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及家的石頭城規模不算大,城牆的高度不足兩丈,防禦能力很是一般,不過,有大唐將士駐守在這裡,城牆的高度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哪怕沒有城牆,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膽敢進犯昂及家的石頭城,這相當於是與大唐爲敵,他們還沒有那個膽量和實力。
李安與昂及家家主站在城門樓上,靜靜的看向城外的人羣,此時,在城門口已經聚集了數千人,他們有的是純粹看熱鬧的,有的卻是過來出氣的,上午的時候,李安已經傳達了通告,下午會讓城內所有人都有機會抽打六名山賊頭目,直到把六名山賊頭目全部抽死爲止,這麼好的機會,城內的商人和百姓自然不願意錯過了,膽小的只能站在遠處看看熱鬧,而膽子大怨氣大的,則打算親自動手,狠狠的抽打這些山賊,若是一鞭子打死一個山賊頭目就更解氣了。
雖然大唐將士已經準備了不少馬鞭,不過,還是有許多商人和百姓,自己帶了馬鞭,他們手裡的馬鞭都在鹽水裡煮了一個上午,效果自然比大唐將士提供的鞭子要好用的多,打在山賊頭目的身上自然更加的疼痛,也會讓他們更加的解恨。
“李侍郎,我看有這麼多人出手,這六名山賊頭目堅持不了多久,只怕還有人沒出手,六個人就已經被打死了,要不要給他們送個護墊啊!哈哈!”
陳龍開玩笑的說道。
“二弟,你可真會想,還護墊呢?我看早抽死早好,剩下的直接鞭屍就是了,反正給他們出手的機會就行,他們就算人再多,也不可能把屍體打沒了,哈哈!”
陳壯笑着說道。
李安點頭道:“說的沒錯,六名山賊頭目或許堅持不了多久,之後就只能鞭屍了,大不了把骨頭打出來就是了,只要讓商人和百姓出口氣就行了。”
大唐若要長期在驃國經營,自然要收買人心,至少要讓當地的百姓對大唐有好感才行,幫助當地剿滅山賊,讓他們可以親自動手出氣,鞭屍一種很好的交好當地百姓的措施。
昂及家家主一直謹慎的陪着李安一行人,一句話都不敢亂說,好像生怕說錯話惹李安不高興似的,對此,李安也沒有在意,這個老傢伙是個謹慎的人,而且是一個話不多的人,想讓他多說話是不現實的。
在城外的高臺之下,無數百姓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談論着,他們談論的話題,無一例外都是與眼前的六名山賊頭目有關,他們有的是過來看戲的,有的是過來看戲的,有的是過來出氣的,不論如何,他們都是因爲這六名山賊頭目過來的,自然要談論相關的話題纔是。
“呦,好大的鹹味啊!老兄手裡的鞭子怕是在鹽水裡煮過了吧!這麼摳門的一個人,這次倒也大方了一回,這起碼浪費了好幾包鹽。”
一名瘦高個商人,看向一個胖子商人,開口打趣道。
胖商人一臉傲色,不屑道:“何止幾包鹽,我用了足足一攤子的鹽巴,我這一鞭子抽過去,能疼死這些混蛋。”
“呵呵!看來老兄也被他們打劫過,這是報仇來了。”
瘦商人開口說道。
胖商人點頭道:“也怪我運氣不好,足足被打劫了兩次,兩次還都是栽在同一個夥山賊的手裡,今天不抽死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兩次被劫,損失肯定不小吧!”
瘦商人問道。
胖商人一臉肉痛的說道:“何止不小,損失太大了,光是隨從就死了十幾個,貨物的損失就更不用說了,僅鹽巴一項就損失了幾千壇。”
瘦商人說道:“老兄的損失比我大多了,難怪老兄如此氣憤,我若是也有這麼大的損失,肯定也要親自動手。”
胖商人握緊了手中的馬鞭,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他要麼不出手,只要出手便讓曾經打劫他的商人頭目痛不欲生,爲了防止他的仇人早一步被人打死了,他早早的過來排隊,希望能儘早出手,這樣在山賊頭目活着的時候下手,他會覺得更解恨。
既然是排隊,自然也會有人插隊,對於插隊的百姓,負責維持秩序的大唐將士自然要干預,不過,若是肯拿出一些錢財賄賂大唐將士,那麼,這個插隊便沒有人過問了,於是乎,很快便頻繁的有人賄賂大唐將士,讓自己可以更早的出手,第一個出手抽打山賊的必定最解氣。
六名山賊頭目相距不遠,排隊的百姓只能任選其一,這樣可以實現六隊人馬一起動手,抽打的效率更高一些,若是所有人排成一隊,這樣效率就太慢了,有些商人曾經遭遇多名山賊頭目的打劫,自然想要抽打多人,不過,按照規定他們只能任選其一。
“老兄馬上就可以親手抽打仇人了,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一名紅衣商人,看向一名黑衣商人,開口問道。
黑衣商人開口回答道:“賢弟還不清楚麼,我被兩股山賊打劫過,這臺上有兩個人都是我的仇人,可我只能任選其一,心裡有些不舒坦罷了,要是能一起抽就好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能抽打一人就不錯了,老兄也不能太貪心,若不是大唐將士活捉這些山賊頭目,咱們都沒有報仇的機會,抽打一個仇人的機會都沒有啊!”
紅衣商人開口勸道。
黑衣商人點頭道:“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若是不在眼前還好,可仇人就在眼前。”
“算了,少想一點吧!馬上時間就到了。”
紅衣商人勸道。
在一名獨眼山賊頭領的下方,站在第一位的是一名年紀不足二十的少年,這名少年看向山賊頭目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怒,看樣子仇恨很深,似乎恨不得將這名山賊抽皮拆骨,如此方解心頭之恨。
這名少年的父親是一名商人,在前幾年押送貨物經過山區的時候,被山賊殺害,當時這名少年也在現場,山賊頭目殺人立威,搶走了所有財務,也讓這名少年失去了父親,從此便是家道中落,日子過的越發艱難,如今已經淪落到給人幹苦力的地步,突然看到殺父仇人就在眼前,自然心中極爲憤怒,這幾日他都在城外,一直就沒有離開,甚至都沒有睡覺休息,眼睛之中滿是血紅的血絲,看上去非常的猙獰恐怖,如此,就算他插隊,大唐將士也沒有去過問,只是詢問了旁邊的商人,得知了原委之後,便覺得是理所應當了,並沒有爲難這位被仇恨衝昏頭腦的少年。
在昂及家石頭城,像這樣的少年還有許多,這些年山賊犯下的滔天罪行極多,除了商人路過被打劫之外,有時也會有喪命的商人,普通的農民也不能倖免,他們同樣有可能遭遇打劫,甚至,有時候,山賊會突然衝入村落和城鎮,對普通老百姓進行大肆的劫掠,遇到漂亮的女子,也會劫回去做壓寨夫人,好多年輕男子的嬌妻會被山賊掠去,這些年輕的漢子,內心自然對山賊充滿了仇恨,只不過山賊實力強橫,他們無可奈何,根本就沒有機會報仇,此時他們終於遇到了報仇雪恨的機會,所以,消息傳出之後,昂及家石頭城周邊三十里內的村鎮百姓都跑來了,他們好多人都拿着殺豬刀,準備手刃仇人,當然,他們的的願望自然不會得到滿足,畢竟,山賊頭目僅有六個人,而與他們有仇的當地人太多了,根本無法滿足每個人的需求,只能讓他們抽抽鞭子,以解心頭之恨。
此時,區分看熱鬧百姓和尋仇百姓還是很容易的,看他們的表情和眼睛就行了,尋仇的百姓眼睛都是血紅的,渾身都是戾氣,而看熱鬧的百姓則一臉的淡然,雖然也有憤恨,但情緒至少還是可控的,並沒有達到失控的地步。
“李侍郎,這鞭屍之後,屍體如何處置?”
陳龍突然開口問道。
李安笑道:“這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這些憤怒的百姓會處理好的,只怕一塊碎肉都不會留下,就讓他們好好發泄吧!誰讓他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對於受辱百姓迫切需求報仇的心態,李安還會非常理解的,反正都是作惡多端的山賊,留着也是禍害,無論如何懲罰這些作惡多端的山賊,都不會對李安產生任何的心理負擔,這些山賊就應該千刀萬剮,李安可不是什麼聖母,對待作惡多端的惡徒,李安甚至會用最殘忍的方式去懲罰他們,會讓他們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懲罰的時候很快就到了,隨着大唐校尉的一聲令下,六名排在最前方的百姓,手持馬鞭一臉憤怒的走上高臺,準備抽打這些山賊頭目。
李安的眼光放在了一名少年的身上,這名少年身上的戾氣是最重的,甚至都讓李安有些動容,一名普通的少年而已,身上居然有這麼重的戾氣,可見這名少年必然是遭受了巨大的屈辱,與山賊有巨大的仇恨,否則,不會表現的如此憤怒,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瘋狂,理智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只見這名少年滿臉憤怒的咬着牙齒,手中的馬鞭高高舉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馬鞭狠狠的抽在眼前山賊頭目的身上,其蘊含的力量之大,即便是壯年也不過如此。
被他抽打的山賊頭目發出了痛苦的呻吟,由於已經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所以,山賊頭目發出的聲響並不大,這似乎讓少年很不滿意,他這次用更大的力氣抽打山賊頭目,想聽到更大的慘叫聲,可惜聽到的依舊是聲音不大的慘叫,也許是少年用力過猛,這名被抽打的山賊頭目才捱了兩鞭子就暈死了過去。
“裝死,給我醒來。”
少年大喝一聲,拿起旁邊的一盆冷水就澆在了山賊頭目的身上,讓山賊頭目瞬間醒來。
剛纔的兩鞭子已經在山賊頭目身上留下了兩道清洗的血痕,被冷水澆灌之後,讓山賊頭目痛徹心扉,想不醒來都不行。
見山賊頭目醒來,少年惡狠狠的吼道:“畜生,你準備去死吧!”
說完又是狠狠的一鞭子,這一鞭子比剛纔的兩鞭子力道還大,鞭子造成的血痕也更加的清晰,山賊頭目的慘叫聲也更大了一些,不過剛叫了幾聲又暈過去了,看樣子山賊頭目的身子骨也不過如此,根本就經不起折騰,這才三鞭子就暈死兩次了。
其餘五名山賊頭目被打的情況也比較悽慘,不過,他們沒有一個暈死過去的,由此看來,還是少年的力道太大了,雖然他還沒有成年,但少年的成長是最快的,其餘五名鞭打山賊的成年人,都是昂及家石頭城的商人,做生意的商人力道自然不會很大,遠遠不能與幹苦力的人相提並論,少年這些年一直做苦力,且是在體力增長最快的年紀,實力自然極爲強悍,一鞭子抽暈山賊頭目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安看到少年,比較的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身旁的昂及家家主,開口問道:“這名少年倒是有一身的力氣,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昂及家家主自然不可能知曉一名少年的身份,他處理的都是家族的大事,平時很少去街道,對街道的很多事情不是特別瞭解,但昂及家也有專門負責街道管理的長老,這名長老對於街道的一切都瞭然於胸,他立即回答了李安的問題,將少年的身世和人生經歷都清楚的說了出來。
李安聞言,點頭道:“這麼說來,這名少年已經無家可歸了,只能在城內幹苦力,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你們昂及家就不想着把他招攬了,看他的能耐做一名隊長都行。”
因爲比較看好這名少年,李安便想爲這名少年做點什麼,大唐兵員不缺,自然不能隨意吸納,但昂及家正是擴張的時候,正好是用人之際,這名少年便是不錯的吸納對象,少年人心性單純,也比較容易進行思想教育,更容易忠心於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