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祖籍陝州,祖父上官儀,曾任西臺侍郎,父上官庭芝、母鄭氏……”
城陽長公主遞給張縱的冊子上記錄着上官婉兒的出身情況,而旁邊的上官婉兒看到這本冊子時,臉上也露出激動的神色,當初她與母親一起被充入宮中成爲官奴,而眼前這個冊子正是她在宮中的奴籍。
“這個丫頭的身份是官奴,我已經將她的奴藉轉到你的名下,日後她就是你的人了,這本奴藉你要保存好,雖然沒什麼大用,丟了也可以去官府補辦,但還是有些麻煩。”城陽長公主笑着介紹道。
“奴藉?不是說有主人的同意,可以讓奴隸脫藉嗎?”張縱聽到這裡也有些疑惑的問道。
大唐是有奴隸存在的,賣牲口的牛馬市與賣奴隸的人市一般都是同一個地方,官府也會給奴隸建立戶藉,一般稱之爲賤藉,而且必須依附於主人名下,一般只有主人同意,才能讓奴隸脫離奴藉。
“公子說的是私奴,我……奴婢是官奴,沒有朝廷的赦令,是不可能脫藉的!”這時上官婉兒開口解釋道,只是她卻十分敏感的改變了自己的稱呼,因爲現在張縱已經是她的主人了,奴隸在主人面前就必須要有奴隸的樣子。
“那怎麼才能讓朝廷下達赦令呢?”張縱聽到這裡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追問道。
“這個你就別想了,別忘了上官家當年是因爲什麼罪名被抄的家,除非你能幫上官家翻案,否則她永遠都只能做個官奴!”城陽長公主這時輕嘆一聲再次道,而上官婉兒聽到這裡時,臉上的神情也更加黯淡。
張縱聽到這裡也暗自苦笑,上官儀與李忠被誣陷謀反,所以才招來滅門之罪,想要翻案根本不可能,他記得在原來的歷史上,還是在武媚娘死後,李顯這個不成器的傢伙繼位,這才爲上官儀翻案,也算是他做皇帝時,少有幾件能稱得上政績的事了。
“公子對婉兒已經有了救命之恩,不必再爲婉兒的事費心,而且能在公子左右侍奉,也是婉兒的福分!”這時上官婉兒也鄭重的向張縱行了一禮道,這也是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張縱聽到這裡也是無奈一笑,之前他還想着把上官婉兒安排在城陽長公主這裡,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想推都推不掉了,連戶口都落到了自己名下了。
“好吧,你我二人也算是有緣,這個冊子你保存好,我這個人有時候丟三落四的,說不定就找不到了!”張縱說着隨手將奴藉冊子交給上官婉兒道。
上官婉兒看到遞過來的奴藉也是一愣,雖然這本奴藉無法讓她脫藉,但還是有不少用處的,比如可以將她轉藉給別人,可是現在張縱就這麼輕易的交給自己,這讓她一時間也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最終上官婉兒還是收下了奴藉,隨後就默默的站在了張縱的身後,城陽長公主看到這裡也不由得開玩笑道:“好了,小丫頭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們主僕兩個有什麼話還是回去說吧,總不能老是呆在我這裡吃閒飯。”
“這段時間承蒙長公主照顧,日後若有機會,婉兒定當重報!”上官婉兒這時也上前向城陽長公主行禮道,如果沒有城陽長公主的幫忙,光靠張縱也根本不可能救她出宮。
“你也不必謝我,日後把這小子伺候好了就算是報答我了!”城陽長公主說着一指張縱再次笑道,其實她也早就想給張縱身邊安排人了,畢竟張縱一個人生活,事事都要親力親爲,這在她看來實在太辛苦了。
天色不早了,城陽長公主也讓人準備了馬車,然後送張縱和上官婉兒回去,上官婉兒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御醫給她準備了藥,只需要按照使用就沒問題。
回到家中後,天都已經黑了,上官婉兒本來還搶着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不過張縱看她身體還比較虛弱,所以還是自己動手做了頓豐盛的晚飯,算是給上官婉兒接風了。
晚飯過後,張縱將左廂房收拾了出來,這裡本來是他的臥室,只是後來家裡翻修後,他就住到了正房,這裡則被當成了客房,有時薛紹不願意回家就住在這裡,現在剛好用來安置上官婉兒。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如果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告訴我,明天咱們再去市坊去買!”張縱幫上官婉兒放好鋪蓋後,然後笑着對她道。
“謝……謝主人!”上官婉兒這時也有些拘謹的道,本來她是奴僕,應該由她來照顧張縱,可是因爲她有傷在身,反而變成了張縱照顧她,這讓她也十分不好意思。
“不用叫我主人,聽着怪彆扭的。”張縱聽到這裡也連連擺手道,讓一個小女孩叫自己主人,總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那不如我叫您公子吧?”上官婉兒這時想了想開口提議道,叫小郎君有些太普遍了,沒什麼代表性,公子反而更加合適。
“行啊,只要別叫主人就行!”張縱也十分無所謂的道,“你有傷在身,也早點休息吧!”
張縱說着就要離開,不過這時上官婉兒卻忽然露出難爲情的表情,但最終還是一咬牙道:“公子留步,我……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什麼事?”張縱也立刻停下腳步看向上官婉兒。
只見上官婉兒這時臉色羞的通紅,但還是從桌子上的包袱中拿出一個瓷瓶道:“這是御醫開的藥膏,需要每天塗抹在傷口上,可是我的傷……傷在後背,根本……根本沒辦法自己塗抹。”
上官婉兒說到最後也變得結結巴巴,臉色更是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之前在長公主府,自然有侍女幫她,可是現在家裡只有他們兩人,也只能請張縱幫忙了。
張縱聽到這裡也是啞然失笑,他還以爲什麼事呢,不過就是塗抹一下藥膏,雖然男女有別,但不要忘了,上官婉兒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他又不是蘿莉控,對上官婉兒這種正面反沒什麼區別的小丫頭根本沒有半點興趣。
當然了,張縱雖然對小丫頭沒興趣,但古代的女孩都早熟,特別是上官婉兒更是早慧,該懂的早就懂了,所以現在要讓張縱給自己上藥,也是羞答答的不敢擡頭。
最後還是張縱先出去,讓她脫掉衣服趴在牀上,然後張縱才進來,只是當看到上官婉兒後背那些縱橫交錯的鞭痕時,張縱也再次怒氣上涌,他實在無法想像,爲什麼會有人能狠下心,對上官婉兒這麼一個小女孩下這樣的重手?
沒有什麼旖旎風光,張縱也只是十分認真的幫對方上好的藥,然後再次叮囑她早點休息,這纔回到了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張縱剛睜開眼睛,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當他來到廚房時,卻發現上官婉兒已經做好了早飯,看到他進來也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甜甜一笑道:“公子醒了,早飯已經做好了,也不知道是否合公子的口味。”
“你的傷還沒好,這幾天還是讓我做飯吧。”張縱看着桌子上的飯菜也有些感動的道,他可從來沒把上官婉兒當做自己的下人。
“沒事,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而且御醫也說了,多活動一些反而利用傷勢恢復,公子若是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吩咐我!”上官婉兒再次一笑道。
張縱聽到這裡也沒辦法,只好坐下來吃飯,並且還讓上官婉兒陪自己一起吃,剛開始對方還不願意,但張縱卻認爲家裡一共就兩人,自己一個人吃飯實在太沒意思,於是硬拉着她上桌,這才讓她勉強坐了下來。
早飯過後,張縱本想帶上官婉兒去買一些衣服和用品,但沒想到剛一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站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