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金身還有一寸之時,陡然金身一道巨大威壓透出,頓時定住了飛身過來的白袍神。姬軒雙眼張開,目露神光,一股浩瀚的殺意充斥虛空。此神當下驚駭無比,大叫一聲:“不好——”
話音剛落,姬軒伸出手臂,幻化巨手一掌拍下來。轟隆一聲巨響,白袍神被砸出老遠,趁此時陸玄靈伸手一攝,紫色軟劍飛起,吞吐紫光,一劍穿過白袍神的軀體。
白袍神通體燃燒紫色火焰,便連人帶武器,一起被收進了金身內。
殺死最後一名爭奪者,下一刻,虛空一震。滿世界的香火,速度更快,只在半刻同時收入金身裡,虛空再不見半點痕跡落下。無邊神光自金身發出,空間瞬間被這股巨大的威壓籠罩。
陸玄靈看到這個情形,總算放下心來。好在最後關頭,姬軒成功了。
剛纔那面古怪的寶扇威力太大,竟然可以擊退天界壓制。他不知底細衝上去受到正面一擊,那股氣息極爲強橫,衝入身體正在瘋狂破壞。
站了片刻,傷勢竟越來越重,他撐起身子倚在一旁,靜靜觀望。
從此以後,那個一萬五千年前遠古傳說中的人皇姬軒,便徹底成爲過去。他留下的一切信息,身份、名號乃至於積存在虛空中的力量,都將成爲眼前這個新生姬軒的養料。
此後再也無人能夠分裂他的神性,奪取他的力量,而他也將成爲唯一的聖皇姬軒。陸玄靈心裡此刻有一種難得的興奮之感!
大殿裡那尊金身,神光繚繞,身後自然化生出巨大的晶瑩寶輪,放出百千萬億璀璨寶光,無邊無際。清濛濛的神光一舉衝出虛空,甚至延續到這片秘密空間之外,進入諸神天宮中。
帝皇頭頂演化出層層祥雲寶蓋,種種奇妙的仙音此起彼伏,內外世界似乎都在慶賀這位帝王的歸來。
種種不可思議的珍羅奇寶,裝飾在帝冠皇袍之上,其帝皇寶冠又放出無量億色光輝,垂下重重雲霞。
各個色中有數不盡的帝皇虛影,端坐在寶座之上。重重虛影互相交疊,綻放出百千億光明雲嵌套組合,形成一片莫大的奇妙背光。
光芒之內,端坐着姬軒真身。他頭戴十二旒百寶帝皇冠,身穿金色龍紋帝袍,明黃神衣。外罩金龍護肩,身後同樣拖有華麗的大披風,整個人形象無比高大。
其面貌也跟着大變,再也不是之前那個柔和年輕的模樣。而是威嚴至高,容貌甚至比周源顯現的更加完美,僅僅看上一眼,就有一種臣服叩拜的衝動。
姬軒與先前再也不同,他煉成完整神體,由裡到外都變成真正的帝王之尊,根本不是周源那種僞裝出的半吊子假象可以擬比。
對面這個氣質大變的神明,起身腳踏虛空,以一種威嚴莊重的步伐,一步步緩緩來到陸玄靈身前。行動之間,步步都有祥雲金花出現在腳底。身上一絲一毫,一靜一動,都完美至極。
陸玄靈以太虛神冊壓下心頭的衝動感覺,上前淡笑道:“真是萬辛,我沒攔住他,好在你成功了!”
這個分身接受姬軒的一切,性情也發生了某些改變。從此以後,除非陸玄靈主動斬斷一切聯繫,完全放任他自由,否則他便永遠處在自己控制中。
自從把他分出去後,陸玄靈就有意把他當成是另一個活生生的個體,不曾直接窺探他的一切秘密,讓他自主。而分身也明白這種感覺,所以他的思維中無時不刻都傳出一種感激、愉悅和新生的興奮。姬軒將這種思緒主動傳遞過來,陸玄靈也身有同感。如此一來,他們雖然身爲二體,卻在某些層面完全一致,恍若一體。
姬軒來到陸玄靈身前,破顏微笑:“的確很危險!若非朕最後關頭,壓制住功行強行出手,只怕真要被他靠近,到時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這股氣息還在破壞我的身體。”陸玄靈咬咬牙,“很難抑制住,那個扇子也不知是什麼來歷,竟然能破開天界的力量。”
姬軒伸手一晃,拿出那面寶扇,他撫摸扇面,漏出一絲回憶:“這扇子是一箇舊友的東西,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天界還沒有成長完全,自然是無法壓制這個寶扇了。”
“這東西叫玉清扇,據傳是天地初成時流傳下的至寶。若是玄仙全力使出,幾乎可以摧毀半個中土。”說完他擡指微微一勾,陸玄靈體內那股正在破壞的力量,被收攝出去,但體內還是留下一身傷。
姬軒收起扇子,面上帶着一抹奇異笑容:“你知道朕剛纔吞噬掉所有競爭者,發現了什麼秘密?”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陸玄靈沒有好氣,盤坐下來運功療傷。
姬軒便收起所有的祥雲異象,化作一身常服,對陸玄靈緩緩道:“剛纔七個競爭者中,四個是茅山派暗中煉製的。最後被朕出手擊退的那個最強之人,原名叫張友君,他還有個很有趣的名字,你一定知道,叫做太微玄穹無上彌羅至尊金闕——玉——皇——大——帝!”
陸玄靈一聽這個名號,運功差點岔氣。他趕忙壓制住有些混亂的內力,一臉驚訝:“什麼!他是太微金闕玉皇大帝?你確定你沒有搞錯?”
姬軒點點頭:“朕沒有弄錯!吞噬了這七個競爭者,這個手持玉清寶扇的叫做太微金闕玉皇大帝,你可還記得他說過自己來自金闕玉皇山。至於剩下三個茅山派暗中創造的神,名號分別是上真通明神霄皇極上帝、無極混元妙高皇天上帝、先天混元靈空太皇上帝。”
“而另外三個神,則是龍虎山秘密扶持的,名號比那三個更有意思,分別叫做混沌元始至聖~玉清真王仁皇大帝,無極靈寶至真~上清玉宸天皇大帝,太虛先天至尊~太清道德聖皇大帝。”
“你最先擊殺的那個,就叫太虛先天至尊~太清道德聖皇大帝!這些有意思的名號,都是朝廷加封,說是爲了彰顯朕的功德!”
“這七個神被兩個門派互相分離,秘密安置於各地,吸取朕的力量,吞噬朕的神性。他們並不認識對方,但都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而且你覺得這七個神的名號——意味着什麼?”
陸玄靈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搖搖頭道:“玉皇大帝!三清四帝?怎麼這個世界也有?我不清楚實情,但我能想到這些名號裡的意味。而且結合如今天下各地鬼神形成的局面,我甚至能猜到茅山派和龍虎山造出這七個神想要幹什麼!”
姬軒淡笑道:“眼下這七個神的神宮,都是茅山派與龍虎山的別院,你和朕都去不得。而且其中有一個還在西域,是個小地方,馬上就要經歷動亂,快被毀了。”
“這七個神宮已經成了空殼子,從此之後,所有聖皇香火都會朝朕這裡匯聚,佔不佔據都無妨!”
姬軒伸手攝來跌落一旁的紫色軟劍,輕輕一彈,劍身發出清鳴。他再一次漏出懷念之色到:“這柄神劍乃是朕上古征戰時,隨身的寶劍殘片煉成,雖不復當初神異,現在也算得上難得的奇寶。”
“等朕將其他碎片一一尋回,會讓你恢復本來面目的!”紫色軟劍在姬軒手中,氤氳出陣陣紫氣。
他繼續對陸玄靈到:“那些香火跨越時空吸取完畢,但是朕過去積存的法力還在陸續前來。眼下朕雖然成功了,然而還不能立刻出去。”
陸玄靈問道:“這是爲什麼?你有什麼顧忌?”
姬軒回到:“那些老不死的東西藏身在世間,藉助朕的名號感知朕。若是朕出去,立刻會被他們察覺,到時你我都會有麻煩。”
“若想神不知鬼不覺,唯有朕轉化爲另一個神名,才能避開他們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