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解釋道:“少爺,醬香型的酒的特點是醬香突出,幽雅細膩,酒體豐富醇厚,回味悠長,香而不豔,低而不淡,飲後空杯香猶存,就是隔夜留飲也不影響口感,這種酒沒有地方的限制,大江南北的士人百姓都喜歡喝。”
這點跟鄭鵬的觀點不謀而合,鄭鵬高興地說:“不錯,兩位覺得,現在釀酒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老平,這個你比較專業,你來說。”陳良對魯平說道。
魯平猶豫一下,開口說道:“回少爺的話,現在釀酒,主要多放料,造成糧食浪費,要是少放料,純度和香度也不夠,發醇稍不注意,就會發黴變味。”
“其實主要酒味散逸得太快,在發酵時很味,可成酒時味道就變淡。”陳良補充道。
“哦,你們沒想過辦法去改良嗎?”
“想過很多辦法”魯平苦笑地說:“少爺,不瞞你說,老奴用了很多香料,像桂皮、丁香、陳皮這類,可是釀出來的酒,不是變質就是味道有些怪怪的,最後只能放棄。”
鄭鵬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們說說釀酒的過程。”
陳良和魯平相付望了一眼,然後把自己怎麼選料、怎麼造酒槽、怎麼發酵釀酒的過程說了一遍。
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皇上把自己賞給了新主人,離開皇宮時,也沒人說過要保密什麼,於是一五一十把流程詳細地說了。
經他們一說,鄭鵬算是明白了,他們釀酒,在選料和發酵上很講究功夫,可是像萃取、高酒烤酒、陳貯方面的工序是沒有的,記得看過國酒茅臺的介紹,一瓶好酒,經過採剛高溫堆積,一年一週期,二次投料,八次發酵,以酒養糟,七次高溫烤酒,多次取酒,長期陳貯的釀造工藝釀製而成。
中間少了多個步驟,質量肯定有很大的差別。
大唐酒文化繁榮,有名的酒過百種之多,除了國泰民安、糧良豐盈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缺少號召力強大的酒,這才讓那麼多酒有生存的空間。
鄭鵬開始循循善誘地說:“兩位,酒香不夠,酒味不足,那料一次不夠,可以投二次啊,一次發酵不夠,就多發酵幾次,注意發酵時的溫度,溫度要是不夠,多想點辦法,像那些做麪食的老師傅,他們會留一塊老面揉進新面,揉出的面會比較香滑,多在那些酒槽下功夫。”
陳良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說:“少爺,你的意思是,要釀一種新酒?”
終於聽明白了,鄭鵬點點頭說:“沒錯,本少爺要麼不做,一做就要做得最好,把二位請到這裡,就是想利用二位的影響力,開發一種新酒。”
“少爺”陳良有些擔心地說:“要開發新酒,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和時間,而開發出來的酒,也不一定受到歡迎。”
“沒關係,本少爺有的是耐心,至於錢方面不用擔心,你們只管好好研究,要什麼我給什麼,沒有上限。”鄭鵬一臉豪爽地說。
捨不得孩子舍不住狼,現在這二個釀酒大師不用花錢,糧食也非常低廉,這些都是小錢,等好酒弄出來,那是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利潤。
最重要的是,鄭鵬知道大體的流程,釀出來的酒比不上後世的水平,也絕對比現在的酒好,因爲在釀酒工藝上,已經領先了一千多年。
這是絕對的碾壓。
陳良小心翼翼地說:“少爺,老奴二人年歲已高,粗重活有些力不從心,只憑老奴兩人,怕是...”
“簡單”鄭鵬打個響指說:“放心,我會找一批有釀酒經驗的人給你們打下手,聽從你們的指揮,粗重的活你們不用碰,再安排兩個婢子照料你們的生活起居,還有什麼問題?”
“沒了,沒了。”陳良和魯平激動得滿面通紅,連連搖頭。
釀酒是二人的最大喜好,鄭鵬不惜工本開發新酒,對陳良和魯平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還安排婢女照顧起居,這是二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鄭鵬嘴邊露出一絲笑意,扭頭對崔二說:“崔管家,剛纔的話,你聽到了嗎?”
“回姑爺的話,老奴聽清楚了。”
“馬上安排二位,記住要客氣些,再租個合適的地方,宅子要大、要僻靜,去吧。”
崔二應了一聲,馬上帶陳良、魯平去安排。
待人都走了,鄭鵬削了一根炭筆,拿一張紙開始畫起來。
好酒要研究,但錢也不能不賺,鄭鵬作二手準備,陳良和魯平帶着一羣人搞研發,打造一款經典的名酒,而鄭鵬把技術含量不高的蒸餾酒弄出來,先圈一波錢再說。
研究這種事,不僅靠投入,有時還需要運氣,一年半載能做出來,那是出門讓天上掉的金元寶砸中腦袋,運氣不好時,三五年不算長,十年八年很平常,就是鄭鵬等得起,只怕高力士也沒了耐心,一邊賺錢一邊研發,以商養研最合適。
要做蒸餾酒,先要把蒸餾器弄出來,鄭鵬先設計一套蒸餾的設計,再把這個設備分拆,找人把它打造出來。
一邊畫一邊改,畫到一半,崔二突然急急忙忙地說:“姑爺,郎君和小姐她們回來了。”
“誰?你說綠姝和她大父,來了?”鄭鵬有些驚訝地說。
“是,還有林姑娘和郡主,她們已經到門口了。”
不是說明天回的嗎?還有崔源,老小子來這裡幹什麼?
鄭鵬一邊想一邊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崔源揹着雙手走進來,綠姝、林薰兒、蘭朵還有紅雀跟在他後面,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往回走。
“不知大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鄭鵬走上去行禮。
對這老小子印象並不好,可當衆也得給他臉面,要是傳出不敬老的話,估計天下人都得聲討自己。
“算了,不知者不罪”崔源擺擺手說:“都是姝兒,老是吵着回來,把老夫的頭都吵到痛了,算了,嫁出去的女兒像潑出門的水,收不回,就陪她過來了。”
鄭鵬馬上說:“哪裡的話,一家人不說二家人,反正住得也近,隨時可以串門,大父,外面冷,不如到裡面坐下喝壺曖酒。”
“也好,喝酒。”崔源面帶笑容地說。
老小了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鄭鵬有些驚訝,扭頭看看綠姝,綠姝看到鄭鵬看自己,有些羞澀,她看了鄭鵬眼中詢問的意思,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到底怎麼回事。
事實上,綠姝也不知大父崔源突然要過來看。
蘭朵倒是不寂寞,拉着林薰兒在竊竊私語,邊說邊笑,也不知在笑些什麼。
綠姝算是搬回來住了,後面跟着不少奴僕,搬着大包小包,算是從孃家搬回來了,問題是,新宅子還沒好,這麼多怎麼安置。
好像看出鄭鵬的爲難,崔二小聲地說:“姑爺,小姐已提前派人把隔壁那間宅子租下來,住宿方面不是問題。”
“那不是住着姓謝的一戶人家嗎?怎麼租?”
崔二不以爲然地說:“給他們安排一個更好的住處,再給他們雙倍的租金,當場就答應了。”
原來是用錢來砸,對別人來說是一件難事,可在崔二眼裡,這種小事不值一提。
也好,要是都在崔府過年,這裡冷清清,鄭鵬也不喜歡,原來最怕林薰兒和綠姝發生衝突,大過年後門起火,沒想到二人都表現出很大的包容和謙讓,這讓鄭鵬鬆了一口氣。
正準備進門時,守門的阿才突然急匆匆地跑來稟報:“少爺,門外有位黃公公,說有要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