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們走遠,劉稷按着卓瑪的小腦袋,將她交給了瑪力乞,這個老頭人,毫不掩飾對女孩的喜愛,怕她不放心,不住口的安慰。
“你阿爸只是策應,沒有多少危險,一定會回來的。”
“嗯。”小女孩很懂事,沒有哭也沒有鬧,就像是送阿爸去打獵。
安頓好了她,劉稷回到自己的帳子裡,這裡也有一個擔驚受怕的女孩。
“艾爾西蕾婭,我就要出征了,你不打算送一送你的主人嗎?”
正在低頭髮呆的少女一下子跳起來,去拿掛在架子上的部件,想要幫他穿上甲冑,劉稷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身體扳過去,背對着自己。
“我要去和親愛的母親作戰,需要一些鼓勵。”劉稷貼上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雙手已經在她的肌膚上地遊走。
少女被他從身後抱住,一股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吹拂着,身心都是癢癢的,好幾處敏感的部位,隨着對方的動作,越來越無力,不得不死命地撐在架子上,咬緊牙關,以免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良久之後,全身癱軟的少女被抱到了榻上,男人突如其來的索取,讓她渾身火熱,臉上紅通通地,這是一種既刺激又新奇的體驗,要知道,僅僅隔着一道簾子,就是人喊馬嘶、沸騰不已的營地。
“好好睡一覺,什麼也不要想,兩個時辰之後,我就會回來。”
劉稷自己穿戴整齊,將一個水晶沙漏倒扣在榻邊,轉身走了出去。
艾爾西蕾婭怔怔地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子裡充滿了迷離之色,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透明的漏斗,看着裡面的細沙不停地落下,她心裡很清楚,上半部分落盡的那一刻,就是結果揭曉的一刻。
她的親人和男人,將註定有一個回不來。
晶瑩的淚水,從美麗的大眼睛中流出,一滴滴落到褥子上。
破曉時分,是一個人的生物鐘歸零後重新計數的時候,從沉睡中醒來,開始一天的生活。
迦毘耶羅城牆上的守軍,總算熬到了換防的一刻,可以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覺,走下梯子的時候,眼睛裡滿是倦意,腳步都是虛浮無比。
這裡的城牆,既沒有中土地區那麼高,也沒有那麼寬,只有一層土牆,後頭是粗木搭成的架子,做支撐之用,同時也可以供守軍站在上頭,居高臨下地攻擊來犯之敵。
居高臨下的沙拉斯瓦蒂只有用手扶着木欄,才能讓身體站直,同那些守備了一夜的士兵相比,同樣呆了一晚上的她,沒有人可以更換。
而前來替換他們的守軍,睜着惺鬆的雙眼,嘴裡打着哈欠,有的人連衣衫都沒穿好,就這麼耷拉着掛在肩膀上,動作緩慢者,前頭的已經到了城下,後頭的還沒有出營房。
沙拉斯瓦蒂冷眼看着這一幕,壓抑着自己的火氣,這個時候發作,效果只能是適得其反,就算不懂軍事,也能看得懂人心。
好在只需要一會兒,就能完成換防,只要這批休息足夠的守軍站上城牆,心理多少也能安定一點,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不塌實,眼皮子跳得厲害。
換防的順序是先下後上,要等原來的守軍全部離開,才能空出地方讓給新來的人,就在城牆上爲之一空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道號角聲。
沙拉斯瓦蒂下意識地轉過身,就在這時,一股大力狠狠撞在了她的肩上,將猝不及防的女人撞飛,滾到了木階上。
“小心!”隨即,響起了大聲的呼叫。
就在她驚詫地目光中,許多道明亮的火光從天而降,那個將她推開的護衛,胸前插上了一支火箭,就倒在腳邊不遠的地方。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也讓所有的守軍失去了判斷,因爲這些火箭,分明是從高山的那一側射下來的。
唐人竟然爬上了絕壁!
比起這個發現,更讓她心驚的是,此時,正是城牆的守備最爲鬆懈的一刻。
明亮的火跡,成爲了營地裡最好的指示,按照事前的佈置,數千山民首先衝出去,他們以三到四人爲一組,每個人的肩上都扛着一株剛砍下來的樹木,上面的枝葉都沒有剔除。
黑壓壓的隊伍,從幾個方向快速接近城牆,劉稷站在後面,一直在注意城頭的動靜,眼看山民們衝過一半的距離了,城頭上還是沒有什麼人影,不得不說,咄骨利選擇的攻擊時機,非常理想。
很快,第一株樹木就架上了城牆,過程的順利,比劉稷戰前預料的還要好,很多時候,傷亡最爲慘重的時候,就是在接近城下的那一段,空曠而毫無遮攔的開闊地,是守軍最佳的打擊目標,現在已經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
從架起的樹木上,幾個山民嘴裡叼着刀子,手腳迅速沿着樹身向上爬去,就像在山林裡一樣,只是這種程度的攀爬,難度要小上許多。
把一場攻城戰,變成山林裡的角逐,讓這些漢子,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才能充分發揮他們的長處,看着幾個漢子越來越接近城頭,劉稷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如果一羣山民就能拿下城牆,那就再好不過了。
就在他的注視中,最先爬上去的一個漢子已經越過了城頭,沒等他鬆一口氣,只見那人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突然一頭栽了下來,緊接着,守兵的身影出現在城牆上,他們吶喊着射出了手中的箭矢,將一些躲避不及的山民射倒。
看來守軍已經從混亂中恢復過來,幾段城牆都發生了近距離的搏鬥,雙方在不長的距離上,用弓箭互相招呼,形勢正朝着僵持的方向發展。
“輪到咱們了。”
觀察了一會兒,劉稷跨上戰馬,帶着自己的手下,繞過正面,馳向選定好的突破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