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宇剛剛走進傷兵營,剛纔那個從軍帳走出的軍醫就看到了他。雖對龍飛宇有些意見,但看到龍飛宇進帳,處於對龍飛宇這個元帥的尊敬他還是快步走上去對龍飛宇行起了禮。
看到龍飛宇,那些傷兵一個個也掙扎着想要站起對他行禮。龍飛宇擺手止住想要站起的傷兵道:“諸位兄弟好好養傷,等你們傷好了,我們在一起上戰場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元帥,我們都已經是殘廢的人了還如何上戰場,我們打了一輩子仗,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除了等死還能幹什麼。”
龍飛宇看着距離自己不遠,一個少了一條腿的男子正拄着柺杖對自己說話。作爲軍人,看到這些人受到如此重的傷,他也有些傷感,這些人用生命保衛了國家,可他們的生死又有誰來憐惜。
看着那個滿臉剛毅堅強的男子,龍飛宇緩步走到了男子的跟前,用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安慰道:“我們用生命保衛了這個國家,自然有權利享用這個國家的繁榮。生命何其頑強,面對千軍萬馬我們都有奮力衝殺的勇氣,如今失去了一條腿你就害怕了嗎?也許你們害怕日後成爲他人的累贅,也許你們擔心不能繼續保家衛國。可腿沒了我們還有雙手,手沒了我們還有堅強的意志,國家、百姓從來不會忘記一個爲國家出過力,賣過命的人。我們用生命保衛了他們,他們也會用關愛回報我們。”
“關愛有甚麼用,沒有了腿,沒有了胳膊,就等於失去了勞動力,作爲軍人我們總不能沿街乞討吧?”
“是啊,元帥,我們是爲了大唐才殘疾的,爲什麼我們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對,這太不公平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這時龍飛宇才知道爲何這些將領一般都不喜歡來傷兵營了。大唐初建,法律並不健全,還有許多漏洞存在。那些爲大唐捨生忘死的人一旦殘疾就會被人忘記,軍人吃的就是青春,一旦沒了青春沒了戰鬥力也就失去了晉升的機會。而這些殘疾人的命運似乎早已經註定,沒有人會爲了這些人去付出什麼。
龍飛宇揮手對着一衆傷兵安撫道:“諸位靜一靜,聽我把話說完。”
作爲一個常勝將軍龍飛宇的話自然是由威懾力的,那些傷兵聽到他的話騷亂的傷兵營歷時平靜了下來。
龍飛宇仔細的從這些傷兵的身上掃過,略帶低沉的道:“我也是軍人,我明白你們的感受,大家都是爲了大唐子民,爲了大唐的尊嚴而戰,你們的功勞本帥銘記在心,等回到長安對於傷兵一事本帥一定奏請聖上爲大家拿出一個妥善的方案來。”
這些士兵也就是發發牢騷,實際上他們並不指望龍飛宇能給他們討來什麼福利。莫說是制度不健全的唐朝,就是大隋也沒有針對殘疾士兵的補助。龍飛宇既然答應了這些士兵,這讓他們有些喜出望外。
既然獲得了超出意外的收穫,一夥士兵也不再多話,畢竟他們的身份擺在那裡。元帥能親自前來看他們已經是給足了
他們面子了。要是在多話豈不是不識擡舉。
龍飛宇沒有繼續和那些傷兵在討論下去,而是親自挽起了衣袖,帶着幾個軍醫,挨個替那些傷勢比較重的重傷兵做完了手術,樂嘉以行人默默的跟在身後,替他掌着油燈。
看着龍飛宇麻利的救治着一個又一個重傷員,那個從李承乾大帳中走出的軍醫有些臉紅。這原本就是自己的職責,這麼多傷兵自己卻想着要攀龍附鳳,完全失去了作爲一個醫生的職責,而堂堂一軍的元帥,竟然自己彎腰給那些傷兵做手術。而且絲毫沒有感覺到厭煩。
這一夜寒風不停的吹進大帳,雖然帳中省了許多炭火,可依然讓人感覺到寒冷,那些重傷員被木板隔了開來,而輕傷員也被被子蓋着,他們到沒有什麼傷害,但那些隨着龍飛宇的將領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寒冷,特別是這一夜還要親自爲元帥掌燈,他們的雙腿早已經麻木不堪了。
直到大帳的簾子被人拉開,一絲光亮透了進來,刺眼的陽光過後,衆人才知道天已經亮了。大帳外尉遲恭的聲音傳了進來:“龍小兄弟,聽說你在這裡忙着治理那些傷員怎麼樣了啊?”
龍飛宇給剛剛處理玩的那個傷員蓋上了被子,從牀邊坐了起來,看向走進來的尉遲恭道:“重傷員都已經差不多救治過來了,就是那些肢體殘疾的傷員我們一時間無法救治,只能幫他們止血,等以後好好安頓了。”
尉遲恭點了點頭,略帶傷感的道:“既然處理完了。我們還是儘快前往長安覆命吧,”
龍飛宇點了點頭,轉身脫掉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在一旁把自己手上的血污清理乾淨。對着身旁站立的軍醫道:“我希望你牢記自己的職責,既然身爲軍醫我們就無愧於每一個受傷的戰士,無愧於自己的良心,你好好照顧這些傷兵,別讓他們的傷口化膿。”
那軍醫看到了龍飛宇一夜的忙碌,也知道憑自己那點醫術是入不了李承乾的法眼的。自己只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想明白了這些,他也不再對龍飛宇讓他救治傷員有甚麼看法了,何況龍飛宇用身體力行告訴了自己,什麼叫做醫術,那些自己一刀下去鮮血直流的傷口,在他手中竟然沒有流血,這樣對人體結構的瞭解,是自己永遠也無法觸摸到的。
龍飛宇拍了拍那軍醫的肩膀徑直走出了傷兵營,迎着朝陽走出大帳的龍飛宇,在一夥人心中的形象慢慢的高大的了起來。
雖然龍飛宇走的快,但一夥人還是看到了他被汗水浸溼的衣服,感激,痛哭都不能表達他們心中此時的感受,有的只是沉默,把那被太陽映照着細長的身影深深的刻印在腦海之中。
看着龍飛宇離去,尉遲恭都有一點佩服他的定力了,默默的自語道:“神人啊,一場大仗下來竟然連自己的軍帳都沒有進,一直在爲這些傷兵做着手術。也只有這樣的將軍纔會帶出那些彪悍的士兵來,難怪老程的那個老滑頭喜歡和他呆在一起了。”
長安的百姓剛剛知道羅藝佔據豳州的消息沒有幾天,卻忽然傳來羅藝被
殺的消息。衆人都在議論紛紛,不知是誰擁有這麼利害的武力,竟然可以殺的了羅藝這樣的悍將。
羅藝授首,李承乾活着回到了長安,這兩個消息早就被送到了李世民的手中。一大早在別的妃子宮中過夜的李世民迫不及待的跑進了長孫氏的寢宮。
左右侍女看到李世民到來,剛想稟報,李世民卻阻擋了她們的言語。蹦跳着宛如一個小孩一樣,高興的朝着臥榻上的長孫皇后走去。
一邊走一邊喊道:“觀音婢,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聽到李世民的話,躺在臥榻上的長孫皇后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李世民看到長孫皇后沒有動,就加大聲音喊道:“觀音婢,觀音婢。”
對面還是醫務所答,唯有微微抽搐的身體在不停的抖動。李世民快步走到了牀榻旁,用手扶起了躺在牀上的長孫皇后,此時的長孫皇后雙眼紅腫,眼角掛着淚滴。整個人看起來虛弱不堪。
李世民略帶心疼的把長孫皇后擁進了懷中,撫摸着她的頭髮安慰道:“好了好了,觀音婢,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爲承乾擔心了。”
長孫皇后,用手環抱住了李世民傷悲的道:“承乾才那麼大,就這樣沒了,妾身的心真的很痛。”
看着自己的結髮之妻如此痛苦,李世民略帶歉疚的道:“觀音婢都是朕不好。”
“不,不是你的錯,人心難測,你對羅藝那麼好他卻反叛了,只希望哥哥這次不要因爲承乾的事惹下大禍。要是讓羅藝得逞,我們大唐可就完了。”
李世民心疼的撫摸着長孫皇后道:“都是朕不好,戰報昨天晚上就送到朕這裡來了,朕害怕打擾你休息就沒有告訴你。”
“戰報?仗打得怎麼樣了?承乾呢?”長孫皇后忽然鬆開了抱着李世民的手,雙眼淚眼婆娑的盯着李世民的雙眼,生怕從他的嘴中聽到什麼不好的結局。
李世民看着自己妻子緊張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看到李世民笑了長孫皇后有些氣惱的用手捶打了他一下,緊張的道:“你別笑啊,快說,到底怎麼樣了?”
李世民看着焦慮的妻子不忍心在折磨她,忙抓住了她的手道:“仗打贏了。”
聽到贏了,長孫皇后的雙眼忽然暗淡了下去,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色彩,變得灰暗了起來,悲痛的道:“這麼說承乾已經不在了?”
看到妻子的樣子,李世民急道:“在哪,在哪,朕來就是想告訴你,羅藝在涇河平原被龍飛宇用大軍圍困,龍飛宇率領六百勇士衝進敵營救回了承乾。”
“那羅藝呢?”
“羅藝的騎兵被限制在了涇河,自己帶着一衆親信在逃往涇州的路上被龍飛宇攔住,自知無望逃生之下,拔劍自刎了。”
聽到這裡長孫皇后心中的時候才放了下去,略帶不滿的白了李世民一眼:“你說話大喘氣,嚇死我了。”說着雙手不停的在李世民神聖捶打起來,不過更多的卻似撒嬌。李世民對愛妻的發泄灑然一笑,緊緊的保住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