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鐸去江陵府的這些日子中,掌珠心中前所未有的忐忑與惆悵,或許是因爲懷孕了吧。
那一晚與姜鐸說的那些話,這些天來掌珠天天想,掌珠有些後悔不該這樣明目張膽的關心阿路,雖然她自認爲光明磊落,但是她終究沒有顧忌姜鐸的感受。
作爲丈夫應該是不喜歡聽到妻子嘴裡說別的男人的名字的。
掌珠爲這個心中後悔不已,丫頭們看出來她心情不好,變得法的逗她,她心情好些了,就又想起姜鐸說的那一話,他心中有她,想的掌珠心中癢癢的,臉上又總是忍不住帶出笑意,只是她當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沒有說話,現在卻有一肚子的話想說。
在掌珠聽到溫潤晁與軟玉的婚事成了之後,就知道姜鐸這差事是完成了,掌珠只感嘆了一番,溫夫人當初對溫潤晁的婚事可是挑了又挑,卻落了這樣的一個結果……而且應該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吧,怕是會難受不已。
人各有命,這不是她能管的了,掌珠開始數着日子盼姜鐸回來。
按說,從江陵府到這裡也就三天的路程,姜鐸應該會很快回來吧……就是有其他什麼事,也會趕在九月中旬之前回來的,姜蘭娘那個時候成親。
姜鐸人現在卻在蘇州府薄情庵。
姜鐸在佛前鄭重的許下願後,便去了了清師太的廂房。
姜鐸見到了清師太,恭敬的行禮,然後拿出一封信,道:“師太,這是殿下的信。”
了清師太只是點了下頭,問道:“掌珠可還好?聽說她這胎懷的有點難?”
姜鐸心中想到掌珠,眼中溫柔了許多,回道:“師太放心,她一切都好。大夫說好好養着就沒事,掌珠在屋子裡悶了四個月才能出去,她也是能忍得住。”
了清師太笑道:“她是個坐得住的,比她母親有福氣,成親就有孕了。她母親知道一定很高興的。”
姜鐸道:“我在廂房給岳母上香的時候已經把這事說了。”
了清師太點點頭,道:“你是個好孩子,回去吧,掌珠一定惦記你呢。”
姜鐸愣了下,看了眼茶几上的信,了清師太笑道:“我從那裡出來就已經不管那裡的事了,以前也不曾幫助過殿下,沒有拖他後腿就不錯了,後面的事他自己就看着辦吧,不必知會我了……”了清師太沒有看這信就大概知道是什麼事。
太子要想登基,就只有皇上成爲先皇……那位是生是死,都與她無關了。
了清師太閉上眼唸經。
姜鐸看着茶几上的信發愣,上一代的恩怨他知道的並不多,怕是太子都不大清楚,他與太子都擔心關鍵時刻了清師太會勸說太子放手,因此纔有了這封信,沒想到了清師太……
姜鐸嘆口氣,了清師太這樣說也好。
姜鐸站起來就想離開,轉身前看見了茶几上的那朵黃玉雕刻的花,想了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裡面也是一朵黃玉花,姜鐸拿出來,放在那朵的旁邊,然後行禮躬身離開。
待到姜鐸離開後,了清師太才睜開眼,拿起茶几上的信,頓了下,還是放在一旁的小火爐裡,一瞬間化爲灰燼……這世間的情愛,就是這樣,轉眼間就化爲烏有……
姜鐸離開薄情庵給京城傳了飛鴿後,差事纔算正經辦完,看看天色,不過剛過午時,若是快馬趕路,晚上應該能到家的。
姜鐸心中也想着掌珠,不知道這幾日怎麼樣了……
一旁的小廝卻問道:“大爺,不若在蘇州府歇一晚?也免得少奶奶擔心您騎快馬。”
這個小廝是他從江陵府這邊調過來的,一來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二來也是因爲他的嫡系一部分留在了江陵府一部分快馬加鞭先去京城。
姜鐸看了眼這個小廝,並不說話,只是夾緊馬的肚子,揚鞭疾馳。
小廝見姜鐸如此,就知道清葫姑娘的打算又落空了,只得跟着姜鐸快馬疾馳,只希望能留在揚州,也比回到蘇州聽個外室調遣強。
竹院,燈火輝煌。
掌珠又是安排飯菜,又是看姜鐸的衣服是否準備好,剛纔已經有人報信來,姜鐸已經回來了,只是被姜老爺叫走了,也對,姜鐸總要先給父母保平安的。
唱月對掌珠笑道:“少奶奶放心,丫頭都仔細着呢,少奶奶還是趕緊坐下歇歇吧,免得大爺回來還當您這幾天過的不好呢。”
掌珠忍不住埋怨道:“本來平日大爺在家也不覺得有什麼,這幾日一不在,倒覺得房間裡空蕩蕩的。”
掌珠坐了會,還是坐不住,便站起來,披着件風衣,扶着唱月的手去了竹院門口等着姜鐸。
這倒是頭一回。
掌珠卻不介意,能早些看見姜鐸總是好的。
九月,天色黑的快,不過有點點的燈光,讓人不覺得太暗反而有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掌珠擡頭看看天空,秋高氣爽,就算是晚上也覺得天空廣闊了幾分,又星光閃耀,別有一番情趣。
正想着就見那邊的小院也出來個人,提着一個小花燈,挺着肚子,這人必是紅榴了。
竹院的位置要高一些,蘿院則矮一些偏一些,所以掌珠一眼就看見紅榴了,而紅榴則始終沒有看見掌珠。
掌珠示意秋白等人不要說話,眯了下眼睛,紅榴的目的很明顯,和她一樣。
或許,紅榴以前也用這種方法攔下過姜鐸。
掌珠有孕期間,姜鐸也偶爾去探望紅榴的,但是幾乎沒有在那裡留宿過,畢竟崔姨娘也在,或許,這也是讓崔姨娘搬過去的一個原因吧。
掌珠心中有些酸意,但是畢竟紅榴懷着姜鐸的子嗣。
掌珠只遠遠的看着紅榴的身影,看得出來,紅榴很是期盼或許還有一些緊張,時不時的整理服飾,掌珠不禁覺得剛纔的她和現在的紅榴是一樣的,原來自己已經這樣的依賴姜鐸了。
掌珠漸漸的冷靜下來,她與紅榴是不同的。不光是妻妾之分,而是,紅榴必須依靠姜鐸,紅榴自己也希望這樣,而她不必,事實上她也不想將命運寄託給姜鐸,雖然她和姜鐸可以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是她與姜鐸不是依靠的關係,而是共同承擔的關係。
掌珠好像想通了什麼,現在的心情是這幾日來最輕鬆的一次,她似乎是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正想着,就聽見前面有動靜,是姜鐸回來了。
那邊紅榴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
掌珠瞟了一眼,並不着急,只是站在那裡,一瞬間,她考慮過要不要先回去,免得姜鐸不好選擇。隨即,便將這個想法拋到九霄雲外,紅榴跟她是沒有可比性的,她也不喜歡這樣虛僞的大度。
姜鐸從鬆院回來,已經是一身疲憊,心中只想着掌珠這幾日是否休息好,聽母親說,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被誰欺負了?
姜鐸心中琢磨着這些,一擡頭,就見竹院門前站着個嬌小的女子,披着藕荷色的披風,站姿挺立,臉上似乎還帶着笑意,一雙眼睛只盯着他,姜鐸都感覺到眼中溢出的關心。
姜鐸心中一暖,居然都沒有注意到蘿院的紅榴,大步向掌珠那走去,身後的一個小廝想提醒姜鐸,卻被另一個小廝拉住,這個時候提醒,不是沒事找事麼?
紅榴本以爲姜鐸是朝她走過來,羞澀一笑,卻沒有想到姜鐸跟沒有拐都她這邊的小路,而是沿着大路徑直走了過去,紅榴這才驚愕的轉身,看見掌珠站在竹院門口。
紅榴氣的臉都紅了,咬的牙齒吱吱作響,好你個掌珠,咱們等和瞧!紅榴將花燈扔在門口回了蘿院,心中只想着以後怎樣報復掌珠。
掌珠也沒有想到姜鐸根本沒有看到紅榴,不過掌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紅榴,掌珠對姜鐸微微行禮,道:“藏銳回來了。”
姜鐸忙拉住掌珠的手,道:“在這裡等着,可冷?聽說你心情不好?可是在屋裡悶的還是怎樣?”姜鐸沒有注意到掌珠的稱呼變了。
掌珠面對姜鐸連連追問,笑道:“沒有,妾身一切都很好,快進來吃飯吧,是不是餓了?”
掌珠領着姜鐸進來,姜鐸看着眼前的身影,總覺得掌珠似乎哪裡變了。
進了竹院,姜鐸只覺得全身都放鬆下來,換了衣服與掌珠一同用飯,心中無比的踏實。
吃過飯後,姜鐸從懷中娶出一個玉佩,道:“這是如玉公子給咱們閨女的,他知道你懷孕了很高興。”
掌珠一愣,看向姜鐸,姜鐸與以前一樣,看不出是不是試探還是其他……
掌珠拿過這玉佩,細細一看,只是一個銅鎖形狀的玉,上面什麼也沒有,掌珠笑道:“這是他自己雕刻的,以前他說過要爲我的孩子雕個玉佩的。沒想到他還記得。”說完便把玉佩放在桌子上,然後問道:“如玉公子與軟玉姑娘何時成親?”
姜鐸拿起那玉佩,慢慢的磨蹭着,道:“今年年底吧。”
掌珠笑道:“那要好好準備賀禮了,之前我還曾對溫夫人說去參加酒席呢,現在是去不了了。”
姜鐸點點頭道:“他們應該不會辦婚禮……”
說: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各位親們,雙十一要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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