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船艙我就喜歡上這壯漢了——丫的滿滿擺了一桌子吃食愣是沒把我們當外人,這邊威廉姆十三甩開膀子猛吃,他自個撅着屁股在櫃子下面還朝外面掏呢,嘴裡唸叨:“…這個微波爐打熱就行了…呃,這個不能,要煮的…這個好這個好,冷吃也成…”
桑榆在旁邊使勁的勸丫就是不聽,看那架勢打架輸了準備把我們活活撐死似的……
倒騰半天丫才住手,煮了滿滿一壺咖啡給我們倒上,自己幾口扒拉下去塊微波爐打熱的披薩,問道:“你們慢慢吃,我上去開船了。(WwWSuIMENGcoM)”
丫把手啪啪拍了幾下,也不多說抽身就走——我來不及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只能一把拉住他支支吾吾,他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滿是不解,“幹嘛?”
我拿咖啡順順,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別急啊…”
他繼續納悶:“你們剛纔看起來不是挺急的嗎?”隨後看桑榆:“又改了?”
“屁!”我學着他的樣子把手上的餅屑拍掉,站起來問道:“你知道方向朝那去麼?”
“不知道——但是也沒什麼問題啊,先追出去再說!”得,鬧半天這又是個鐵子似的主兒,幹嘛事不經過大腦只經過腿腳手膀子,都是做了再說!
“好吧,”我只能認輸:“這樣,我陪你上去。你先把機器發動了我再告訴你朝那邊追!”說完我看看桑榆:“你也抓緊上來。”
其實我上不上去只是個幌子,桑榆不上來也沒辦法聯繫到五鬼啊——最多哥當一陰陽界翻譯,讓五鬼和桑榆的交流更加簡單易懂…
遊艇高檔低檔的差別還真是大,這麼一大船讓這壯漢隨意按了幾個鍵就咳咳的發動起來,然後劈開海浪慢慢朝前挪動,他則是看着雷達雙手轉舵——玩兒遊戲似的就從那船舶之間溜了出來,靈活得像只偷進廚房的貓。
真不辜負了三千萬美元!
桑榆從船艙出來,看我們在前面忙乎也不多話,直接就到船尾位置點了注香,嘴裡唸叨着咒語把五鬼喚回來。爲了不讓那壯漢看見這一幕,我只能沒話找話的閒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闢雲。”——當然,當時情況有點差別,哥說的是英語也比這中文簡短了許多,幾個單詞了事:ME,PIYUN_LIU!”
要是全部這麼一句中文一句英文的翻譯,縱橫非得把我當水文咔嚓了不可,所以這裡我設定一下,壯漢就當丫是一客卿行不,直接口吐中文手寫篆字,十足中國通了!
壯漢和十三比試過後對我們客氣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把我也當了一高手,嘴裡很客氣就回答了:“我叫卡爾文,英國人——你們中國功夫真好啊!”還斜着瞄了我一眼,神采飛揚道:“我真盼着和你交手的機會!”
我頓時滿頭都是汗,你說卡爾文你沒事老惦記着我幹嘛呢?光是那滿身隆起的腱子肉我就知道自己不行,動起手來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給廢了——還不如以六十邁的速度把自己砸釘板上呢,反正也不會比那差得到哪去。(wWwsUImengCOm)
卡爾文擺弄方向盤到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顧自的接着說:“你那朋友的功夫就不錯,但是明顯看出沒使出全力——說真的,倒時候我們過招你千萬別藏着掖着了,該怎麼來怎麼來,哥受得住!”
你受得住但是我受不住啊,我心裡唸叨着,我們過招就等於叫我跑步賽火車簡直不是一個量級——丫的智商難道不能分辨電影中的功夫和超人不是一回事?
遊輪開始擺正了自己的方向然後加速,無論準備走那條航道其實關係不大,這裡的地形就像個喇叭,內小外大隻有一條路,我們朝着西南而去怎麼也不會開岸上,至於說追鬼道衆就等得到消息再偏偏該向也不遲!
現在屬於春夏交接的時候,半夜那溫度還是低,隨着遊輪的速度越來越快風也大了起來,漸漸我感到了一絲涼意——這時候桑榆從我身邊走過來,咳嗽一聲:“闢雲,你來看看。”
原來是鬼冷,我還說氣候呢。轉頭一看,果然是五鬼之一跟在桑榆的屁股後面,見我就露出個微笑的鬼臉,那神情看起來還很輕鬆——應該是緊緊跟上了鬼道衆吧?
和它交流一陣我也得到了具體的情報,這期間我和桑榆換了崗位:她負責和卡爾文說話引開注意力,我則是到了船尾和五鬼談話,反正外人看上去該是自言自語頗爲怪誕。
這期間十三也走了上來,隨後則是威廉姆和康納利,大家都把肚子填飽精神百倍,都圍着卡爾文說東道西問長問短,也不知道真是在幫我轉移注意力還是對那遊艇好奇,反正那傢伙是沒找着時間瞅我在幹嘛…
很快就從五鬼口中得知了準確位置,把這座標交給卡爾文一算,那已經超過了我們不少,看上去應該他們使用的是快艇來運送吸血鬼再轉到海輪上面——在上海輪之前我們的速度也許要吃虧一些,但是後半程就沒多大問題了。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就成了這個:甲船以爲X的速度朝着某地進行,乙船則是以Y的速度朝着它追趕,兩船現在夾角是XX度,而在某地的時候甲船速度會改爲XX,那麼問:甲船在多少分鐘以後能追上乙船?
把這問題一拿出來全部人都開始抓狂,雖然你看這像是個高中的數學問題,記得當年老師也說就畫圖弄個拋物線也就解決了,可是現在面前這幫子看誰誰都不是做這事的料!
我瞅瞅十三,那平時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酷哥居然第一次露出了怯色,揮手之間還倒退兩步,“我真不行!”;桑榆沒二話,她是直接哼了一聲大咧咧的表態:“我不會!”隨後就摸着船舷捏抹布似的走了;威廉姆更是一句‘沒上過學’把我的路子掐死;卡爾文根本就沒回頭理過我……
我頭髮一把把的朝下扯,這事他媽的我也不會啊,你說這不是坑麼?
最後居然還是康納利在我旁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七小時三十九分鐘。”轉頭一看,孩子手上拿着紙筆把一切都理了出來,小半頁寫得滿滿當當,後面幾筆勾出了答案。
記得以前誰說中國參加奧數都是得冠軍外國孩子全部認輸,這不他媽扯淡嘛!
既然如此我們就開始準備,桑榆把五鬼也分成了幾波盯着那船看後續發展,然後我們則是排班開始輪流洗澡休息,準備到時候養精蓄銳偷摸上船…呃,我們倒不是想把鬼道衆給滅了,想的是能把吸血鬼給搶回來順便抓個活口問出聖槍頭的消息就行!
真和鬼道衆幹起來,就算沒有鬼一法眼我們也討不了好!
這些只是我們的計劃,但是真實施的時候卻不一樣——鬼道衆平安登上了海輪,然後全部人都放鬆警惕開始休息之後,那發動機居然壞了!
這自然是桑榆搞的鬼——在沒有鬼一法眼的情況下,五鬼基本上也算是利器了,雖說不能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但是抽冷子把什麼管路電線破壞還是基本沒難度。
只有四五個小時之後,我們已經接近了那停在海中搖搖晃晃的海輪。
卡爾文的遊輪離那船還有一里多就在我們的指示下開始了僞裝——他先是偷偷把救生艇放下來讓我和桑榆、十三上去,再蓋上個黑色篷布在船的一邊;隨後遊艇繞着圈子到了海輪的另外一邊慢慢靠近。他和康納利倆拿着釣魚竿坐在船舷上,活脫脫一對父子半夜出來海釣,旁邊桌子上放着零食、啤酒、飲料,音樂打開了…
果然幾分鐘以後就有人從海輪上朝下面喊話,卡爾文則是和上面很快搭了話——地道的倫敦腔加上那優雅的貴族之態,讓船上的人還真沒鬧懂他究竟是個什麼來頭,只能派人一邊修船一邊監視着…
電影中遇見這種事情可是整個海面一片明亮,但是你別相信了,那其實是背景燈光的效果,真實的半夜海上遇見這種事情都是漆黑一片,船上人要想看見遊輪得把燈光都對着這一邊。而另外一面伸手不見五指,你就算眼皮子底下游泳都沒人能看見你——大片中偷摸游泳潛上敵人的船隻也就這種意思,觀衆能看見但是敵人卻看不清楚。
那叫寫實!
卡爾文一直沒多大動靜,就是有一條沒一條的朝上面拉着魚,還和康納利大聲的笑鬧,應該說已經完全的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我們仨的小船已經從另外一邊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海輪。
十三從篷佈下面偷偷探出頭來,把個繩索朝上面一扔——那玩意兒又是直溜溜的就沿着船體爬了上去!
這難道又說是什麼流星十三式麼?尼瑪,那明明是神仙索好不好?
這關鍵時候我倒是沒趕上問這事,你想啊,十三也算是盧家的人,就算學了那絕活也算是盧家求仁得仁和我嘛關係?最好是丫的認祖歸宗纔好——現在能學習家傳法術也能說是一進步不是?
我和桑榆都抱着同樣的心思視而不見三緘其口,等着一切弄好偷偷摸摸開始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