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光明之心

戒指雖然戴在了手上,可是卻並沒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樣,變化成嶽恩的形象,一切仍舊是那麼的平靜。

恩妮氣餒地倒下身閉上了眼睛。哪知腦海裡卻突然出現了自己以前和狄奧特在光明聖殿的影像。而且,耳邊還傳來了兩人的對話。

只見狄奧特一邊笑一邊說道“然後啊?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你,你耍我啊!”恩妮捏起小拳頭就要打過去,哪知卻被狄奧特一把抓住,輕輕一用勁,疼得恩妮瓷牙咧嘴的,握成拳頭的小手也自然地展開了。狄奧特乘機又給她戴上了靈魂之戒。

恩妮心一驚,猛地抽回了小手。

“還是不行啊?我以爲在光明聖殿裡會有些變化呢!”狄奧特嘆了口氣,“本想在最後看看你變成嶽恩的樣子的,可能還是不行了。”

恩妮皺着眉頭,凝視着狄奧特,問道:“變成嶽恩?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你跟我來,就快到了!”狄奧特嘴上說着,腳下卻片刻沒有停下來,不由分說地拉着恩妮往前走。某人腦袋裡已成一堆亂麻,感覺身在雲霧之中,稀裡糊塗跟着就往前走,甚至連大廳裡那氣勢磅礴的神秘幻景都沒引起她任何的“視覺反應”。

走過長廊,眼前再次豁然開朗!金碧輝煌的大廳中,赫然立着一根晶瑩剔透的水晶圓柱。準確地說,應該是兩根圓柱。一根連着地板,一根連着屋頂,兩根圓柱處在一條垂直線上,而在圓柱之間的空隙處,有一個耀眼的光球,光球的周圍還不停地閃爍着一圈旋轉放縮的光環。

“那是什麼啊?好耀眼!”恩妮伸出芊芊玉手來遮住眼睛,卻又忍不住透過指縫向光球望去。

“那是光明之心!”狄奧特正視着光球說道,彷彿一點也感覺不到強光似的,“它是天堂的核心,提供着無窮無盡的能源,沒有了它,天堂將瞬間化爲烏有!”

“提供能源?這麼說的話,它就算是天堂的心臟咯?”恩妮問道。

“你說得沒錯,萬事萬物都有它的核心。說到這,我想起來了,上帝在創造世界的時候,也製造了這個世界的核心。它是一個巨大的水晶體,蘊涵了超乎想象的強大的能源!擁有它,就等於是控制了整個世界!當年,路西法爾叛逃的時候,加德奉命將這水晶球破壞。可是就在關鍵時刻,”狄奧特張着嘴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可人兒。她眉如粉黛,眸似明星,朱脣輕啓,貝癡微露,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看着自己,那模樣足以讓眼前任何生靈爲之傾倒!

“咳,咳,”恩妮從狄奧特的眼睛裡也讀出了什麼,小臉被看得腓紅。她側過頭去,繼續說道,“然後呢?關鍵時刻了,你故意調胃口啊,快接着講啊!”

狄奧特尷尬地笑笑,爲自己發癡而臉紅。其實,本來自己是個冷靜穩重的人,一般是不苟言笑的。可是這一次甦醒以後,自己的心性確實是有些改變。難不成是染上了凡人的一些習慣和性情?或者說,眼前的小妮子,實在是太讓人憐愛了?

“喂,喂,尊敬的狄奧特先生!你通常都是用調胃口的方式,來增加讀者的‘求知慾’嗎?”恩妮撅起小嘴,不滿地問道。

狄奧特裂開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皓齒笑道:“哈哈哈,對不起!我繼續說。嗯,關鍵時刻嘛,路西法爾帶領墮落天使橫加阻撓。雖然沒有完全將水晶粉碎,可是加德卻將它轟成了數塊。那些碎片瞬間便飛散到了不同的空間,不同的地域。由於水晶本身與大地的融合力極強,因此魔力再強的路西法爾,也無法輕易找到失散的水晶。”

恩妮瞪大眼睛道:“你該不會說的就是那12座水晶吧?”

這一回輪到狄奧特吃驚了:“你知道這個事?”

“拜託,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帝斯聯盟鬧得那麼厲害,還不就是爲了到維德尼洛森林去找那其中一座水晶?”恩妮說到這,突然想到了什麼,驚呼道:“帝斯聯盟?天啦!我真是個馬大哈!差點把城堡給忘了!不行,我得趕緊回去了!都不知道城堡現在怎麼樣了!?”恩妮說着,扭頭就想外往跑,卻被狄奧特一把拉住了。

“好不容易到這裡了,現在走啓不是前功盡棄了?現在還差一件事了,給我點時間,馬上就好!”

“放開我!我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狄奧特總是以自我爲中心的做法,讓恩妮有些受不了。再加上對城堡的憂慮和擔心,一時間讓恩妮心生怒火,“你以爲我願意被你帶到這裡來嗎?就因爲我突然離開,不知道又有多少士兵和無辜百姓受到戰爭的摧殘!你要我知道的事,難道比他們的生命還重要嗎?你好自私,好冷酷!”

“就算在那裡,憑你的本事,你以爲自己可以扭轉乾坤嗎?”狄奧特冷冷地問道。

一時間恩妮沉默了。她緊咬下脣,思索了一下,平靜地說道:“有一個小男孩,看到海邊的泥窪地上有一條條深陷其中的小魚,小魚們拼命地掙扎着,卻怎麼也跳不出水坑,回不到大海。於是小男孩伸出胖呼呼的小手,一隻只捧起它們,放回到海中。有人問他,這樣做有用嗎?這麼多的魚,你根本就救不完啊!你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它們不會在乎你的這點幫助的。”

恩妮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她接着說道:“小男孩聽了,立刻就哭了起來,但他卻一點也沒停下手上的工作。他哭喊道:‘不!它們在乎的!至少這一條魚兒它在乎!”小男孩說着,捧起一條小魚,奮力拋進大海。緊接着,又捧起一條小魚,‘還有這條,它也在乎!’”

恩妮激動地講到這,稍微鎮定了一下,幽幽地問道:“這個故事,你聽明白了嗎?請讓我回去吧。拜託了!”

“給我一點時間,一點點就好!只要做完了這個儀式,我和你一起回去,幫助你守護城堡,不讓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受到傷害!”狄奧特嚴肅地說道。

“你保證?”

“我保證!”

“好吧,我相信你!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握着這枚戒指,把手放進天堂之心裡面就可以了。”狄奧特指了指大廳正中央的光球,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

“就這麼簡單?你怎麼不早說!”恩妮把戒指拿在手中,向大廳中央走去,強烈的光線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我照你說的做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恩妮轉過頭來問道。

狄奧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直視着恩妮的目光說道:“你會變成真正的恩妮,而嶽恩這個人將會從世界上蒸發掉!”

“什麼!”恩妮大驚,轉過身來,楞楞地看着狄奧特,彷彿他是魔鬼一般,“你倒底什麼意思,你是說,當我把手放進去以後,恩妮就會甦醒,她的靈魂也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而我,就會消失?就會死掉嗎?”

“不,不是那樣的!實際上,恩妮就是你!而你卻不完全是恩妮!”狄奧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樣說你可能不明白,其實我和菲莉也一直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從千年前,那場天國戰爭結束後,沉睡中的恩妮,靈魂被分裂成了兩半。一半飄到了千年後的現代世界,而另一半則留在異界。爲了將恩妮的靈魂合二爲一,菲莉受上帝的意旨,用這枚靈魂之戒,將恩妮在異界的半顆靈魂吸收在內,並帶到了現代世界。那時,她發現恩妮的另一半靈魂,附在了一個叫嶽恩的男孩身上。於是就把這戒指交給了他。後來的事,你比我清楚。”

看着恩妮目瞪口呆的樣子,狄奧特繼續道:“只是我們到現在也弄不明白,爲什麼恩妮的靈魂會和嶽恩的靈魂會混爲一體?恩妮和嶽恩,本來就是一個人呢,還是恩妮的靈魂直接附在了嶽恩的身體上?這一切,只有你才能回答。只要你把那顆戒指放到天堂之心裡面,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了!”

恩妮緊咬着嘴脣,柔聲問道:“如果我不是恩妮,而本來就是嶽恩呢?”

“這裡是天堂的核心,蘊涵了無盡的神聖能量,如果沒有天使翅膀的庇護,凡人的身體會在眨眼之間灰飛煙滅!”

“我怎麼可能會是恩妮!要知道從我記事起,我就只有一個名字:嶽恩!我想這一切你不可能不知道的。然而爲了讓恩妮甦醒,你卻早就計劃好要將我犧牲掉!對嗎?”

“我,我......”

“什麼都不必說了!從一開始偶然得到這個戒指,然後到異界,再到現在,我總是逆來順受!我曾天真的以爲,只要不斷地努力下去,總有雨過天晴的時候。但是,我錯了。現在我才知道,我所有的一舉一動,都是你們早就設計好了的!我只不過是你們的玩偶而已!”

“恩妮,不,嶽恩,你聽我說!我......”

“不用再說了!我不想聽!你不是就想要恩妮甦醒嗎?誰還在乎一個凡人的死活啊!”恩妮越想越覺得委屈,一切的夢想和希望,到頭來只是泡影而已!

“你怎麼了?難道你真以爲自己是嶽恩啊?你到底想做嶽恩還是恩妮?”狄奧特大叫道。

恩妮突然鎮住了。自己倒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盯着狄奧特喃喃地說:“你們只想要恩妮吧?那麼嶽恩怎麼辦?愛他的爸爸媽媽又怎麼辦?月溪又怎麼辦......”

狄奧特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對答。

“是不是我想做誰,我就可以如願呢?我當然想變回嶽恩,回到以前平靜的生活。但是,我回得去嗎?恩妮怎麼辦?我也不想讓她再度沉睡。她那麼可愛,善良的人們需要她,城堡也離不開她.....”說着,恩妮猛地回頭向天堂之心奔去。嘴裡輕輕地叫道:“月溪,原諒我!我們來生再見了!”

狄奧特突然感到一陣揪心地痛!他張開雙翼輕輕一躍,擋在了恩妮的前面。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沒有考慮這麼多。我想,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吧。”

“讓開!反正都是遲早的事!長痛不如短痛,做個了斷吧!”

“不,恩妮,你聽我說!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連菲莉也不知該如何辦纔好!菲利說得對,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實在不該違揹她的意思私自行動。是我太性急了,你原諒我好嗎?相信總有一天,事情會有圓滿解決的!我......”狄奧特正說着,突然又像上次一樣捂住頭痛苦地跪在了地上,白色的翅膀又漸漸變成了黑色。他喃喃地說道:“又來了嗎?竟然在這個時候,太不湊巧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恩妮蹲下身子,關切地問道。

正說着,天堂之心突然爆發出一聲巨響,幾道閃電飛了出來,直直地射在了狄奧特身上。“啊!”他大叫一聲,渾身籠罩在一層黑色光球內,“不好,受到光明聖殿守衛系統的攻擊了!”

恩妮看着眼前的聚變,一時沒了主意。

“看來一時半會兒我是脫不了身來。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我先送你回城堡,等我擺脫了困境就來助你!”狄奧特說着,也不等恩妮回話,猛地推出一掌。一道柔和的光芒頓時將恩妮包圍起來。

“今天的事對你沒有什麼好處,還是把這段記憶抹掉的好!”這是恩妮的身體消失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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