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鄭安這麼突然大喊一聲‘處默兄,小心’,程處默當場還有些懵,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可是,長久以來所養成的戒備心,以及他自身對危險襲來的警覺,卻是讓程處默沒有絲毫遲疑,側身就往邊上一閃。
“噗……”
一道駭人的刺破聲,就在頃刻間響起。
與此同時,一柄鋒利無比的唐刀,幾乎是緊緊地挨着程處默的後背衣衫處,直接來了個一穿而過。
若不是程處默警戒及時,而且又閃開得快的話,只怕這突然刺來的一刀,早已刺進了程處默的後腔。
“直娘賊,你特孃的,竟敢對俺動手?!”
眯眼愣了愣,然後看着一刀刺空自己的侍衛,程處默當場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那侍衛也顯然沒想到,程處默的警覺反應,竟然如此之快。
畢竟這一刀,他已經出手得十分迅即、趁其不備了。
按照道理來說,一旦他這一刀精準刺出的話,那程處默的後背胸腔,應該已經被他穩穩地刺中、當場死亡過去了纔對。
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程處默對於危險的警覺之心。
無論怎麼說,程處默這傢伙,好歹也是一名上過沙場、經歷過戰場、經歷過血肉廝殺之人。
更何況,程處默還是李世民御封的將軍!
若是他連這麼點兒警惕反應都沒有,只怕……程處默早已死在沙場上了。
眼見一招不中,那隨同程處默、鄭安二人一道進來的侍衛,索性直接把心一橫,立馬將手中唐刀猛地朝旁邊一歪。
鋒利的刀鋒,對準鄭安的腰間,順勢就是猛地一刀橫砍過去。
「既然暗殺程處默失敗,那能夠殺了鄭安也好!」
「反正現在,兄弟們也已經暴露了!」
「絕對不能讓李伯安等人,查出主家的存在!」
「能殺一個就夠本,能殺兩個就血賺!」
心中如此想着,侍衛已經升起了一顆必死之心。
揮砍的動作,更是沒有絲毫遲疑。
鄭安見勢不妙,發現侍衛對程處默一擊不中,反而對自己動手,嚇得他立馬猛地朝邊上躲閃,想要躲開侍衛砍來的這一刀。
但他不過手無寸鐵之人,而且不會功夫,哪裡躲得過?
眼看着侍衛這一刀,就要砍中鄭安的身軀,不由李逸吩咐,他身邊的玥兒,便急忙將手中匕首精準一擲,飛射朝着鄭安這邊飛去,企圖打斷侍衛對鄭安的攻擊。
儘管匕首的速度很快,但終究還是慢了那麼兩秒。
“處默兄,救我啊!”鄭安頓時心急如焚。
他哪裡有想到,這侍衛竟然是個叛徒!
而且他刺殺程處默一擊不中,就將刺殺的目標轉向了自己。
眼看侍衛這一刀,就要砍中自己,而且李逸與他的距離也較遠,儘管玥兒的匕首已經飛來援助,但常言說得好,遠水解不了近渴,鄭安只得連忙向程處默求救。
也在與此同時,已經回過神來、同時氣得惱怒橫生的程處默,但聽鄭安的求救聲響了起來,侍衛也已經朝鄭安動了手,不等他大罵聲稍停,程處默轉身就是出其不意的一腳。
直接踢中了侍衛的側身肩膀。
“嘭……”
隨着這道撞擊聲,兀然響起在空氣中,那侍衛整個人的身子,當場就被震得倒飛出去,而後跌在了牢房的門柱上,嘭聲間,直接摔倒在地。
一抹殷弘的鮮血,也瞬間從他口中噴出。
心中不用想也能知道,處於極度生氣之下的程處默,爲了救鄭安的性命,也爲了給心中出一口惡氣,他這一腳踢出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大!
然而這還沒完。
“特奶奶的,竟然還敢再來?”
喋喋不休的大罵間,只見程處默下一瞬,就已經快步徑直衝了上去,順手撿起那侍衛落地的唐刀,提起揮刀就是猛地一砍。
“噗哧……”
僅僅不過一刀,就砍在了那侍衛的肩膀之上。
一條胳膊,瞬間被程處默一刀斬斷。
“好你個直娘賊,居然敢在俺程處默背後,捅俺的刀子,看俺不殺了你!”橫眉緊蹙地怒瞪着雙眼,程處默一刀提起,就要順勢殺了那侍衛。
“住手,處默兄!”李逸見程處默要殺人,急忙出聲制止。
也是在李逸這道喝止聲下,程處默揮下的唐刀,這次微微一愣,順勢歪了寸許,沒有砍在那侍衛身上,而是砍在了門柱邊上。
“哐郎”一聲,邊上的門柱,當場斷成兩截。
“哼!”怒氣滿滿地哼了一聲,程處默氣不過地又踢了那侍衛一腳,當場就將那侍衛,再次踢出了一口噴血,程處默這才氣不打一處來地轉過身。
看了看不遠處的李逸,程處默怒道:“伯安兄弟,這直娘賊想要害我,而且還當着俺的面,想要殺了鄭兄,你爲何還要阻止俺,留他一條狗命?!”
程處默對此很是不解。
畢竟,人家都已經要殺我了,難道……我還要留他一條性命嗎?
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做人準則!
實在是李逸已經發話了,要不然這一刀落下,程處默肯定將他劈成兩半,方纔能一解心頭之恨。
“……”李逸頓時有些頭疼。
無奈地嘆了口氣,方纔瞥了瞥程處默,然後施施然說道:“處默兄,人都已經被你打得要死不死,你想要殺他解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好歹也讓我審出了幕後真兇,你再殺他也不遲啊!”
雖然李逸剛纔,已經捉住了假扮楚離陌之人,但李逸卻驚訝地發現,這個‘楚離陌’似乎並非是這些人的頭領,那名侍衛纔是他們的頭領。
所以,李逸才打算暫且留他一條性命。
畢竟楚離陌現在完全不知去向,好歹也得將那個真的楚離陌,給弄出來再說啊……
至於躲在他們身後的那個幕後真兇,慢慢審問就行。
反正李逸也不急於一時。
只要這些人,還在李逸的手中留着,經過一番審問之後,李逸就不信了,他們背後躲藏的幕後真兇,還能夠找不到!
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對於李逸這番話,程處默雖然心中頗有不悅,但他也略懂了一些。
“既然伯安兄發話了,那俺就暫且先留他一條狗命,待會兒再殺也不遲!”程處默氣呼呼地深吸一口氣,方纔看了看李逸邊上的侍衛,怒生生地吩咐道,“來人,將他拉過去綁起來,千萬別讓他自殺了!”
“呃……是,將軍!”李逸身邊的侍衛見狀,先是請示了一下李逸,這才走過去將他抓起來。
剩下的這些侍衛,全部都是楚離陌真正的麾下。
現在,既然已經搞明白了,原來這‘楚離陌’竟然是他人假扮的,一個個侍衛義憤填膺地將那假侍衛,直接粗魯地捆在了木樁上。
那一雙雙怒氣燃燒的眼神,恨不得立馬就將他千刀萬剮掉,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但他們心中也清楚,既然李逸這麼吩咐,那就肯定有他的辦法。
所以侍衛們,也沒有多管其他,而是在確認了這名冒牌貨侍衛的口中,沒有藏有任何毒藥之後,方纔放心地退到一邊。
此時的鄭安,雖然已經回過了神來,但他還是一陣心有餘悸。
實在是剛纔的場景,太過於驚險。
“多謝處默兄、伯安兄、玥娘子的救命之恩,鄭安心中莫不敢忘!”鄭安對程處默、李逸、玥兒三人,接連抱拳答謝。
畢竟剛纔,若不是玥兒與程處默動手的話,只怕他現在……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了。
儘管他與李逸等人的關係,現在已經交好了,可是鄭安該盡到的禮儀,卻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你沒事吧,鄭兄?”李逸擺擺手,看了看鄭安的神色,問候一聲。
“沒事。”鄭安笑着搖頭,然後開着玩笑道,“只是我這心中,現在多少還有些後怕的感覺。”
“行,沒事就好!”李逸笑了笑,方纔轉眉看向被捆綁的假侍衛,眯眼笑着道:“我勸你現在,還是速速招供吧,反正你的同夥,剛纔都已經招供得差不少了。”
“哼,想得美!”那侍衛頓時就擺出一副傲骨模樣,怒眼大瞪着李逸,眸光兇狠地出聲道,“李伯安,此次能你能僥倖逃生,那是你運氣好,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呵呵……”李逸不以爲然地冷笑一聲,蔑視着侍衛道,“就你,還能有下一次?難道你以爲,進了這個牢房之中,你還能出去不成?”
“哼,不能出去又如何?”侍衛索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笑了笑,“反正現在,老子任務已經失敗了,要殺要刮,隨你的便!”
對於這名假侍衛的話,李逸心中早有預料。
倒是邊上的程處默見狀,心中卻是頓時就不滿了,捏了捏拳頭,直接來到那侍衛面前,瞪眼道:“你個直娘賊,到底招不招?”
假侍衛沒有發話,只是冷笑着看了程處默一眼。
這一下,程處默不能忍了。
“嘩啦”一聲響起。
程處默從身邊的侍衛手中,拔出來一把唐刀,直接架在了假侍衛的脖頸處,威脅道:“你特娘要是再不招,俺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有本事,你現在就動手啊!”那假侍衛也來了脾氣,眯眼冷笑瞪着程處默。
“你特孃的,竟然威脅我?”程處默氣得心頭火大,甩手就是一個軲轆肘,直接打在那侍衛的胸口,頓時疼得他滿目猙獰。
“還真別激我,我告訴你!”程處默把玩着手中的唐刀,又看了假侍衛一眼,“我手中的這把刀,可是不認人的。”
“呸!”假侍衛緩解了些許疼痛之後,當場直接對程處默吐了一口唾沫。
由於程處默與假侍衛的距離,幾乎就在咫尺之間,那假侍衛的這一口唾沫,讓程處默根本無法躲避,被吐了一個正着,完好無損地落在了他衣衫上。
“……”看到這一幕,程處默當場就不能忍了。
“伯安兄,老子現在就要殺了他!”程處默轉頭看着李逸,雙眸中怒氣難忍。
“行,殺了就殺了吧,反正現在留着他……也多大用處。”李逸略微沉思了片刻,笑着隨口說道,“先殺了他,然後再將他的家人,特別是他的家妹,留給你隨便玩!”
程處默頓時就驚了,“伯安兄弟,這直娘賊家中,竟然還有妹子?”
李逸剛纔也不過是這麼隨口一說而已,他哪裡有曾想到,程處默這傢伙,竟然還信以爲真了。
不過,當李逸無意中看到,那侍衛的神色,頓時就變得極不好看起來,李逸倒是沒有想到,他隨口所說的這話,貌似……有可能還說對了!
索性把戲給做足,李逸點頭笑笑:“那是自然,倘若沒有調查清楚,你以爲我還會與你胡說八道麼?”
“喲,看不出啊,這直娘賊家中,竟然還有妹子!”程處默當場就來了心情。
打量着面前的假侍衛,一邊嘖嘖搖頭笑笑,然後,他一邊將身子往假侍衛面前一湊,得意道:“來來來,有本事再吐俺一口,你若是多吐一口,俺就將你家妹子抓來,多換一個玩法!”
“……”李逸瞬間就一陣無言。
“……”鄭安也是嘴角微抽。
“……”其餘侍衛衆人見狀,也是用一臉怪異的神色,看了看得瑟的程處默,一時竟找不到話來說。
倒是玥兒,聽到李逸的話,以及程處默的話之後,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正她的臉色,卻是徒然有些緋紅起來。
“你敢!程處默!”果不其然,那假侍衛一聽程處默的威脅,瞬間整個人就爆發了,也不敢再貿然吐程處默的唾沫了,只是一雙眼眸睜大,狠狠地瞪着程處默。
他家中還真的有一名親妹。
只不過,讓假侍衛心中格外納悶的是,李伯安這傢伙,難道從一開始,就已經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兒?
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這個‘楚離陌’,是他的麾下之人假扮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要知道,他們自認爲他們這些人之中,可是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有任何露餡的痕跡啊!
而且他們爲了這個計劃,可是一直演練了許久時間,才決定再今日行動的。
怎麼會就失敗了呢?
而且直到現在,他心中都還一直搞不懂,爲何他才一轉身,準備去將鄭安給扣押起來,找個人來假扮鄭安,將鄭安的罪名落實,結果牢房之中的‘楚離陌’等人,就已經被李逸給率先拿下了。
假侍衛心中,一直都想不通其中原因。
“李伯安,你到底是如何發現,他們是假扮的?”假侍衛冷不丁地問了一道。
“想知道?”李逸咧嘴笑笑,“既然你想知道的話,那就將你心中知道的一切,全都如實招供吧。”
“……”假侍衛頓時就咬緊了牙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