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悶子還是那個二悶子。還是【只能背後說跟個二流子似的】,在村子裡晃悠,太悠閒了。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
就是老太太生娃,那個勁一過,新鮮勁沒了,就引不起人們的興趣了。二悶子也套不出他什麼話來。二悶子一家子都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可以說都是莊戶人。
從來沒有聽說他們家有人是道士,陰陽先生,看相的,占卦的,算命的之類,祖上有沒有就不知道了。反正從他太爺爺輩,好像都是農民,種地的,連讀書相公,秀才都沒出過,更別說經商,練武啥的。
所以,這件事就當成,二悶子是隨便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還一不小心被他給說中了吧。
只有這樣最合理了。
按說,二悶子不小了,但是看不出他實際的年齡。你要是問他多大了,他一會兒說三,一會說四,一會兒又哈哈哈騙你的,每一句準話。
跟這麼一個人,怎麼能當真呢?
所以沒過多久,村子又恢復了往常那樣。
沒有人再關心李大爺家生娃,或者二悶子怎麼怎麼樣了。
最近,這個村子出了怪事了。
啥怪事呢?
說出來,大概沒有多少人會信。那就是雞飛狗跳。
有人說了,你這是少見多怪,農村這事太正常了。
這說的不是太白天,而是大晚上的。雖然狗子,貓什麼的都是夜間動物,夜裡特別精神。但也不至於天天晚上狂吠不已吧?還有那雞,天都沒亮呢,就不停地打鳴。
一條狗子叫喚,怕是有人偷雞摸狗的人進宅了。可是等主人起來了,過去看了沒人。狗子還是朝着黑暗不停地叫喚,連主人的訓斥都不聽了,就是不肯停止。
一家這樣,或許還能理解。
可是一家的狗子叫喚,別家的狗子,全村的狗子都叫喚。
不光是狗子,雞鴨鵝都叫喚,還有牛,羊,豬等。
這個村子不像別的村子,一年到頭,都不出什麼大事。人不說長壽,高壽,還是可以的。
就這麼一個村子,雖然還是比較太平的,也不招賊,也沒碰到過什麼災難啥的。
不過,老人畢竟相信,這動物鬧騰是不好的預兆,怕是要發生什麼大事啊。
這還不是隻鬧騰一天,連續好多天,還有就是停了幾天,突然又開始了。
這得找人來看看了。
和尚,道士,陰陽師,占卜,看相的,算命的,請了不老少,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也不像是要地震啥的,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啥的。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其實不是那些人看不出來,而是看出來了卻不敢說。因爲這個村子得罪了很厲害的東西。那個東西要對村子動手,誰也別想攔着,也不能點明咯,不然誰說出來,誰一樣得倒黴。
所以這些人只能裝糊塗。
這件事,時間太久遠了,連村子裡的老人恐怕都記不得當年發生過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村子裡的老人都還是娃娃,兩三歲甚至有的還是吃奶的時候,他們的爺爺太爺爺輩分發生了一件事,或者說惹上了一件事。
這個村子的村民從不打獵,打野物,哪怕是野兔,麻雀什麼的,什麼動物都不打,除了家養的以外。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可以說是祖宗的規矩。
沒有人問,沒有人敢問爲什麼。
說不準,就是不準,沒有什麼爲什麼。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娃子,一個人跑進山【備註,這個村子附近有一座山。那座山,也被警告不要靠近】去玩。玩着玩着,越來越往裡面去了。
越玩還越好玩。
那個孩子碰到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動物,探頭探腦,活潑可愛的小傢伙。
小孩子不害怕,那個小動物也不害怕。
竟然,不大一會兒,小孩子和小動物成了朋友。
本來,這沒有什麼。
可是小孩子走失,那大人肯定着急。雖然不敢想是不是進山了,最後還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就發動了人進山尋找。結果看到了那個小孩子一個人在玩。
當時沒覺得什麼異常。
可是回去以後,高燒不退,說胡話,什麼藥都不管用。
那農村人,最信這個,撞邪了。一定是碰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請了很多,這個作法,那個唸經,那邊貼符驅邪。怎麼都不管用。
就在大家都束手無策,都差點給孩子準備後事的時候,有一個什麼東西,跐溜一下到了孩子的牀邊,就那麼三下兩下對着小孩子。那個小孩子就突然醒了,好了,燒退了。
沒有人相信。
這個故事並沒有就此結束。
是關於那個東西的。
那個東西,有人傳說被村子裡,或者請來的人給殺了,有人說是帶走了,有人說拿走了那東西身上的一件東西,寶物,也有人說因爲那件東西離開了被拿走了,所以那個東西死了。
當時就感到,村子後面的山晃動了一下,村子都晃動了一下。
天空還憑空打雷了,那雷聲很響很響。
後來這件事是怎麼平息的,就說不清楚了。
本來以爲,村子會不會遭殃?還擔心了好一陣子,結果幸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就是死了人,也不是一下子死了很多人。所以沒有特別當回事。
所以這件事剛開始是保密,後來,不知不覺地就淡忘了。
你想都多少年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人跟現在的事情聯繫起來呢?
任誰都不會聯繫在一起的。
這個還不算稀奇。
因爲鬧騰歸鬧騰,但是沒有發生實際不好的事情,只呢說暫時沒有。
有一件事情,據說有人看到了。可是沒有其他人證。似乎只有一個或兩個看見了,別人都不相信,都說不可能,絕對是吹牛,看花眼了。
什麼事情呢?
一個還在吃奶的嬰兒,不到半年,才兩個多月的嬰兒,是不可能下牀自己走動,更加不可能說說話的吧?
但是有人看到那個李大爺的兒子,老伴突然生下的兒子站在地上,在豬圈,羊圈什麼地方,在說話,一會兒跟動物們說話,一會兒是跟二悶子在說話。
也不知道是二悶子在訓那個娃,還是那個娃在訓二悶子,還不稀奇,最稀奇的是動物們都在說話,都在附和他倆。
他們說的話,根本聽不懂。
這個人說得一本正經,可是別人都說他說胡話,是不是又喝酒喝醉了?
因爲這個人就是平時沒事就好喝一口,常常喝醉的人,還喝醉了之後滿嘴跑火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