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朵開玩笑烏古拉山死人太多,會遭到報應,遇到雪崩和山崩,鄭鵬爲了轉移話題,說山上有情況,沒想到好的不靈壞的靈,兩人都說中了,簡直就是烏鴉嘴。
只是說了一句,都來不及反駁,二人就被鋪天蓋地的積雪吞噬、沖走。
宋衝護在金城公主身邊,剛好避開這一劫,一臉驚愕地看到這一切,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的,他馬上發佈命令:
“快,救人。”
“派一隊人保護公主,剩下的人馬上去救人。”
“鄭將軍和蘭朵郡主是從這個方向被衝下去的,馬上找,誰救回鄭將軍,重重有賞。”
“洪文正,你帶一隊人封鎖嘎隆拉山,任何人不得出入,對了,把守在這裡的那幾名斥候全部控制,看有沒有敵人的細作。”
“古明道,你帶一隊人上去搜,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有可疑的全抓回來,反抗者格殺勿論。”
宋衝先穩隊伍,然後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完了走到金城公主的馬車前行禮:“末將誠恐,讓公主受驚了。”
金城公主安坐在馬車內,有些驚魂未定地問道:“發生這種事,也不是宋將軍所願,不知宋將軍接下怎麼辦?”
“末將會派人先護送公主回大唐。”
“宋將軍呢?”
“鄭將軍生死未卜,要是找不到鄭將軍,末將無顏見皇上,無顏見澤袍。”
金城公主猶豫一下,繼續問道:“嘎隆拉山是吐蕃有名雪山,很多人稱它爲神山,雪崩山崩很常見,這次規模這麼大,鄭將軍恐怕.....”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宋衝毫不猶豫地說。
金城公主有些動容地說:“宋將軍澤袍情深,本宮佩服,不必再派人護送了,鄭將軍是大唐的重臣,也是救本宮出火海的恩人,現在鄭將軍生死未卜,本宮也應盡一分綿力。”
說到這裡,金城公主淡淡地說:“竹心,你替本宮幫助尋找鄭將軍。”
金城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大唐公主,救人不會親自去救,也沒人敢讓她親自去救人,派一個貼身婢女替代最合適不過。
這是一種傳統,就像高力士替代李隆基地寺廟代出家一樣。
“公主仁慈。”宋衝發自內心地行了一個禮。
唐軍經過嘎隆拉山回大唐時,被吐蕃鎮山將軍般諾襲擊,死傷慘重,就連大唐的徵西將軍鄭鵬和突騎施郡主蘭朵也在雪崩中失蹤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播出。
這個消息在吐蕃引起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一些不甘心或意圖不軌的吐蕃人彈冠相慶,他們都說嘎隆拉山這座神山有靈,召喚了般諾,冥冥中指引般諾報復鄭鵬,因爲鄭鵬是吐蕃的大仇人,是亂吐蕃的罪魁禍首,還有好事者翻出般諾曾拜祭過嘎隆拉山的陳年舊事,把嘎隆拉山雪崩山崩的事和神靈聯繫起來,暗中煽動情緒,想利用這次事件顛覆大唐的統治;
反應最激烈就是郭子儀、崔希逸和徵西軍,崔希逸派人抓了一批惡意傳播謠言的人,把他們全釘死在邏些城的城牆上,殺一儆百,郭子儀更是親率一支親兵,輕身上路、日夜兼程趕往嘎隆拉山,他要親自去找鄭鵬。
親眼目睹悲劇的宋衝,不顧是否還有第二次災害的危險,第一時間開始救援,感到自己工作出了批漏的帕卓更是親自拿起了鋤頭去清理積雪,除了帕卓,徵西軍和負責護送的三千吐蕃將士也第一時間投放救援。
只是這裡山高路斜,環境惡劣,給救援工作增加很多困難。
救援的工作在宋衝的督促下,火急火燎地展開,雖說鄭鵬和蘭朵倖存的機率很小、很小,但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宋衝都要用一萬倍的努力去營救。
“鄭鵬,鄭鵬,你醒醒,醒醒...”
“醒來啊,別睡了,我害怕。”
鄭鵬隱隱約約中聽到有人搖晃自己,聽出聲音是蘭朵,剛想應一聲,感到右手傳來鑽心的痛,忍不住叫道:“別動,痛。”
很快,鄭鵬又驚訝地說:“這,這是哪裡,這麼黑,我不是瞎了吧?”
有點費力地睜開眼一看,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一片。
要不是自己還有痛覺,還真懷疑自己死了呢。
聽到鄭鵬的聲音,蘭朵明顯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不幸中的大幸,我們被雪崩沖走,有馬擋在前面,少了很多傷害,雪很蓬鬆,又軟,掉下來時相當於多了一層保護,沒摔着,這裡應是山腳的一個洞,巧妙的是,這個洞是個斜向上,我們被雪推到山洞裡。”
說話的時候,蘭朵想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碰了鄭鵬的右手一下,鄭鵬馬上悶哼一聲。
“鄭鵬,你沒事吧?”蘭朵關心地問道。
“好像右手傷了。”
感到蘭朵的手朝自己摸索過來,鄭鵬開口道:“等一下,我帶了火石和火摺子。”
鄭鵬忍着痛,從身上摸出火石和火摺子,想自己點着可右手痛得厲害,最後還是摸索着遞給蘭朵。
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沒看見,遞過去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感覺手上碰到什麼,很是柔軟,鄭鵬還沒品味過來,手就被大力拍了一下,蘭朵冷冷地說:“色胚,爪子往哪裡摸,小心把你的手剁了。”
“抱歉,不是有意的,真沒看到。”鄭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蘭朵冷哼一聲,憑感覺找回打跌在地的火石和火摺子,一連打了好幾下,這才把火摺子點着。
有了火,洞內頓時亮堂了起來,鄭鵬向四周看了一下,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大約十多平方的空間,洞的四周有很多石頭,洞裡有點潮溼,自己躺在一堆髒兮兮的雪泥上,不遠處還一大堆雪,要是沒猜錯,有雪的地方是洞口,雪向下衝的時候,哪裡有空隙就衝到哪裡。
運氣逆天了,衝下來時沒摔死,把自己衝到一個洞裡,要不然埋在下面,還在昏迷中就要窒息掛掉。
“鄭鵬,你的手...”拿着火摺子的蘭朵,指着鄭鵬的手一臉驚慌地說。
火摺子的光不強,蘭朵眼尖,看到鄭鵬的右手的衣袖全是血,在火光下顯得觸目驚心。
鄭鵬扭頭一看,自己也嚇了一跳,白色的衣袖都染了,也不知流了多少血,難怪右手痛得那麼厲害,看樣子傷得不輕。
蘭朵拿火摺子吹亮一點,湊近過來,小心翼翼幫鄭鵬把袖子捲起,只見右手有一種三寸多長的大口子,也不知是什麼劃的,幸好自己結疤了,只有幾處地方有血水滲出,也不知是不是剛纔自己碰傷的。
“傷得挺嚴重的,先包紮一下。”蘭朵小聲地說。
“人倒黴起來,喝口涼水都嗆到,難怪起來後頭這麼暈,原來流了這麼多血。”鄭鵬苦笑地說。
幸好傷口自己結疤,要不然在昏迷中流血都流死。
“你這人就是太壞,壞到連地獄都不收你,別動,給你清理包紮一下。”蘭朵沒好氣地說。
蘭朵嘴上不饒人,但給鄭鵬包紮的時候很細心,先是用隨身攜帶的白酒給鄭鵬簡單清洗一下,又扯下一截衣袖,小心翼翼給鄭鵬包紮,動作非常嫺熟。
看着包紮好的傷口,鄭鵬忍不住讚道:“沒想到郡主會包紮,還包得這麼好。”
“沒什麼,平時幫那些鳥和鷹包紮的多了,把你當成一隻扁毛畜生一樣來包紮的。”蘭朵嘲諷地說。
鄭鵬受了她的恩,也不好反駁什麼,左右看了一下,豪氣地說:“這些都是雪,挖起來很快,外面的人肯定會來找我們,我們也別閒着,看能不能鑽個洞出去。”
蘭朵點點頭說:“好主意,我們從積雪挖個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