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正房，還是外面的小三，都不恨乙。
倒不是乙長的英俊，或者有才華什麼的。
相反，她們倆接觸乙時間久了，覺得就算乙什麼中間人，可是乙跟她們倆一樣都是小人物，是任人宰割的小人物。乙既不恃才傲物，也不是僞君子，更加不是什麼一本正經的那種酸君子。
因爲乙很普通，普通到覺得他藏有秘密，就在你眼前，你曾經覺得他有秘密，而上面，山頭，上司都說乙藏有秘密。可是秘密在哪裡呢？一個人再僞裝，總有行跡漏出來吧？
再說了，乙是文人，根本就不是訓練有素的刺客僞裝出來，或者有過從軍，侍衛，捕快等過往經歷的人，如果真要是那樣，總有一點點會漏出來的。
所以，所以，兩個女人其實不約而同，感到這個乙不過是上面放下來的煙幕彈，是來當替罪羊的。但是這個是不能說出來的。這樣說不僅乙可能會死，也同樣把自己給搭進去。
當然說乙是中間人，有過手的什麼東西，又轉出去，交給其他什麼人，說有可以，比如某某人託他交給誰誰誰，那個誰誰誰跟這裡的什麼商號有聯繫，跟什麼人有聯繫，而那個什麼人最近可能去京城或者什麼地方。
比如說家書，書信，就是僞裝得再好，總有人能接觸到，檢查過，甚至抄錄下來給山頭看。但是沒有跡象是泄密的，跟山頭裡的事情無關。
比如託什麼人帶點土特產給什麼人，那肯定也檢查過的。那要藏個什麼情報，類似書信的東西，就是再小，總能找出來的。
比如說帶點銀子，女人的簪子，首飾什麼的，總不見到銀子是假的，藏在了裡面？或者刻在簪子，首飾上吧？
比如說字畫，古代還沒有發明隱形墨水，所以不可能在字畫上做手腳。
比如帶幾句口信，就是藏得再深，類似切口什麼的，總歸有破綻什麼的。
但是你說沒有吧，可是的確有什麼又漏出去了，而且那一段時間，正好乙跟很多方面都有接觸，迎來送往的。所以山頭懷疑保不齊，這當中有什麼過手了。只是找不出什麼證據。
畢竟這麼多人，這麼多事情，就是盯梢的人，就是安插在乙身邊的人，都應接不暇，不可能面面俱到。
乙身邊可不是隻有兩個女人這麼簡單，傭人，管家，夥計都有收買，或者派來的臥底。
至於影子是怎麼把情報送出來的，一直是一個謎。
因爲只知道情報出來，可能發現了某一箇中間環節，中轉環節。甚至於逮到過某一箇中間環節的什麼人。
然後情況遠遠複雜得多。
有的時候，逮住的時候，手裡的東西，是沒有多大作用的；有的時候，逮住的時候，東西已經易手了，他或許知道接手的誰，或者根本就不知道。
就算是供出來接手的是誰，接手的人不見了，遠走高飛了；有可能暴斃；有可能是被人暗殺了，還故意讓你看到有人動手殺了他，甚至特意讓你看到拿走了什麼東西。接着你再追，什麼也都不見了，消失了。
更多的時候，經過幾次易手，似乎就在乙的周圍，可是你明明看到已經到了乙的周圍了，再找，或者想見證奇蹟的時候，就沒有見到經過乙的手。
你這沒有證據的前提下，總不能脾氣上來，直接把乙給抓了，甚至屈打成招，暗殺掉吧？
山頭再傻，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都知道乙連通着什麼，多少雙眼睛盯着呢。人家山頭就等着你山頭出事情，然後就取而代之呢。
這新來的替代那個上司的官員也是一來就拉攏乙的。
曾經逮到了什麼人，打也打了，大刑伺候過了，就一句話，反正就指向乙。可是這沒有直接證據，總不能這麼去當堂對質吧？只有當場抓到，哪怕是假的，證據在乙的手上，並且是中間人親手交給乙的，哪怕乙沒有轉交給誰，或者那個誰沒有被逮到，都可以作爲證據的、
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完美計劃。
這個計劃要把影子，乙，甚至下家一併挖出，連根挖出，然後徹底剪除掉。
本來汕頭的有什麼秘密都是小心加十二萬分小心的，都是有專人負責的，就算是專人負責，背後都有眼睛監視着。
按道理這是萬無一失的，不應該能有縫隙，空子可鑽。
首先，山頭弄出來一個東西，真假參半。依然是謹慎加十二萬分小心的，不過有一個細節。就是東西是藏在暗格，密室裡的。掌握鑰匙不是主事人，就是一個管家之類。這兩個人不可能出賣山頭的。
所以山頭推測過，是不是有人偷偷配了鑰匙，然後潛入進去偷的，或者抄錄的，不過那身手應該十分了得的，像乙那樣文弱書生肯定不行。而且暗格，密室附近都有巡邏。一般很難不被發現的。
還有就是有的時候，是不是半路被掉包？做了手腳？畢竟主事人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爲，有些事情，甚至很多事情，會是管家經手的多。而且管家的鑰匙隨身攜帶。是否有可能中間有人動了手腳？
先不說影子了，先說回到乙。
爲什麼兩個女人都不覺得乙有什麼問題呢？
簡單來說，無論是影子，還是中間人都不是那麼簡單的。就是一個最普通的商人，小販之類的，手下或多或少都有點功夫的。畢竟也是要隨時準備跑路，甚至可能山頭下了命令讓你做掉什麼人，或者做點什麼事情出來的。
再簡單一點的話，一個練過武的人，再怎麼隱藏，他的手腳，他的面相，他的身材，他的氣息，或多或少會把他給暴露出來的。再怎麼僞裝都爲裝不了的。
而乙沒有任何的可疑，就是一個普通文人。
加上乙出了府衙，或者出去應酬之類的，多數時間不單獨跟什麼人接觸。而在府衙，在應酬當中，旁邊都有眼睛盯着，沒有什麼可疑人接近過。當然這個信息都到了兩個女人那裡。
所以兩個女人認定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煙幕彈，就是用來頂雷，當替罪羊的。因爲山頭裡這樣人也有，甚至很多。
這就是小人物，永遠要活在山頭，他人的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