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並不會作詩,作爲一名後世人,他從沒學過作詩,最多也就是背誦了一些古人的著名詩詞,比如唐詩三百什麼的,讓李安自己寫詩,這也太難爲李安了,所以,自從一名大臣提議讓武將作詩,李安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恨不得將剛纔提議的大臣拉過來狂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在李隆基讓安祿山作詩的時候,李安一直低着頭,恨不得讓自己隱形,以免被李隆基現。
雖說作爲一名武將,不會作詩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算不上有多丟人,但這裡坐的全都是大唐最有權勢之人,在這些人面前承認自己不會作詩,多多少少會丟一些面子,更會讓已經作詩一的安祿山得意。
果然,怕什麼就來什麼,李安低頭躲避,卻還是無法逃過李隆基的眼睛,並被點名要求賦詩一。
看着一名小太監將文房四寶送到自己面前,李安的心砰砰直跳,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啊!這要是真寫不出來,豈不讓衆人看笑話。
當然,李隆基並不只是讓李安一人寫詩,在點名李安之後,又相繼點了幾名武將之名,其中就包括安祿山的部將史崒幹。
李安無奈,拿過毛筆,心裡頗爲忐忑不安,並迅回想前世曾背誦過的唐詩,看看有沒有可以剽竊的。
當然,也不是什麼唐詩都可以剽竊的,至少在天寶之前的唐詩就不能剽竊,否則就被現了,要剽竊只能剽天寶之後的。
回想、回想、回想,李安聚精會神的回想前世有什麼合適的唐詩可以利用。
‘有了,就這了,稍微改動一下就行了。’
李安突然想到一曾被老師罰寫二百五十遍的一唐詩,於是,立即將其寫在紙上,寫好仔細檢查了一遍,感覺很是不錯。
回頭看向史崒幹所在方向,李安現他一個字都沒有些,顯然是不會寫,不過,這個史崒幹好像一點都不着急,更沒有覺得丟臉,只是不停的將壺中之酒倒入大碗之中,倒完之後則從身旁安慶宗的桌上拿過酒繼續倒,樂此不彼。”
“大家,李將軍已經賦詩一。”
小太監輕輕將李安身前桌案上的紙張收起,小聲彙報。
“拿過來,讓朕看看。”
李隆基拿過李安寫的詩,輕輕看了一遍,臉上先是頗爲驚詫,隨即露出讚賞的神色。
“好詩,好詩,李將軍這詩頗有氣勢,寫出了我大唐兒郎的豪氣,好,來,讓諸位愛卿看看。”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安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一名大臣讀着讀着,臉上露出了讚賞的表情。
“好詩,好詩啊!我大唐男兒理應如此。”
“好詩,李將軍這詩,寫出了我大唐男兒的豪情,好詩,真是一好詩啊!”
衆大臣對李安所寫的這詩頗爲讚賞,對李安本人更是大加讚賞。
這詩其實是安史之亂後,大唐詩人李賀寫的一詩,只是被李安改動了兩個字,將關山改成了安東。
畢竟,情況有所不同嗎?安史之亂後,大唐急需收復關山五十州,而此刻,大唐並沒有丟失這些土地,只有安東都護府等邊遠之地喪失了一些土地。
自從大唐帝國與新羅聯軍大敗高句麗之後,大唐便在高句麗之地建立了安東都護府,治所就在今天的平壤,統治區域包括遼東半島全部,朝鮮半島北部、吉林西北地區和朝鮮半島西南部的百濟故地,包括今烏蘇里江以東和黑龍江下游西岸,及庫頁島直至大海,面積非常廣闊。
但隨着渤海國和契丹族的強勢崛起,大唐的安東都護府遭到了重大威脅,並不斷遷移治所,上元三年治所遷往遼東城,儀鳳三年遷至新城,萬歲通天元年,由於契丹族反唐,大唐朝廷與安東都護府的6路交通竟一度被中斷,開元二年治所遷往營州。
從平壤一直遷往營州,這不僅體現在治所的位置更靠近內地,更反映了大唐朝廷對安東都護府故地的控制越來越薄弱,原本屬於大唐安東都護府的地盤,現在很多都已經不在屬於大唐,或者說名義上屬於,但實際根本就無力控制,而且,還要隨時面臨東北各族的反叛。
李安這詩提出收復安東五十州,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要兵攻打渤海國和契丹族,從而徹底解除這一威脅,讓安東都護府一帶,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挑釁強大的大唐帝國。
至於安東一帶脫離大唐控制的州郡,則遠遠不止五十州。
李安的豪情已經顯露出來,這讓身爲平盧節度使的安祿山有些坐不住了,李安詩中所表達的是收復安東都護府失去控制的州郡,而安東都護府的治所就在營州,這一塊正是他負責的區域。
也就是說,李安這詩表達了有志氣大唐男兒的英雄氣度,但在安祿山耳中,卻大有催逼和指責之意。
安祿山畢竟在營州呆了很多年,但並沒有解決渤海國和契丹族的問題,甚至,多次被奚族和契丹族打的大敗而逃,就更別提有效控制這一區域了,如此,在聽了李安的詩之後,心情自然非常不是滋味。
當然,安東都護府出現如今的局面,也不能全怪安祿山,畢竟,安祿山麾下的兵馬並不是很多,而渤海國和契丹族等勢力卻頗爲強大,他們在遠離大唐行政中心的東北一帶建立強權,大唐國力雖強,但需要應對的鄰居也比較多,自然沒有太多的精力應對東北方向,只能採取防守的姿態,在營州設置平盧節度使,防禦東北民族的入侵。
“安胡兒,你覺得李將軍所作之詩如何?”
李隆基見安祿山神情呆滯,小聲問道。
“陛下,這是好詩,安胡兒鎮守營州多年,也早存收復安東故地之念,只恨麾下兵少,不能爲陛下分憂。”
安祿山反應極快,懂得順從李隆基的心意,同時,也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沒有收復安東故地,是因爲兵力太少,有暗示李隆基給予更大兵權的意圖。
李隆基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另外幾名武將所寫之詩,總覺得沒有李安寫的有氣勢,甚至,根本就無力與李安相比。
“陛下,李將軍所作之詩,目前當屬第一,不過,史將軍還未動筆,或許,史將軍能寫出更好的詩詞。”
“對對對,若史將軍能寫出更有氣魄的詩,李將軍就只能退居第二了。”
幾名大臣興奮的說笑,不過任何人都看的出來,史崒幹根本就沒有寫詩的意思,甚至,連毛筆都沒有碰一下,只顧着將酒水倒入大碗之中。
“史將軍?”
李隆基忍不住了,看向史崒幹。
史崒干連忙端着一大碗酒水起身,正色道:“陛下,微臣只會率軍殺敵,不擅作詩,願以酒賠罪。”
說完大口大口的喝酒,將一大碗酒水全部喝入肚中,一滴都沒有遺漏。
“以酒避詩,史將軍豪氣。”
“史將軍海量。”
看着史崒幹微紅的臉龐,衆文臣沒有嘲笑,全都對史崒幹表示肯定,雖然此人沒有寫出一句詩,但喝了那麼大一碗酒,也着實讓人佩服他的酒量,至少,在場的衆大臣,還真沒有誰敢像史崒幹這麼喝的,讓詩仙李白過來,說不定與史崒幹有的一比,但李白還沒有資格前來參加宴會。
李隆基見史崒幹身形偉岸,心頭非常喜歡,頓了頓,微笑着問道:“史將軍,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微臣史崒幹。”
“史崒幹?年方几何?”
“回陛下,微臣已經四十歲了。”
李隆基想了一下,輕聲道:“四十歲不算老,你的榮華富貴還在後面呢?不過,史崒幹這個名字並不好,朕給你賜名吧!就叫史思明。”
“謝陛下,微臣以後就叫史思明。”
史崒幹大喜,連忙謝恩。
李隆基從身上摸出一枚龍紋玉璧,正色道:“李安,你的詩寫的不錯,還有那豆芽,也非常可口,這枚玉璧就賞賜給你了。”
“謝陛下。”
魚朝恩拿起玉璧,走了幾步,將其交到李安的手中。
見李隆基賞賜李安龍紋玉璧,安祿山心裡頗爲不痛快,他花了那麼大的精力,捕殺近千頭黑熊,居然還落在了李安的後面,這讓他很沒有面子。
“陛下,作詩非我武將特長,若比射箭方能體現我等的實力。”
安祿山開口建議道。
他箭術不錯,而且,他更知道史思明的箭術是罕逢敵手,若比射箭,他們肯定能獲勝,至少,他有自信不會再讓李安獲得第一了。
“陛下,在大殿射箭恐有危險,投壺即可,這樣,我們這些文官也可以參與。”
李隆基點頭道:“好,那就比比投壺,前幾日西域使者送來兩瓶陳釀葡萄酒,朕就拿出其中一瓶作爲獲勝者的獎勵,來人,快去取來。”
皇帝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必須遵從的聖旨,很快,箭壺就準備好了,原本跳舞的場地擺了一排六個銅壺,一瓶包裝考究的陳釀葡萄酒也擺放在了李隆基身前的桌案上。
文武官員都對投壺比較感興趣,而皇帝又拿出獎賞,一時間,幾乎所有官員都參與了,就連李林甫都忍不住比賽了一把,當然,這些文臣的水平就非常有限了,三步的距離都不能全部投中。
三步十支箭,全部投入壺中的不多,只有二十餘人。
既然二十餘人全部投中,接下來自然是要增加難度了,銅壺被移至六步之外。
六步的距離就非常遠了,唐朝一步大約是一米五五左右,六步就是九米三的距離,這麼遠連銅壺的口都看不太清楚,想要投進去,顯然是非常不容易的。
果然,這一輪下來,能準確將十枚箭矢全部投中的,就只有寥寥幾人了。不過,安祿山、史思明和李安都還在。
接下里,銅壺被移至九步開外,也就是接近十四米的距離,壺口看上去就更小了,投入箭矢的難度更是大大增加。
此時,包括李隆基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緊張的看着眼前的比賽,更有多名大臣在暗中打賭。
隨着一枚枚箭矢的投出,差距很快就拉開了,安祿山與幾名武將接連失誤,只有李安與史思明沒有出現失誤,全部穩穩的投中箭壺。
不過,事情正在朝着有利於李安的方向展,願意也很簡單,那就是剛纔作詩的時候,史思明喝了很大的一碗酒,此時,酒勁已經開始緩慢作了,看史思明抖動的雙手就明白了,而李安喝酒不多,自然沒有這種醉酒的狀態。
當然,史思明能夠在半醉的狀態下,與自己死磕這麼久,也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至少,李安就很佩服他。
最後兩支箭矢,李安連續投出,全都準備投入箭壺,而史思明還有兩支箭矢沒投,而就算投中,他最多能與李安打個平手而已。
酒勁的持續上揚,讓史思明的額頭冒着汗珠,雙手也在微微抖動,他能明顯感覺到,李安的水平很高,而他的狀態卻非常不好,如此,他將很難獲得勝利。
人的心理一旦緊張了,正常的水平就更難揮出來了,史思明投出第九支箭矢的時候,在箭壺的邊緣蹭了一下,艱難的落入箭壺之中,這進一步加劇了他內心的緊張。
“就剩最後一箭了,若史將軍投不中,李將軍就獲勝了。”
“是啊!史將軍剛纔的一支就差一點偏了,這最後一箭真的很玄啊!”
衆大臣全都緊張的看向史思明,而安祿山更是在心裡給史思明打氣,李安剛纔已經獲得李隆基的賞賜,這次若是再讓李安獲勝,他就更鬱悶了。
“史思明,你可不能給我平盧軍丟臉啊!一定要投中。”
安祿山小聲給史思明施加壓力。
當然,安祿山迫切想要獲勝的心理是沒有錯的,但在這種時候,他越是施加壓力,史思明就會越緊張,以至於頭腦更加的昏。
“咣噹。”
果然,由於心裡太過緊張,史思明的第十支箭矢落在了箭壺之外,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