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儼來訪,張縱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請對方進來,而明崇儼進到院子後也打量了一下張縱的這座花圃,隨即也開口笑道:“張學士的花圃果然名不虛傳,雖然花圃不大,但打理的卻十分精細,想來張學士也在花圃中花費了不少的心血。”
“明大夫客氣了,這個花圃只不過是閒極無聊用來消磨時間的,算不得什麼,只不過倒想問一下,明大夫那天在長公主府變成一盆花,想來家中也應該有一座花圃吧?”張縱最後忽然意有所指的問道。
明崇儼聞言卻是淡定的一笑:“張學士誤會了,我雖然喜愛花草,但平時卻沒有時間照顧花草,再加上我孤身一人,身邊也沒有奴僕,所以家中也十分簡陋,遠不及張學士這裡!”
“哦?這倒是奇怪了,若是明大夫家中沒有花草,又爲何能在酒宴上獻上一盆鮮花,難道也是明大夫從萬里之外買來的不成?”張縱忽然再次一笑道。
之前明崇儼給李治變出一顆瓜來,而且還說是從遙遠的地方買來的,甚至還有老瓜農作證,這次他又變出一盆鮮花,總不會也是從遠處買來的吧?
“這倒不說,這個時節雖然不易見到鮮花,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張學士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纔對!”只見明崇儼再次笑道。
“暖棚?”張縱聞言也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把暖棚搞出來就是爲了自己的花草,後來才被長孫家學去種蔬菜,現在暖棚的技術已經流傳開來,有些富戶甚至自己建造暖棚種菜吃,這樣也能在冬天節省了買菜的開支。
“張學士真乃天縱之才,光是一座暖棚,就讓在下心服口服,另外我還聽說,那天張學士送給小郡主一面玻璃鏡子,更是巧奪天工,能夠將人照的纖毫畢現,實在讓在下佩服!”明崇儼說到這裡時,也再次向張縱拱手道。
張縱聞言卻暗道“狡猾”,明崇儼雖然說了那盆鮮花來自暖棚,但卻沒說他是怎麼變出來的,顯然是在避重就輕,而且還拿鏡子轉移話題,顯然是不想和張縱再討論憑空變鮮花的話題。
“明大夫客氣了,無論是暖棚還是鏡子,都只不過凡人之術,與學士的術法相比,實在不值一提!”張縱再次話鋒一轉道,他就是想把話題往明崇儼所謂的“術法”上引,所謂言多必失,只要對方肯聊,他肯定可以從對方的話語中找出一些破綻,從而揭穿他所謂的術法。
“張學士似乎對我的術法很感興趣?”只見明崇儼沉默了片刻後,忽然再次擡頭一笑道。
“世人皆有好奇之心,特別是對於未知的事物,而在我看來,明大夫的術法就是未知的事物,不知明大夫可否能爲我解惑?”張縱淡淡一笑再次追問道,同時也把話題直接挑明瞭。
這時他們已經進到客廳,婉兒也送上茶水,只見崇儼品了口茶後,這才忽然笑道:“我記得張學士之前曾經向朝廷獻上硝石製冰之法?”
“不錯。”張縱點頭。
“那就是了,如果張學士沒有把製冰之法獻給朝廷,而是用來在衆人面前表演的話,恐怕別人也會以爲張學士你有點水成冰之術!”只見明崇儼十分坦然的開口道。
張縱聞言也露出驚訝的表情,當下仔細的打量了對方几眼,隨後這纔開口道:“明大夫的意思是說,你的術法不過是利用別人不瞭解的知識,從而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可以這麼說!其實張學士你的纔能有許多在我看來,也可以稱得上是法術了!”明崇儼再次坦然的回答道。
張縱聽到這裡也更加驚訝,甚至對明崇儼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因爲對方並沒有拿神神鬼鬼的來遮掩,反而講出一個讓他十分認同的道理。
不過緊接着張縱又心中一凜,因爲他忽然發現,明崇儼的話雖然有道理,但也堵死了他再追問的下去的話,無論明崇儼會多麼離譜的法術,都可以用這個道理來解釋,而且他還沒辦法反駁。
想到上面這些,張縱忽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明崇儼了,不過他卻知道,對方肯定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而且他還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
“明大夫真是高明!”過了好一會兒,張縱這才幽幽的開口道。
“哪裡哪裡,張學士也不逞多讓!”明崇儼再次拱手道,言語中似乎一點虧也不吃。
張縱這下也沒辦法再打聽下去了,這讓他的計劃也全都打亂了,說實話,除了劉仁軌外,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壓制自己的人,這讓他也感覺十分不舒服。
“張學士,我雖然沒時間照顧花草,但對花草還是很感興趣的,不知你可否帶我參觀一下你的花圃?”這時明崇儼忽然主動開口道。
張縱本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聽到對方的話當然也立刻點頭,隨後他帶着對方來到花圃中,邊走邊隨意的給他介紹着花圃中的花草。
相當幾年前張縱剛穿越時,現在的花圃卻已經大變樣了,主要就是他從芙蓉苑或北苑借種了不少的奇花異草,使得花圃中的品種更加多樣,再加上他又懂得嫁接和雜交等技術,培育了不少的新品種,更讓他的花圃品種繁多,許多花草甚至只有在他這裡才能見到。
明崇儼似乎對花草的確很感興趣,一路上都聽的很認真,時不時還會開口詢問幾句,而最後張縱帶着他來到暖棚中,裡面也長滿了各種花草,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天氣還有些寒冷,所以許多花草並沒有搬出來,甚至連張縱種的雜交蔬菜也在暖棚裡。
“咦,張學士竟然在暖棚中種菜?”明崇儼看到暖棚中的蔬菜也有些驚訝的問道,因爲張縱的花圃全都種滿了奇花異草,暖棚中的花草也更加嬌貴,但偏偏在嬌貴的花草中間,竟然開闢出一片菜地,實在是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