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轉生過程其實很玄妙,我記得最近上映的某部電影叫《吸血驚情四百年》,裡面吸血鬼把個小女孩吸血之後,直接就把自己的血液餵給她製造了個新的吸血鬼出來——那都是電影所編的,和我們知道的情況大爲不同。
至少在轉生的過程就很複雜!
當然,咳咳,我之所以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爲桑榆在旁邊不知道哪裡尋摸出來了個本子,上面一段秀美的花式英語翻譯出來是段轉生的自述:
‘我的長親(按字面上來想是這個意思)首先把我放在一個大缸子裡,當時他的眼睛就像一個最深的潭水,讓我不自不覺就忘記了轉生的恐懼,漸漸進入了種朦朧麻醉的狀態。
催眠之下,我漸漸忘記了呼吸、忘記了痛苦,後來想起這種時候我同時也沒有掙扎,沒有痛苦——此時我的長親開始了對我的初擁。
隨着那種難以言表的愉悅,我的血液幾乎已經停住了,心臟越來越慢、跳動越來越少,雖然幾近衰竭,但是絲毫沒有讓我感覺難受或者痛苦吃不消…
接着長親咬破自己的手腕開始輸血給我,那種感覺像是久旱大地突然下了一場雨,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貪婪的吮吸!
等長親覺得我體內大部分的血都被替換之後,他停止了輸血的過程,拼命把手從我嘴邊扒開,然後非常虛弱的坐在地上休息——感覺上過了很久,他才重新過來把我抱起,放進了水池之中。
此刻長親的血液在體內開始翻滾,像是脈搏一樣給我輸入無窮無盡的動力,此刻我的心臟從幾近停止開始慢慢恢復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定格在每兩三秒一次的頻率上,而且還能夠隨着我的思想逐漸改變。
在這個過程中,我體能血族血液的能量在逐漸消失,一種不明就裡的東西融入我的血液中,讓我的感覺有種赫然開朗之感,眼睛更明亮、耳朵更靈敏、四肢更強壯、甚至鼻子都更加的敏銳了。
血液在我皮膚下隱現,黑色的血脈開始蔓延全身,無論肌肉皮膚、內臟骨骼、甚至我的大腦和靈魂都開始漸漸蛻變。
全身開始蛻變之後,我的汗液也開始變黃、變黑,變成一種黑色的油脂,從我全身的眼睛、嘴巴、鼻孔、肚臍流出——長親用手不斷攪動池中的水,洗滌我的眼睛。
後來他才告訴我,這種黑汗很有可能使我變成瞎子,所以在池中攪動不斷換水,讓我眼睛周圍始終保持乾淨的清水。
這個過程保持了很長的時間,我非常的虛弱,嘴都張不開,長親拿出混合了牛奶、水果、血液的水餵我,但是無論多少,很短時間內都變成了汗水,喝下的水越多,黑汗就出得越快越多。
隨着我汗水變的乾淨透明,長親重新把我放進了清水中,這時候我才發現皮膚像是在水裡泡了幾天的屍體一般,慘白、細膩,但是上面卻出現了一層說不出的光澤。
皮膚很美,白皙水嫩人見人愛!
我的神智開始慢慢清晰起來,身體裡也有了活力!
從這一刻開始,我真正變成了一個血族!’
我們這裡面一共五個人,四個都屬於驅魔人一類的角色,沒有專業的血獵,所以那些情況都不清楚,看起來感覺很新鮮,大家聽完威廉姆的翻譯以後都嘖嘖稱奇——估計那池子中的女人,也就是最新的一個獲得初擁的女人。
(血獵是‘吸血鬼獵人’的簡稱,他們不管其他的惡魔煞靈,只單單對付吸血鬼,其中多半是爲了維護人類種族長存,對抗吸血鬼而存在的人類,也有少數是厭倦血族生活而投奔血獵的吸血鬼。)
正在此時,桑榆擡頭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我怎麼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啊?”
咿?原本沒覺得,但是桑榆這麼一說我自己也感覺有點——這麼一凝神居然聽見後面有陣悉悉索索的響聲,就像是什麼東西!
心念一動我就開始朝裡面衝:“不好,一定有幾個小傢伙在守着這女人,剛纔說不定都跑了!”
吸血鬼和鬼魂不同,身上沒有過多的陰氣外泄;但是同時這傢伙又不是人,也沒有三火——我的陰陽眼完全看不到任何吸血鬼的行蹤,所以剛纔也許就疏忽了。
一定有個吸血鬼在這裡留守看着那女人的轉生過程!
這房間其實有幾個門朝着後面,但我們衝進去的偏偏又是條後面的隧道,這隧道中間無端端破了一個大洞,後面黑乎乎的傳來股股冷風,看上去似乎是個什麼地下溶洞之類的。
一進去居然頓時感覺冷了不少!
也不知道當初是不是故意把這裡修建了個牆壁來隔開溶洞,所以這麼一破開之後就露出了後面的端倪。這個溶洞不大,但是旁邊水流澹澹居然是條陰河。
就在河邊有個人頭大小的東西在發着幽幽的光芒。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個蘑菇,高只有十來釐米頂着個傘蓋,上面的花紋扭扭曲曲非常的彆扭,我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忘記了其他還有什麼事,一幫人就圍着這蘑菇開始研究起來了。
這蘑菇花紋像是張笑臉,笑得詭異而陰毒,感覺上和恐怖片中的小丑吊着嘴角,而且似乎還在動…“動了動了,”旁邊威廉姆比我還激動,估計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伸手一指就準備去摸:“你看啊,有笑臉,還會動彈的!”
說着就準備伸手去抓!
“啪!”十三突然半空中扇過一掌,把威廉姆的手打開。十三看了他一眼,滿臉的嚴肅:“這東西摸不得!”
“怎麼了?”威廉姆好奇的發問:“個小東西有什麼危險的?”
“對啊!”我現在都覺得有些意思了,這東西確實沒見過啊——於是一起問:“說說吧。”
十三慢慢蹲下,我們也圍着蘑菇蹲了一圈,現在知道這貨有危險自然不敢碰,老老實實就等着十三講解,“這東西的名字叫做血菇,若是一個地方長期有着鮮血的浸潤,再加上這地勢屬陰,那麼就有可能長出這種東西——血菇每天六個時辰笑臉,六個時辰哭臉,劇毒無比觸者即死…”
說這話的時候我正蹲在十三的對面,旁邊是桑榆和威廉姆,只有那康納利蹲在他旁邊——但是就在十三的背後,一張蒼白的臉空洞無比的露出一對黑眼睛盯着他!
蒼白蒼白的臉色,就像是撲了粉似的,一頭金色長髮零散的披在頭上,感覺非常不真實,只有那兩隻眼睛還讓人感覺有點人的氣息,就這麼一個人頭懸空浮在十三的背後,滿臉的木然和呆滯,無形中讓我就有了說不出的壓迫感!
我想提醒十三可不敢說,萬一丫的動靜一大弄出什麼亂子來那可就不好收拾了,誰不小心碰到這血菇都是死路一條——桑榆他們倒是低頭看着那蘑菇的樣子聽十三講解,誰都沒有發現。
突然我聽十三的聲音有了點異樣,和丫的一對臉,這傢伙居然也露出了副木然的死人臉,盯着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彷彿看到了一個鬼似的。
我決定先穩一穩十三的情緒,不能直接給那傢伙說背後有個死人頭,可以扯點別的,比如說問問血菇的生長週期、存活時間、有沒有藥用效果等等,再不然就是問丫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給我來點——就在我好不容易措辭完畢準備開口的時候,十三居然非常奇怪的笑了一下,就像是看到了什麼難以下嚥的東西。他艱難的咽口口水,說着的話題就這麼一轉:“……這血菇差不多就這樣了,現在你們看,那笑臉開始慢慢轉變成哭臉了!”
大家還聚精會神的看血菇,只有十三盯着我:“闢雲,你覺得怎麼樣?”
“呃,很好,很好…”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還是盯着那背後隱隱約約的死人頭。
十三突然語氣就變了,丫一字一頓的說:“現在你們千萬不要緊張,也不要回頭看,讓我告訴你們後面有什麼——你們後面有一個吸血鬼還是什麼東西,但是隻有腦袋沒有其他的,就一腦袋浮在空中!”
說完以後桑榆和威廉姆猛然擡頭,但是我第一時間用手把他們倆的嘴給擋了一下,提醒倆人不要開口——十三同樣把康納利的嘴給捂住了。
我們倆捂着三個人的嘴都沒有任何動作,十三則是頓了半天來等我的動靜。
我難得波瀾不驚了一回,滿臉表情木然超出了十三的想象,這貨見我一點也不緊張非常奇怪,於是又提醒了我一次:“你後面有個死人頭啊!”
我依舊盯着十三背後的那腦袋,心裡緊張的要死,木然點頭:“知道了。”
“你怎麼一點也不奇怪?”十三估計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來了這麼一句。
我‘恩’了一聲,露出個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笑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一點:“因爲你後面也有一個!”
桑榆、威廉姆一起點頭!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十三那貨看到我身後的死人頭還想別嚇着我,但是我這句話居然還是給他了一次沒來由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