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郭花臉打得滿臉是血的青年,望着郭花臉被打得吐血,他的眼睛發亮,興奮的吼道:“打得好!”
隨着這名青年的吼叫聲,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
郭花臉那可是名人,壞事做盡,如今看着他倒黴,衆人大聲叫好,數百人叫好,引得歡聲雷動。
楊天保望着滿臉懼意的十數名大漢,朗聲說道:“還有誰?”
郭花臉好不容易纔緩過一口氣,盯着楊天保憤憤的說道:“咱們山不轉……”
楊天保上前過去,甩手就是三個大嘴吧,總算把這貨抽醒了。
“賠錢,道歉!”
郭花臉脖子一硬:“士可殺,不可辱……”
楊天保滿臉冷笑,轉而望着馮少東道:“少東,拿錢給那位兄弟!”
馮少東轉而返回院裡,抓起一把銅錢,數也不數,徑直走向那名被郭花臉打得滿臉開花的青年面前,將錢塞給他。
那名青年急了:“我怎麼能要你的錢!”
馮少東板着臉道:“給你就拿着,少廢話!”
楊天保收回目光,一把提起郭花臉的衣領,他的衣領質量不錯,至少沒有被一抓就破,楊天保繼續向上擡,直接把郭花臉兩腳提離地面,楊天保卻毫不不費力,彷彿手中舉着一隻掙扎的雞。
衆人看着這一幕,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郭花臉長得五大三粗,膘肥體壯,少說也是一百五十斤開外,卻被楊天保這麼輕而易舉的提起來,而且還是單手,這名少年的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
郭花臉這下害怕了,他被人一腳踢翻,已經夠丟人的了,如果他再被楊天保像丟垃圾一樣丟出去,他以後就不用在長安地面上混了。
郭花臉一邊掙扎着,一邊朝楊天保求饒道:“放開我,我賠錢,我道歉……放開我,我賠償他就是了!”
“晚了!”楊天保手腕一抖,將郭花臉扔向遠處。
“撲通”
郭花臉摔在地上,好半天沒有爬起來。他來的時候猶如虎入羊羣,威風八面,現在卻如同喪家之犬,狼狽之極。
大家只覺得解氣,大聲叫好。這喝彩聲對於郭花臉說就是一記記耳光,重重的抽在他的臉上,抽得他臉都腫了。
他被身邊的嘍嘍扶起來,他突然轉過身,瞪着楊天保惡狠狠的說:“你聽好了,這事還沒完!有種今晚我們青龍坊石牌巷見!”
楊天保一臉驚訝:“喲,還死性不改,要跟耶耶約架是吧?”
郭花臉一臉獰笑道:“怎麼,剛纔不是挺威風的嗎,現在就慫了?”
楊天保用腳踩在一邊方木料上面,木料跳起來,他抄在手,朝着郭花臉腦袋上砸去。
郭花臉的腦袋一縮,倒是被他躲了過去,只不過郭花臉身後的一名嘍嘍沒有防備,被方木砸個正着。
“噗嗤!”
那名嘍嘍一張嘴,血水裡帶着兩顆牙齒。
楊天保道:“慫你大爺!不就是趁着月黑風高,約上幾十號小弟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幹羣架嗎,這場面老子見多了!你最好多叫點人手,省得我們打得不過癮,回頭還得揍你!”
郭花臉一臉猙獰,牽動了鼻子上的血管爆裂,鼻血長流,他一邊擦着鼻子上的鮮血,一邊惡狠狠的道:“好,今晚我們石牌巷見!”
他抹了一把鼻血,帶着那幾個狗腿子灰溜溜的走了。
一名年老的工匠驚恐的對楊天保道:“蘇郎君,你可惹上大禍了!”
楊天保不以爲然的道:“還能有什麼麻煩?
“蘇郎君你有所不知,這郭花臉在這一帶也是個小小的人物,以前也混過義軍,曾經投靠過咱們唐軍,不過前些年,今上裁軍,像郭花臉這等人就被裁撤出來,他們跟着郭花臉這樣的混混則欺行霸市,魚肉百姓!他們人數衆多,心狠手辣,又沒什麼大惡,官府管不着他們,老百姓也惹不起他們,只好給他交點保護費,如果有人敢跟他們作對,真的會讓他們活活打殘的!”
“我怕他咬我?”
楊天保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從選了這一條路,他並沒有可以回頭的機會,反正已經約好了時間和地點,幹就完了。
不過,有一點比較擔心的是,楊天保手中有人,包括服務員和工匠們,足足四五百號人,然而這些人幹活還行,要幹仗卻不行。
能跟着楊天保捨身玩命的,滿打滿算也就單道真、馮少東他們兩個,了不起再加上羅小五。可是羅小五人如其名,戰鬥力還不到五!
馮少東望着一臉不善的楊天保,問道:“要不,先去殺雞巷把單二哥叫過來?”
楊天保搖搖頭。
打鐵還需要自身硬,他必須挑一部分敢玩命的人,正所謂好虎架不住狼多,雙拳難敵四手,他一個人再怎麼能打,萬一碰到蕭諾言這樣的高手,他也歇菜了。
想到這裡,楊天保望着馮少東道:“召集大傢伙,我要訓話!”
馮少東點點頭。
這些工匠和楊天保招募的服務員,足足四五百號人,全部聚集在軒天下的院子裡,到底是良善百姓,光一個聚集,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
看着衆人竊竊私語,戰戰兢兢。楊天保也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讓他們混社會,是對還是錯!
現在,不同於後世的法治社會。大唐可是世族門閥政治的巔峰時期,“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例子也舉不勝舉。
不過,楊天保卻沒有糾結,畢竟,路是自己選,每個人都有權力去決定自己的路。
楊天保看着衆人道:“兄弟們,在這裡吃得怎麼樣?”
衆人咧嘴大笑起來。
楊天保對於下屬從來不吝嗇,要想讓馬兒跑,必須讓馬兒吃草。作爲一個老闆,跟員工講理想,談格局,純屬虛僞。跟員工講錢,這纔是最好的老闆。當一個老闆跟員工講理想的時候,證明他想用免費的員工或者是廉價的員工。
衆人的聲音很糟雜,不過大體對於楊天保的伙食還是非常滿意的。
楊天保接着道:“這個世道,總有人見不得咱們好。你們也看到了,咱們的軒天下,還沒有開張,砸場子的人已經來了。你們說說,現在怎麼辦?”
雖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都知道楊天保想要什麼,可是卻沒有人出頭,槍打出頭鳥啊!
就在這時,角落裡一聲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跟他們拼了!”
楊天保瞬間聲音望去,這是一名年輕的工匠,穿着葛布衣服,雖然破舊,洗得卻很乾淨。
馮少東認識這名年輕的工匠,剛剛就是因爲他倒黴,被郭花臉用來殺雞儆猴,狠狠的揍了一頓。
楊天保朝着這名年輕人擺擺手道:“這位兄弟說得不錯,跟他們拼了。我需要十個人,十個敢拼命的人,每個人五貫安家費,傷了我包治,死了再給十貫燒埋錢,十石糧食。今天晚上去跟郭花臉拼命!”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雖然郭花臉在衆人心中是一個凶神惡煞,可是足足十五貫錢的重賞,還是讓這些老實八腳的百姓們,眼神熱切起來。
那名青年上前怯怯的道:“蘇郎君,俺不要錢,能不能答應俺一個條件?”
楊天保道:“但說無妨!”
那青年道:“娘身子不好,幹不了重活,能不能在郎君府上乾點縫縫補補的活計,若是郎君答應俺,俺文斌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楊天保幾乎想也沒有想道:“要,只要我死不了,有一口吃的,就餓不着你!”
文斌一臉感激的走到楊天保身邊。
馮少東拿了根山桑木棍遞到文斌手中。
文斌雙手死死的抓住這根長約四尺的短木棍。
楊天保道:“還有沒有人願意跟某家去拼命?”
這時,又有一名憨厚的大漢怯怯出來,他一邊撓撓頭,一邊怯怯的道:“郎君,俺家還有地,能不能給俺一頭牛?”
一頭牛的價格哪怕再便宜,也不是五貫錢可以買下來的,哪怕不滿一歲的小牛,那也需要六千錢,除非呢是剛剛生下來的牛犢子,不過老百姓誰捨得把牛犢子賣掉?
只要有草,牛又不挑食,怎麼都能養大,關鍵是牛不僅僅是大牲口,還能賺錢,有一輛牛車,隨便都可以賺到養家粗口的錢。
楊天保想了想道:“可以!”
壯漢興奮的道:“俺叫牛歡喜!”
“噗嗤!”
楊天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着。牛歡喜,在後世本指母牛身上不可描述的部位,也是一道名菜,甚受食客的喜歡。在後世,也是軒天下主打菜餚之一。
牛歡喜也拿着一根桑木棍站在楊天保身後。
人都喜歡隨大溜,看着文斌和牛歡喜站出來,接着又有八名漢子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比如要牛的三人,要驢的,還有要給自己的弟弟蓋三間房子的,總之,這些人都是心存死志,用自己的命,換取給家人改善生活的機會。
楊天保望着文斌、牛歡喜等十人,擺擺手,讓他們走進前院,並且吩咐伙伕,準備硬菜。
伙伕用最傳統的方式,把一隻羊剝掉羊皮,開膛破肚,然後放進鍋裡燉肉。
楊天保也沒有閒着,他將原本的桑木棍,拿着刀子在上面一陣狂削,直削得木屑亂飛。
馮少東也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小心翼翼的問道:“郎君,你……你在幹嘛?”
楊天保削得飛快,那條桑木棍在他純熟的刀工之下飛快的朝着雞腿形狀演變:“我要把它削成戰棍,一傢伙就能把人敲昏,但又不會把人打出個好歹來的那種戰棍……學着點,這種戰棍可是當年我約架時必備的利器,很好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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