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說服克魯克

“你好好想想吧,什麼事大,什麼事小。我想我應該去見見比歐塔克爺爺,這事他應該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總可以相信你老爸吧?”

“哪能呢?克魯克當然相信小仙女的話,只是一時還接受不了。說實話,今兒後半夜,克魯克就要向精靈發起進攻了。”

天哪!再晚到一步,事情就不好辦了!恩妮皺了皺眉頭,站起來說:“你和部下商量吧,我找比歐塔克爺爺去。”

克魯克沒有說話。他把恩妮默默地送出門,叫了個牛頭人給她帶路。自己便獨自回到屋子裡,思索起來。

比歐塔克老族長和佈雷老頭一樣明智。恩妮把情況一說,比歐塔克就知道事態嚴重!相比之下,和精靈的戰爭,就顯得可笑了。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慢慢說道:“沒錯,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世人的仙女。只是沒想到,你會以伯爵小姐的身份出現。和想像中在天上飛的仙女不一樣嘛。哈哈…”像巨人一樣的比歐塔克老人,慈祥地笑了起來。

恩妮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跟着傻笑。

“上次勇士護符的事,讓你爲難了,真是不好意思。”

“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你老放心吧,我會找機會把勇士護符還他的。而且讓他不能不要,我保證!”恩妮笑嘻嘻地說。

老比歐塔克一臉笑得稀爛,滿意地點點頭說:“我們走吧,孩子。你也見識過那頭蠻牛有多犟!沒想明白的事,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做;一旦想明白了,掉腦袋也要攆着去。這就是克魯克!”比歐塔克一邊走,一邊繼續對恩妮說:“以前鷹王多次勸克魯克對精靈出兵,可那小子還有點頭腦,一直按兵不動。這一次也是忍無可忍…”

“等等,爺爺說的鷹王,是不是叫約拿森?”恩妮想起了上次無意間聽到那個人鼓動克魯克攻擊精靈一事,心中不覺一動。

“對呀,你見過的。他是鷹人的新國王,也是獸族中主戰派的領頭人。這次的行動,鷹人也有參加,他們主要擔任偵察任務。”老比歐塔克很信任眼前的女孩,所以講得很詳細。

“我認爲這個鷹王有問題。第一次見到他,感覺就不好。他竭力主戰,一定懷有什麼目的。爺爺可不可以派人監視鷹人的動靜?興許能挖出帝斯聯盟安插的奸細,也說不定。”

老比歐塔克很贊同恩妮的提議,立即吩咐手下心腹去辦這事。到了克魯克議事的大廳門口,恩妮突然停下來對老比歐塔克道:“我這個外人就不進去了,希望爺爺說服克魯克以大局爲重。”

比歐塔克沒有勉強恩妮和他一起進去。他只說了一個“好”字,便獨自闖進了牛頭人正在進行激烈爭議的會場。

看來牛頭人不會輕易和精靈和好。該用個什麼法子,去消除那越來越深的誤會呢?恩妮來到樹林中思索起來。恩妮知道,牛頭人的癥結在於和精靈握手言和上。看來,化解恩怨,比明刀明槍的拼殺,更難吶!怨恨往往就像埋在心中的傷痕,是不易抹去的…哎,等等,心中的傷痕是嗎?難不成可以用“聖療術”?別激動,好好想想…恩妮感到心在狂跳,血液在奔流,這個和事老,只有她來做了。

恩妮的心境豁然開朗。她閉上眼睛冥想,時空之戒裡面,有什麼可利用的東西呢?恩妮仔細搜索了一遍,結果失望得很,根本沒有適合牛頭人的東西,她不由性急地睜開了眼睛。遠處克魯克門前那跳躍的火焰,一下子給了恩妮啓迪,她趕緊又閉上眼睛。就像用鼠標點擊菜單一樣,她選擇了打火機,紙張和筆。拿着這三樣東西,恩妮得意忘形地笑了起來。幸好四周沒人,不然一個美麗的女孩如此不雅,準會讓人大跌眼鏡的。

恩妮躲在靠近火盆的地方,伏在一塊大石頭上寫道:

議和書

尊敬的克魯克閣下:

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冒犯了你的威嚴,對此,吾深感惶恐!現已查明水晶之事實屬無稽之談,確實是有人故意挑起的,目的就是要你我火拼。吾老眼昏花,看不清真相,做了一回傻冒

恩妮寫到這兒,突然想起這是嶽恩的語言,牛頭人哪懂“傻冒”的意思?唉,怎麼辦?又不想重寫。想了想,管他的,反正佈雷老頭喜歡開玩笑,標註一下得了。於是繼續寫道:(傻冒就是笨蛋。)望閣下多多諒解!今送上一件珍寶,以表誠意!另,大敵當前,希望閣下以大局爲重,放下心中積怨,與吾共同抗敵。如舊恨實難平息,待他日再找吾算賬不遲。

精靈村老佈雷敬上

天哪,這是哪年哪月呢?忘了問了。算了,就不落日期了。

恩妮將議和書一氣呵成,心中美得不得了!原來自己還蠻有文才嘛!格式對不對難得去想,合不合符佈雷老頭的習慣和身份,也懶得去管,反正意思到了就行!再說,也就是糊弄糊弄牛頭人而已,大水牛哪裡懂得那麼多喲!

恩妮把漂亮的透明打火機包在議和書裡,隱身進了克魯克的會議廳。這裡已經吵翻了天。猛見鷹王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走。他的人也忙緊隨其後。恩妮心想,正是時候。忙閉着眼,伸出兩手,憑空展開了聖療術。本來這是用來治療身體上的傷或疾病的,對心病不知管不管用?恩妮試想着白色的能量進入到每個人的心裡,不斷翻卷着洗滌成年的老垢,待那能量的顏色變得混濁後,再從腳下輸出來。如此循環往復,直到白色能量不再變色爲止。

恩妮的這種靈感,來自於父親嶽遠華。以前媽媽身體不好時,看見爸爸經常爲她發氣功,嘴裡唸叨的就是恩妮剛纔默想的。這招叫排病氣。但現在恩妮引出去的濁氣,可不是身體的病氣,而是人們心內的怨恨或不滿,總之,是擾亂心境的東西。

大廳漸漸安靜了下來,衆人紛紛打起了呵欠,伸開了懶腰。看上去,再沒了剛纔的鬥志。這個時候,恩妮把寫着議和書的紙包從老遠拋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衆人都往桌上看去。

克魯克伸手拿起紙包,打開一看,裡面有個亮晶晶的東西,煞是好看。不知這是何物,拿在手裡細看,裡面好像還裝了水?衆人見了,都爭相傳看,稀奇得不得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水晶?

克魯克這時發現了紙裡寫的議和書,拿起來看了一遍,然後無聲地坐了下來。怎麼啦?老比歐塔克一邊問,一邊也拿起來看。看着看着,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長,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嘴裡說道:“佈雷這老傢伙真行!”隨即,楊起手中的紙,高聲說:“這是精靈的議和書,你們都看看吧。”

沒想到一紙議和書,比“珍寶”打火機還搶手。大家爭相傳閱,一時間又是議論紛紛。當然,沒人再提到向精靈開戰一事,談論的對象多是佈雷。有人說他大氣,有人說他狡猾,但看來暫時罷兵,是沒有異議了。

恩妮放下心來。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正欲出去。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牛頭戰士,扭着一個鷹人快步走了進來。恩妮認出那戰士正是老比歐塔克的手下。只見他急切地稟報道:“鷹王指使兩個手下人,一個去精靈那邊報信,說牛頭人明天就要打過來了,要他們今夜趕緊先殺過來;另一個,就是這傢伙,他企圖潛入我們的草料場放火,好嫁禍給精靈。被我當場逮住了。”

老比歐塔克對那個戰士說:“幹得好!”

克魯克這時什麼都明白了。他上去就是一腳,把那倒黴的鷹人踢翻在地。怒吼道:“給我老實交待,不然我撕爛你的鷹嘴!”

鷹人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實情。

原來鷹王約拿森正是帝斯聯盟的走狗。他其實並不屬於維德尼洛森林,也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由於他能說會道,魔力非凡,很快在鷹人中站住腳跟,並且有了自己的勢力。後來老鷹王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便自然地坐上了王位。在獸族中,鷹王約拿森也很活躍。他利用鷹人會飛的特點,不管是牛頭人還是虎頭人部落,到處都安插有他的鷹人。長期以來,他一直在想盡辦法製造各部落,以及精靈之間的矛盾。這次牛頭人與精靈的爭端,正是他的傑作。

他先哄騙精靈說,獸族人找到了水晶,繼而又透露了幾個可疑的藏寶地。精靈們當然要去找了。這下鷹王再挑唆獸族人,說精靈想擴大地盤。結果幾個暴躁的牛頭人,真的跟精靈幹上了。鷹王兩邊扇風點火,讓矛盾快速擴大。他早就告訴精靈,牛頭人要去進攻他們。所以精靈們才戒備森嚴。本來今天晚上,牛頭人真的要發起進攻,但被恩妮阻止了。鷹王氣得半死,就親自動起手來。不想他一回到鷹人部落,就被早已暗藏在這裡的老比歐塔克的兩個手下人,給監視起來。

克魯克手提震天斧,咬牙且齒地叫道:“老子砍死這個龜兒子!走,抓鷹王去。”

恩妮急忙現身,阻止道:“站住!大家不要衝動。鷹王那麼傻嗎?還乾等着讓你們去抓?這會兒他早跑了!你們這樣怒氣衝衝地跑到鷹人的部落,難免又要發生衝突。沒有和精靈打起來,倒和鷹人幹上了,這不也是內戰嗎?克魯克,我希望你清醒一點,大敵當前,內部矛盾就暫且不管了,還是想想怎麼對付外來的敵人吧!”

不知是被氣糊塗了,還是被眼前的美女所震懾,竟無一人說話。克魯克怔怔地看了看恩妮,臉色漸漸由青轉紅。他不好意思地擾擾頭道:“還是小仙女聰明!克魯克愚鈍,差點犯了大錯!嘿嘿,剛纔克魯克多有冒犯,小仙女不見怪吧?”

恩妮假裝生氣地說:“嗯,看你現在的態度,我就赦免了你的罪吧!”

衆人大笑起來,氣氛融洽了許多。

“好了,你們繼續開會吧,我要回去了。精靈那邊也知道了真相,希望你們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放心吧,佈雷那老頭子已經給克魯克發來了議和書。你看,還附帶送了一個寶貝。就是不知這寶貝有何用處。”克魯克認真地把打火機拿給恩妮看。恩妮差點笑出聲來。她忙一手捂嘴,一手去接打火機。但終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衆人不知她爲何發笑,都懵了。

笑夠了,恩妮把打火機的紅色按鈕一按,一縷藍色的火苗,噴了出來。一鬆手指,火苗又不見了。恩妮掩飾道:“這多簡單嘛!是個打火機。”

“哎呀,這多神奇!讓我看看!就是名字怪了點,怎麼叫什麼火雞呢?一點不沾邊嘛。可是,這個有什麼用呢?”衆人立刻圍攏來爭相觀看。

“這個可以用來點火。你們看,這個火苗,比你們用石頭擦出的火花大吧?來,試試。”恩妮把打火機隨便交給旁邊一個人,招手把克魯克叫到一邊道:“我說,佈雷老頭送這麼重的禮,你該消氣了吧?不過你再見到他時,一定不能提議和書和寶貝的事,知道嗎?”

“爲什麼?”克魯克不解地問,“難道克魯克就只收禮,不還禮嗎?”

恩妮心想,“糟糕,要露餡了!”她眼睛一翻,嗔道:“你想啊,人家七老八十了,還給你毛頭小夥子下話,這光彩嗎?你讓人家的老臉,往哪兒擱呀!還是不提爲好,以免他難堪。你要送什麼,只管送去,就是不要提議和書的事,明白嗎?”

“好,克魯克不提,也不準別人再提。小仙女儘管放心!”

“那你怎麼給佈雷回話?”恩妮想考考他。

“那還不簡單?就說:‘克魯克不和精靈打了,要對抗外敵去,你們去嗎?’”

恩妮笑道:“嗯,還可以,很直白!就這麼說吧。”

突然,一個牛頭人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報告道:“不好了,有大批人類的騎兵,從森林北面穿過,往弗萊爾伯爵的城堡而去。”

恩妮暗叫一聲不好,急切地說道:“想不到敵人來得這麼快!我得走了。那個,你們好好安排,千萬別讓鷹王的陰謀得逞啊!再見!”

“克魯克送送你們。”

“不用了,情況緊急,你趕緊忙你的去吧!”恩妮一邊說,一邊走出大廳。

這時,辛和菲琳娜已聞訊等在了門外。克魯克叫人牽來一匹馬送給辛。三個女孩,正好一人一騎。只聽恩妮說了句:“後會有期!”便領先策馬,箭一般離去。

克魯克大叫一聲:“老爺子,你主持會議!待克魯克送送她們。”便也騎着巨虎,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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