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悲情

如果說,要評選大唐十大悲"qingren"物,至少在綠帽王這個單項上,李瑁絕對穩進前三名,而且是冠軍的有力競爭者。

李隆基的原配王皇后無子,成爲導致她失寵被廢的最大因素,可奇怪的是,李隆基從此就再也沒有立過皇后,曾經無限接近這個位子的,便是李瑁的母親惠妃武氏。

從一點就可以看出,她當年受寵的程度,李隆基與武氏一共生下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其中前三個孩子,兩子一女都夭折了,活下來的除了壽王李瑁,還有第二十一子盛王李琦,以及咸宜公主和太華公主。

武氏最接近皇后的的時候,是在開元十二年,當年王皇后被廢,李隆基有意立她爲後,御史潘好禮只用了一個理由就讓他放棄了打算,惠妃姓武,與那位武皇有着十分近的血脈關係,而武皇對於李唐皇族的迫害,纔過去了不到二十年,李隆基的親生母親死無葬身之地,這種大仇,讓他無法置朝野輿論於不顧,一意孤行,因爲在這個時候,他還稱得上是一位明君。

武氏並沒有放棄,她決定採取一個迂迴的策略,先將自己的兒子推上太子之位,然後一切就會水到渠成,哪怕在本朝不能如願,將來自己的兒子登基成爲皇帝,她也等同於達到了目地。

於是,纔會有接下來的構陷和一日殺三子,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儘管有了李林甫的幫助,當年並不算糊塗的李隆基依然選擇了三子李亨,不用說,還是那個衆所周知的原因。

或許是一番辛苦爲他人做了嫁衣,又或是內心的不安,武氏連四十歲都沒有活到,便撒手人寰,結果在她死去之後,李隆基滿足了她生前的願望,追封皇后,諡號“貞順”。

不要小看這個追封,那就意味着她留下來的二子二女,成爲了皇家嫡脈,這是宗法上明確規定的。

實際上,其後李林甫當政,對於李亨的太子之位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攻擊,似乎鐵了心要將他拉下馬,以兌現當年對於武氏的諾言,如果成功了,身爲嫡子的李瑁還真有希望成爲太子,因爲他那個野心勃勃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朝野的擔憂不再成爲障礙,就算有什麼,以李林甫一手遮天的地位,也能壓制得無影無蹤。

可惜的是,命運似乎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皇帝老子居然看上了他的妻子,成親已五年多的楊玉環!

於是,一切都離他而去了,疼愛自己的母親、愛若珍寶的父親、一步登天的儲君之位、以及他這一生的摯愛。

天家無情,可對於李瑁來說,結髮妻子是他看上並求娶的,少年夫妻還沒有到七年之癢,正是耳酣酒熱、情到濃處之時,可無論什麼樣的情感,也敵不過這世上最高的權勢。

在妻子離府入道之時,李瑁便從大唐政治生活中消失了,唯一一次出現在記載中,是天寶四年,他在父親安排下,新娶了名門韋氏之女爲妻,同時,已經被接入宮中的楊玉環,獲得了獨一無二的貴妃這個封號,與她的前婆婆武氏一樣,寵絕後宮,成爲沒有皇后名份的皇后。

妻子成爲後母,在二十一世紀都是一個可以上頭條的大新聞,可在理教還沒有出現的唐朝,不過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一樁淡資而已,甚至沒有引起任何地勸諫或是抗爭,其中固然有李林甫壓制的後果,士人對此本就不怎麼在意纔是主因,直到數十年之後,還有一首膾至人口的長詩,來歌訟這段逸聞,寫詩的人名叫。

白居易。

七年過去了,李瑁過着深居簡出的日子,與新婚妻子在府中安安份份,忙着造人大計,比那位太子阿兄還要低調,差不多真正做到了隱於朝。

可誰能想得到呢,本以爲這輩子只能做個閒王了此殘生了,竟然會在這個當口,被一紙詔書推上了風口浪尖。

拿着一冊薄薄絹文的李瑁,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因爲這只是通知他,正式的任命還有一個儀式,那也就意味着他必須要入宮!

對於李瑁而言,每一年最尷尬的時候,就是正旦、天長節這類必須要入宮的日子,每當這個時候,那些若有若無的眼光,都讓他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殿下。”

他的手臂被一抹溫柔托住,妻子關懷的目光,讓他那顆顫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是要推了它麼?”

李瑁勉強現出一個笑容,拍拍她的手背:“推不掉的,至尊是要讓我做一顆石子,給這潭渾水攪起一些漣漪。”

“可奴怕。”

“莫憂心,死不了。”

聽到夫君的話,韋春花的眼淚立時便下來了,這麼多年來,做爲枕邊人,她如何不瞭解,在那個豐長玉立的身體裡,包藏着一顆多麼脆弱的心,除了陪伴,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李瑁將她摟入懷中,夫妻倆就這麼相互依偎着,直到一個人的匆匆到來。

“阿兄,阿兄,聽聞你出任大都護了,弟不敢信,這是真的麼?”

做爲壽王府唯一的常客,盛王李琦進府,是不需要通報的,聽到他的聲音,李瑁轉過頭來,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都是做爹的人了,還這麼毛毛燥燥地,叫人看了笑話。”

韋春花暗暗抹去淚漬,回過身笑了笑。

“二十一郎來了啊。”

“見過嫂嫂。”

李琦對於這個新嫂嫂有着極好的印象,禮數上也要尊重得多。

“我去弄些吃食,你們聊。”

李瑁與他相對而坐,將手中的絹冊遞與他,李琦展開讀完,眉頭皺了起來。

“至尊這是何意?”

他的確有懷疑的理由,要說拿太子作閥,天子這麼多皇子當中,怎麼也不該輪到排行十八的李瑁纔對,如果不是,那其中的深意,就耐人尋味了。

“聖意難測啊,若是爲兄有什麼.....這府裡上下,你多擔待些。”

李琦一愣,怎麼就說到這上面去了:“太子勢弱,至尊無端端想起你,莫非有易儲之意?”

李瑁苦笑着搖搖頭:“你信麼?”

“不敢信。”在親兄面前,李琦自然不會隱瞞。

“好一個不敢啊,你兄長這些年,所過的日子你親眼所見,兩個字就能說完,便是這“不敢“,人人皆言咱們身份尊貴,可這尊貴的身份裡頭,有着令人忌諱的血脈,誰敢信哪。”

“弟陪阿兄入宮。”

李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至尊只想見我一人,你去了會適得其反,安心吧,不至於丟了性命,方纔我的話,記下了。”

“你放心,弟非是魯莽,實是爲人所託,你還記得我家娘子的那個族舅麼。”

李琦的話,讓他思量了片刻,素日往來,李琦會將街面上、朝堂上的事說與他聽,似乎曾經提到過一個與他有着親誼的人物。

“你是說吉溫?他不是出外爲太守了麼。”

“正是,他回京了,你猜猜,他是爲誰打的前站。”

李瑁長身而起,他忽然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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