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啼聲,蘇祿可汗本以爲是他的愛馬百里追風回到,沒想到擡眼一望,只見鄭鵬一隻手扶前面的杆子,一手舉起來,跟道路兩旁的人打招呼,樣子非常風騷。
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先回到是他?
可能嗎,就是踩着這部叫腳踏車的木頭架子,竟然比自己的百里追究風還快?
蘇祿可汗當場傻了眼,一度懷疑自己是眼花還是做夢,可擦擦眼睛再看清楚一些,沒錯,還是鄭鵬,自己的人還垂頭喪氣地跟在他後面,沒有女兒的身影。
“天啊,鄭樂正那麼晚纔出發,沒想到還是第一個回到。”
“確認去是洛陽?才八天啊,一來一回有一千多裡呢。”
“小老就說鄭樂正不是那種浮誇的人,這回信了吧。”
“那輛腳踏車,真的比馬好?”
衆人議論紛紛,可並不妨礙衆人齊聲高呼:
“鄭樂正,威武”
“鄭樂正,威武”
“鄭樂正,威武”
從進長安開始,鄭鵬就不停地接受讚賞,大唐百姓太熱情了,熱情到鄭鵬不得不邊騎車邊感謝,好不容易到了終點,這才帶着自信的笑容從自制的自行車上跳下。
累倒是不是累,就是屁股坐得太久,有點痛。
“見過王寺卿,見過高公公。”沒想到高力士也在,鄭鵬忙向兩人行禮。
王昌明看着風塵僕僕、都曬得有些黑的鄭鵬,開口說道:“鄭樂正辛苦了,請稍候片刻,老夫先跟監督人員行溝通一下,一會再公佈鄭樂正的成績。”
鄭鵬回得太快了,速度快到王昌明都懷疑,他決定先跟監督人員溝通一下,晚一點再公佈鄭鵬的成績。
“好的,王寺卿請便。”鄭鵬微笑着說。
“嘿嘿嘿,鄭樂正,恭喜,騎着一輛腳踏車,硬是把那匹風頭無二的百里追風比下去,今日過後,鄭樂正就是長安、乃至整個大唐的大名人。”高力士眉開眼笑地說。
對鄭鵬,高力士還真種又愛又恨,就是這傢伙,硬是把自己嚇出幾身冷汗,偏偏他有扭轉乾坤的能力,狂妄到把一出勵志劇變成鬧劇,又有能力把鬧劇變成喜劇,甚至傳奇劇。
鄭鵬謙虛地說:“公公過譽了,也就是一個虛名而己。”
“對了,鄭樂正,這腳踏車,真是神奇,算起來一天能跑二百餘里,這可了不得。”高公公一臉感嘆道。
要不是奏報上說,鄭鵬一路親力親爲,沒有任何作弊,高力士怎麼也不敢相信。
這還叫快?
二百餘里,一天也就一百多公里,這速度算很慢了,在後世,一些職業自行車手,能以時速五六十公里的速度騎上十多個小時,要是他們拼命,一天都夠來回了。
其實鄭鵬可以輕鬆提早一二天回到,一來太累,也來也得給突騎施的人留點顏面,畢竟他們替大唐守着邊疆。
這話不太好說出來,看到高力士的目光,不時瞟向那輛自行車,鄭鵬壓低聲音的說:“出發前,某已經讓工匠趕製,準備獻給陛下,也給高公公準備了一輛,讓高公公也體驗一下。”
“給雜家也準備了一輛腳踏車?”高力士眼前一亮,有些驚喜地問道。
“高公公這麼照顧,一直想孝敬一下,可一直沒機會,現在有個還算好玩的小意兒,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高公公不要嫌棄。”
高力士搓着手,面帶喜色地說:“嘻嘻,不嫌棄,雜家一直跟陛下說,鄭樂正是大唐的棟樑之材,比試那天,很多人對鄭樂正信心不足,可雜家一直堅信鄭樂正會有驚喜,果不其然。”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高力士也不例外,鄭鵬當日騎腳踏車出長安時,心裡就癢癢的,看到鄭鵬騎着腳踏車回來,都琢磨着怎麼弄一輛,沒想到鄭鵬這麼上路,主動送一輛。
就在鄭鵬和高力士聊天時,人羣裡的蘇祿可汗,也在厲聲問道:“安卡,怎麼回事?扎維爾呢?百里追風呢?蘭朵呢?他們在哪裡?爲什麼是鄭副使先回到長安?”
都急上火了,鄭鵬都回到,可是突騎施的代表扎維爾還不見人影,又氣又急的蘇祿可汗,派人把安卡拉到了跟前。
安卡是監督成員之一,和鴻臚寺的人一起,全程監視鄭鵬的一舉一動,防止鄭鵬在途中作弊。
一下子問那麼多問題,安卡都有些蒙了,再加蘇祿可汗那仇深以海的眼神看着自己,安卡有些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汗,鄭副使從...洛陽返程時,就把扎維爾甩在身後,估計,估計還落後得很遠,至於的蘭朵郡主,她,她說跟着鄭副使進長安不好看,還沒到長安就離開隊伍,一個人回驛館了。”
蘭朵一個人離開隊伍?
回到長安才離開隊伍?也就是說,蘭朵並沒有偷懶,全程一直都跟着?
以自己女兒的精明,鄭鵬沒有作弊的機會,也就是說,鄭鵬並沒有作弊,還真靠那堆木頭,贏了自己的最引爲爲豪的百里追風?
蘇祿可汗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臉震驚地說:“爲什麼會這樣,俺千金不換的百里追風,還比不上大唐的一堆木頭,怎麼可能?”
還真有個路過的胡商,願出一千兩黃金換蘇祿可汗的馬,可蘇祿可汗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現百里追風竟然輸給了一堆木頭,這讓蘇祿可汗很難接受。
這,怎麼可能。
安卡一行和蘭朵早就商討過這個問題,聞言小聲地說:“可汗,百里追風的表現很出色了,大唐比較悶熱,和安西大有不同,馬跑上半個時辰就全身出汗,不容易,而鄭副使那個腳踏車,不用吃喝,不用休息,騎上就走,只是偶爾更換一些部件即可,鄭副使看起來有些瘦弱,像個書生,可他的體力非常好,一口氣騎上半個時辰也不見累。”
頓了一下,安卡小聲地說:“蘭朵郡主曾借鄭副使的腳踏車體驗過,她說騎着很輕鬆,比走路還要輕鬆,騎了好一會,也沒消耗多少體力。”
蘭朵一路很好奇鄭鵬的自行車,好說歹說,鄭鵬就是不肯借,最後還是咬着牙,放下郡主的架子,不甘心替鄭鵬揉了一刻鐘的肩膀,鄭鵬這才鬆口讓蘭朵拿去玩了一會。
用蘭朵的話來說,這叫忍辱負重,藉機看看鄭鵬有沒有作弊,當然,這些沒必要跟可汗說。
蘇祿可汗一聽,內心涼撥撥的,有些不死心地問道:“一路上,鄭副使真沒有作弊的行爲?”
“郡主路上加大了賭注,比我們還緊張,一路緊緊盯着,從沒半分鬆懈。”
一提到賭注,蘇祿可汗感到內心一痛,自己也下了五百貫買扎維爾贏,五百貫啊,這可是一大筆錢,值幾十匹好馬呢,不僅自己,那些手下也跟着投了那麼多,有的把自己心愛的馬和武器都典當了,就想着撈一筆回去享受。
弄不好,整個使團像叫花子一樣回去。
顧不得心痛自己的錢,蘇祿可汗吃驚地說:“不是賭三百金的嗎,怎麼,還加大賭注?”
三百金,那可是三千貫,別說使團上下把錢都下了賭注,就是不參加,這筆錢都有點難籌出來,還加大賭注?
要是贏了,那可賺得笑了,反正也不怕他們賴賬,可現在是...輸了。
安卡哭喪着臉說:“郡主把賭注加到了一千金。”
什麼,一千金?
蘇祿可汗聞言大吃一驚,臉色都變了:使團上下,大多以爲有錢送上門,不要白不要,差不多都是孤注一擲,沒幾個有閒錢,一千金,那可是一萬貫錢,別說一萬貫,整個使團就是一千貫也湊不出。
難不成,要賣馬賣身,走路回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