婷,你怎麼來了?”
“你別動。好些了嗎?”舒婉婷問道。
柯偉延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骨裂,幾天就好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別心急,一切有燕子,還有燕子這幫閨蜜。”
柯偉延眼裡蒙上了雲翳,在濱城,他家沒有一個親友,老天降大難給他的今天,出手相救的是他的前女友,來安慰他的是前女友的閨蜜,人言世態涼薄,可人間還是有真情啊:“燕子,我媽打電話告訴我了,謝謝你,非常感謝!”
葉飛燕瞪起眼睛說:“說什麼呢!”
柯偉延知道葉飛燕是個開朗豪爽的人,他沒再說什麼。
葉飛燕忽然想起來,柯偉延行動不便,去衛生間都是問題,應該給他僱個護工,她對舒婉婷說:“我出去一下。”
舒婉婷瞥了一眼葉飛燕,她猜到了葉飛燕的意思,她和葉飛燕一起出了病房,來到走廊上,她對葉飛燕說:“他這種情況,給他弄副雙柺就可以。”
“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葉飛燕說,“可去哪弄雙柺呀?”
“咱去護士辦公室問問,看醫院有沒有。”
來到護士辦公室,她們說明來意。
年青女護士說,她知道哪有賣,今天太晚了,明天早晨她打電話讓賣家送來。
葉飛燕給了護士錢,謝過護士,她和舒婉婷走出護士辦公室。
來到病房,葉飛燕抓起暖瓶,暖瓶是空的,她拿着暖瓶去打開水。
望着葉飛燕走去的背影,柯偉延周身熱血沸騰,葉飛燕是他的初戀,他也是葉飛燕的初戀,有人說,初戀是真情的刻刀,把滾燙的愛深深銘刻在心扉上,永不磨滅,自己無力獲得愛情,只能由美好的記憶,由對她的感恩陪伴一生了。他眼角噙上了晶瑩的淚珠。
女人是感性動物,她們對人的反應尤爲敏感,柯偉延的反應沒有逃過舒婉婷的眼睛,她心裡很不是滋味:“你別太傷感,也別以爲昨天曾經走過的路已經走到了頭,別忘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情還在,必有柳暗花明。”
必有柳暗花明,柯偉延不敢想,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再想和葉飛燕牽手,是自私,是害葉飛燕。
葉飛燕打水回來,把暖瓶放在牀頭櫃上,對柯偉延說:“我們走了。你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轉眼到了週末,到了葉飛燕訂婚的日子。
吃完早飯,冷雪蓮就催葉飛燕去做頭髮。
葉飛燕不耐煩的的瞪了冷雪蓮一眼:“剛做了一個星期,又去做,做頭髮不是洗澡,三天兩頭搓巴搓巴!”
冷雪蓮覺得葉飛燕說的也對,不再堅持。
訂婚也算一樁大事,是不出圈的大事,只自己家人和至親到一起酒席上把婚事定下來完事。尹家是有錢人家,面子工程還是要做好,文琴在濱城最豪華的大酒店訂了一桌酒席。
上午十一點半鐘,葉飛燕開着車,葉家一家到了帝都大酒店。
尹家人已經在豪華的包間裡等候。
葉家人到來,尹家人都讓起身迎接。
寒暄幾句,大家都落座。
訂婚是雙方家長的話語席,未來的新娘和新郎的角色是當好聽衆。
葉飛燕感到挺難受,她總感到自己是在欺騙尹家,感到自己是個壞透了的女人,她想走,可她沒這個勇氣,她只好硬着頭皮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