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裴行儉的歸來,李治也十分高興,當即在宮中設宴款待了他,而且他還特意把薛仁貴也召到宮中一同赴宴,現在他們兩人可是大唐的頂樑柱,只不過以前他們常年在外帶兵,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機會。
酒宴開始後不久,話題也再次扯到了武學堂上,薛仁貴也是第一次聽說武學堂的事,畢竟之前這件事一直處於保密的狀態,也只有李治和張縱兩人才知道,至於裴行儉,也只是在路上接到李治送去的消息,知道的也很有限。
不過薛仁貴倒是挺能沉得住氣,剛開始也並沒有插嘴,而是靜靜的聽着張縱幫他把武學堂的事介紹了一遍,隨後這才加入到討論之中,他與裴行儉的態度一樣,都十分的認可武學堂,如果不是他實在脫不開身,恐怕也會親自加入其中。
不過就算沒有時間,但薛仁貴還是要求在武學堂中掛個名,這樣日後等他年紀大了,帶不動兵時,也可以到武學堂中任職,對此張縱和裴行儉當然也十分的願意,畢竟多了薛仁貴的名頭,也能減少不小的阻力。
酒宴結束後,張縱與裴行儉和薛仁貴一同出了皇宮,分別後這才坐上自己的馬車,沿着洛水往東走了不遠,很快就來到了一座承福坊,他與太平在洛陽的新府邸也就坐落在這裡。
酒宴上張縱並沒有喝酒,但這一整天下來,他也感覺有些累,再加上天氣又熱,出門就是一身的汗,現在衣服粘在身上十分的難受,所以回府之後,他也立刻洗了個澡。
等到張縱換了身乾爽的衣服出了浴室,太平卻立刻迎上來問道:“聽說父皇又在宮中設了酒宴,不會又喝酒了吧?”
李治的身體不好,所以御醫也叮囑他不能飲酒,但偏偏李治是個好酒之人,平時找藉口喝一點別人也不敢勸,但自從太平來了之後,監督李治不能喝酒的任務就落到她頭上,而李治對自己女兒的話還是肯聽的,這段時間也已經很少見他飲酒了。
“放心吧,陛下知道我不會瞞你,所以今天酒宴上也沒有喝酒,只是以三勒漿代酒。”張縱笑着解釋道,三勒漿並不是酒,而是波斯人帶來的一種飲料,與果汁類似,但味道更好,據說還能治病,所以唐人把三勒漿一般都視爲一種保健飲品。
“沒喝酒就好!”太平聽到父親沒有喝酒,當下也是鬆了口氣,這段時間她爲了照顧父親的病情,幾乎是每天都進宮,甚至連李治平時的飲食都由她親自監督,有時還會親手做幾個小菜,她的廚藝可是向婉兒學的,現在做的菜也十分不錯。
看到太平擔心的模樣,張縱不禁伸手摟住她的纖腰道:“放心吧,我會幫你盯着陛下的,而且最近陛下的身體似乎好轉了一些,今天他與薛、裴兩位老將軍聊了小半天,依然精神很好,這可都是你的功勞!”
張縱的誇獎和親暱也讓太平露出羞澀的笑容,不過隨即她又猶豫了一下這纔再次開口道:“今天上午我去母后那裡,母親又和聊起你的事。”
“哦?她問了什麼問題?”張縱聽到太平的話也是眉頭一皺道。
張縱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在忙着武學堂的事,但也沒有忘記李弘交待給他的任務,不過武媚娘似乎也十分清楚他來的目的,所以這段時間竟然收斂了許多,再加上李治身體稍稍好轉,更讓她老實的呆在宮中,張縱到現在也沒有見過她。
看到張縱皺眉,太平的神情也有些黯然,隨後這纔開口道:“我知道母后有些事情做的不對,不過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所以我希望夫君你千萬不要恨她!”
“放心吧,其實我並不恨她,只不過以現在的局勢,我卻不得不防備她!”張縱聽到太平的話也立刻笑着安撫她道。
不過張縱說的話倒是實情,他不喜歡武媚娘,但也談不上恨,只不過時刻防備着對方,防止武媚娘獨攬大權罷了,真正恨武媚孃的人倒是有不少,比如李弘,如果有可能的話,估計李弘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武媚孃的兒子。
聽到張縱的話,太平卻還是輕嘆一聲道:“其實母親的確做了許多的錯事,所以大哥恨她,甚至連三哥對母后也有怨言,二哥更是從小就與母親不親近,唯獨我和四哥與母后的關係還算正常些,可我們明明是一家人啊!”
太平說到最後也露出悲傷的神色,以前她從來沒有感受過正常家族的氛圍,所以也並不覺得自己的家人有什麼問題,可是在與張縱成親後,她從張縱身上學到了許多,雖然他們還沒有孩子,但她相信,如果日後他們有了孩子,母子間的關係絕不會像自己家人那樣冷漠,甚至是帶着仇恨。
張縱聽到這裡也不禁用力的抱了抱太平,隨後這纔開口道:“太平,我們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在別人眼中,你是尊貴的公主,有着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別人卻不知道,你卻要因此失去許多,不過我們卻可以選擇自己日後的生活,千萬不要被你的出身影響到自己日後的生活!”
太平這時也把小臉埋在張縱的胸膛裡,整個人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親情與安全感,這也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之前的選擇,雖然她和張縱之間出現了一些波折,但至少現在證明,她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也只有張縱纔會給自己這種感覺。
夫妻二人溫存了好一會兒,這時太平才擡起頭再次道:“不過今天母后並沒有向我打聽其它的事情,而是……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太平說到最後竟然露出害羞的神色,這讓張縱也有些驚訝,這段時間武媚娘雖然不出現,但經常向太平打聽自己的事,只不過太平也十分聰明,該說的當然沒問題,不該說的她也是一個字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