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伽藍詭譚

半夜伽藍城方向傳來震動聲的時候,林香織正在讀書,臉上的情緒有些複雜。

她被單獨安排在這小院內,不用做飯一用洗衣,一時稍顯冷清。

她不想賢者,於是準備找本書讀。

而剛好屋子有一個書架。

這種時候,一本正經的聖賢書她是看不下去了,於是她找到了一本閒書。

這本閒書名叫《伽藍詭譚》,看書的紙質不算陳舊,應該不是古書。

在這如今古董漫天要價的年代,寧家再家大業大,也不會在客房放一本值錢的古書。

不過這本《伽藍詭譚》無論從紙質上,還是印刷的字體看起來皆很粗糙,應該小作坊製作的,又不太符合寧府格外有錢的規格。

不過並不妨礙林香織看下去。

這書本開頭講是一個大盛國江南的故事。

說是戲館,實則是戲班搭的戲臺加草棚,看起來是走的下里巴人的路數。

這人如剛纔賣票的人一樣,戴着一張兩個腦袋大的鬼臉面具,只是身形不同,看起來是一個女人。

林香織想起了剛剛看過的鬼故事,甚至覺得他們不是人。

可是不知爲什麼,看過的客人皆對這戲曲讚不絕口,但你要讓他們說出好在哪裡,他們反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寧紅魚思索道:“我以爲作爲一隻貓,你會比較容易晚睡,特地請你去看戲。”

水池子裡的水呈綠色,上面飄着浮萍,而當她靠近的時候,赫然發現池子底部沉着不少小竹筐。

剛看了戲曲的鬼故事,就來看這麼陰間的戲?

這家戲館的戲臺同樣走得的是神秘昏暗的風格,只在臺子上方點燃了幾隻火把,讓光線剛好投射在戲臺中央。

飛賊循聲摸了進去,然後差點嚇死在那裡。

江南這種地方,自然少不了戲曲。

京城人聽戲喜歡夜場,於是這個時辰整條街依舊很熱鬧。

林香織看了看旁邊的季缺,疑惑道:“確認要看這種戲?”

很快的,門外的幕布被拉下,代表着戲曲要開始了。

他們唱戲時畫着詭異浮誇的妝容,分不清男女,不唱戲時就深居在高牆大院內,基本不和外人接觸,連最尋常不過的嫁娶都沒有。

這女人晃着腦袋出來了,她晃動的頻率並不快,但是卻給人一種面具上的鬼活了一般的感覺。

當夜,她夢到自己被關在了狹窄的籠子裡,周圍都是碧綠的水。

如果能挖出一些猛料來,少不了能賺些錢財。

相傳這彬氏家族來自於海外,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而他們的戲曲也確實別具一格。

這個噩夢一直到她病死前都在重複,沒有一刻停歇,折磨得她近乎發瘋。

而《伽藍詭譚》的故事就是從一個外來戲班開始。

於是彬家逐漸在江南站穩了腳跟,可是奇怪的是,他們整個家族卻一直絕少和外人來往。

賣票的人戴着一張鬼臉面具,那鬼臉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也沒有濃墨重彩,只是寥寥幾筆,卻給人一種驚悚之感。

夜晚的彬家一片寂靜,連一點火燭都沒有,這飛賊一度以爲自己進入的一座墳墓。

這個時候,舞臺上就響起了歌謠聲——“五娘,五娘,往這瞧,你家孩子上學堂。學堂夫子教詩詞,手拿戒尺.”

這樣的怪事要是在如今的江南肯定會引起注意,但是那時盛國初建,降魔樓和清氣司還未成氣候,所以這種事情卻沒人會去管。

寧紅魚點頭,說道:“京城郊外的花燈戲很不錯的。”

“啊!”

這本書這般粗糙,故事自然無法考究,一般都是寫書人杜撰的,但是林香織卻偏偏從字裡行間讀出了真實的驚悚感。

這些竹筐很窄,不到半人寬,而裡面卻有綠色的東西在蠕動。

就在這名飛賊病死的第二天,屍體還不翼而飛了。

看季缺和小孩一樣開心,林香織沒有辦法,只好跟着進去。

林香織環顧四周,頓時有點無語,暗道:“難道你們都是被嚇大的?”

由於聽戲的人多,所以江南的戲班子很多,演化出的戲曲種類也層出不窮。

隨着那張臉被火光照亮,林香織這纔看清那是寧紅魚的臉,不由得一陣後怕道:“這麼晚,你幹什麼?”

然後沒過多久,她就聽見了一陣嬰兒的哭聲。

林香織趕緊搖頭道:“不看戲,不看戲,我這人不太愛看戲。”

一天夜裡,一個女飛賊仗着自己輕功了得,在夜裡悄悄摸進了彬家宅院裡。

之後,隨着季缺加入了隊伍,林香織一時倍感心安。

飛賊嚇得屁滾尿流,出了彬家大院,然後當夜就病了。

這是很簡單的歌謠,但是林香織卻覺得音律很怪,因爲它沒有任何節奏起伏,彷彿永遠都是一個調,感覺每個字發音的間隔都是一樣的,聽得她很不舒服。

江南本地的戲班本已種類豐富,表演精湛,將達官貴人和平民百姓的市場壟斷了個乾淨,外來的戲班根本不好唸經。

就在季缺和林香織以爲這燈火已逐漸遠去時,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就出現在視野中,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長河。

隨着一陣掌聲響起,第一個角色登場了。

這樣的家族人丁卻不見減少,這說明他們不是偷人了,那就是自產自銷了。

空氣顯得有些沉悶,配上臺上那鬼臉戲曲,還真像是幾隻鬼在慶祝一般。

“那我也去。”

只能怪唐衣太懶了,唯有靠她平衡態勢。

由於筆墨簡單,甚至有些隨意,所以鬼臉的五官很扭曲,就像是一個精神病人扭曲的面容。

聽到這裡,林香織忍不住開口道:“等等,季缺也要去?”

而旁邊的季缺和寧紅魚,以及前方看戲的人並沒有表現出這種不適,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直至出了城,到達了城郊,依舊有不少人家亮着燈火。

她那幾個知情的朋友不禁猜測,會不會她的夢境變成了現實,此刻正養在彬家的水池之中?

之後再過不少年,長大了後就變成了彬家人,在臺上表演水雲戲?

因爲這些觀衆的反應,與臺上的表演對應起來,實在是很違和啊。

江南風光明媚,四季如春,自然少不了文人墨客。

估計這也是“騷客”這個詞的由來。

水雲戲名字上聽起來文雅,事實上並不是這麼回事。

隨着臺上唱戲的角色越來越多,他們無一例外都戴着那種寬大的面具,給人一種臺上唱戲的人都是瘋子的感覺。

數十年之後,彬家突然遭遇了一場大火,什麼都沒有留下,只留下了這樣一個離奇的故事。

林香織一臉詫異,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審美來。

可是兩千年之前,一個彬氏家族帶來的水雲戲卻打破了這個格局,一舉成爲了江南最受歡迎的戲班子。

而她的敘述,讓她朋友認爲她是瘋子。

這飛賊也是膽大,之前和朋友打了賭,一定要探出這彬家人到底是不是自產自銷,於是向那嬰兒哭聲所在的地方行去。

聽見季缺的話後,林香織眉頭不禁微微挑起,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這些怪物看起來像是人類的嬰兒,臉上卻渾身都佈滿了皺褶,在池水的映照下,看起來格外恐怖。

季缺回覆道:“這種戲挺好啊?你沒看那大頭鬼很可愛嗎?”

林香織看了看周圍那些孩子大開心的模樣,總覺得和她看得的不是一場戲。

只是這座戲臺佔地不小,周圍還用灰布圍了起來,顯然不想讓人免費看熱鬧。

林香織嚇得渾身一抖,所坐的椅子一下子往後倒去,連人帶椅摔在地上。

這個時候,林香織對身邊的季缺說道:“這戲有這麼好看?”

這種自產自銷的事情自然是有違世俗,一些好事之徒開始嘗試探尋彬家的秘密。

沒過兩月,這飛賊就病死了。

至於屍體到底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窗戶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了一張人臉。

模模糊糊中,她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記載了下來,之後就病倒在了牀上。

林香織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貓咪特有的謹慎。

這個頗爲驚悚的小故事,還真是讓心緒不寧的林香織打發掉了不少時間。

按照常理,這樣的畫面林香織本能的產生了一些恐懼的情緒,但是不管是季缺還是那些不到十歲的孩童,都興奮地鼓起掌來。

林香織看着這小地方都坐了起碼近百來號人,不得不感慨京城真是人多,連這種戲曲都有人捧場。

身爲堂堂林家小姐,貓貓女俠,人妖兩界翹楚,她沒道理看個故事就慫了。

剛剛纔看了一個有關戲曲的恐怖故事,結果這時寧紅魚卻邀請她來看戲,這絕對不對勁。

這裡就是戲曲街了,各大戲班齊聚於此,各顯神通。

夜裡出現嬰兒的哭聲再正常不過,可是在這彬家的宅院裡響起卻讓她毛骨悚然。

這戲臺剛好搭在河岸,水色又暗,加上旁邊的樹木,自然有一種陰森之感。

不會這麼巧吧?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這場古怪唱腔的鬼臉戲曲終於結束了,林香織設想了這些鬼麪人行兇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但是她進入彬家宅院後,卻沒看見一個人。

戲臺前排着好幾排竹椅子,已經坐了不少人,林香織見到椅子後,懷着忐忑的心情,坐了下來。

江南百姓富足,生活相對安穩,茶餘飯後聽戲是家常便飯,不像北地的百姓聽個戲像過年一般。

“對啊。”

寧紅魚帶着季缺兩人,隨意進入了一間戲館。

“挺有意思的!你難道不覺得嗎?你看他們的臉,多滑稽。”季缺認真分析道。

緣於她在那裡根本沒有見到嬰兒,只見到了一個大水池子。

那是一間茅草屋,在夜色之中看起來有些陳舊。

文人喜愛詩詞,同樣也喜歡戲曲。

只要在江南,你有錢可以找得到陽春白雪,你沒銀子沒藝術追求也能同樣能找到對胃口的泥腿戲。

一時間,她覺得站在窗外的寧紅魚都分不清真假了。

他們每次表演時都會畫着格外驚悚的妝容,然後整場戲曲沒有任何聲音,只有舞蹈。

林香織從小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全盤接收,很少會聽戲聽得不舒服,但是今天她覺得不舒服。

三人一行乘坐馬車,穿城而過。

那些文人身着輕薄的衣衫,帶着俊秀的書童遊山玩水,時不時吟詩作對,和書童尋歡作樂,顯得很是風騷。

除了林香織外,幾乎所有聽衆都很滿意,還在不停鼓掌。

林香織嚇得夠嗆,說道:“看戲?”

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在水裡還能自由呼吸,但是被卡在竹籠裡的感覺讓她很痛苦。

季缺不得不感慨,京城不愧爲京城,即便入夜之後依舊燈火通明。

林香織半夜三更在屋子裡獨自看完了這個故事,只覺得渾身汗毛豎立,就像剛剛去江南聽了彬家一場詭異的戲曲一般。

窗外,燭火的燈光只能照亮寧紅魚一半臉頰,她無法確定對方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已通過氣味確定了寧紅魚沒有問題,沒道理讓他們兩個獨處。

他們的舞蹈是病態的,扭曲的,有人甚至覺得不像是舞蹈,而是某種古怪的祭祀。

出乎她預料的是,本以爲有那樣一個嚇人的賣票人站在那裡,小孩子肯定不願意進去,沒想到恰好相反,好像小孩子都很喜歡這種戲,紛紛嚷着要進去,倒是有些大人比較猶豫。

隨着小孩子執意要看,就陸陸續續有人買票進入了其中。

她甚至看見了那名飛賊在竹籠中苦苦掙扎的模樣。

寧紅魚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她,說道:“不去算了,那樣只有我和季缺去了。”

一路上,季缺和寧紅魚的反應也很正常,說這戲有點意思。

林香織不禁質疑道:“你不覺得那鬼臉有些嚇人嗎?”

寧紅魚道:“不會吧,挺滑稽,小孩兒都不怕。”

林香織困惑道:“難道是我的問題?”

她不禁想起了那本《伽藍詭譚》,唉,都是那書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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