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吳承恩的說法,他曾經在海上見到了這種奇異的樹,女樹的果實七天成熟,然後就果熟蒂落化成女人,這種女人只有一天的壽命,不需要學習就會說話、會用工具,然後再死亡。一般來說女樹一年中有半年時間在不斷的產生嬰孩,半年則是吸取天地之間的陰氣,每當女樹剛開始產生果實和準備結束果實的時候,都會產出一種赤紅的果實,這種果實生出來的孩子能夠存活半年以上,把所有的東西傳承給下一個赤紅果實中生出來的女人。
我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老婦,果然不錯,她就是這一任的傳承者,但是奇怪的是,她告訴了我另一種現象:這裡的女樹似乎從來都沒有停止過生產,至少她傳承的記憶中沒有這一條!
三棵女樹一共有近七千果實,若是按照七天的規律,那麼隨時隨地這裡的人口數量都在一千左右!
時間過得很快,我眼中的這些女人開始漸漸變老,很多倒在了地上,而另一些食用了果皮汁液的嬰孩則跑了起來,脫下她們的衣物,拿起她們的武器,眼睜睜看着她們死掉,然後推進了樹下那個看起來深不可測的水潭中。
“這就是我們的宿命!”老婦似乎已經看慣了這種生老病死,“無窮無盡的輪迴,無窮無盡的生死,在樹下週而復始,永遠不會停歇!”
“我很想幫助你們,”我很遺憾的說道:“但是我沒有辦法——我找不到一個可能地手段!”老婦咧開嘴笑了起來,那笑聲充滿了一種超然的感覺:“不必了!”
她的聲音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淡漠:“蜉蝣和我們一樣,都只有一天的壽命,我們從出生就在等待死亡,在你們看起來或許很短,但是在我們的母親看來,你們人類又何嘗不是呢?”她所說的母親應該就是那女樹,這樹估計已經上千年的壽命了——我突然覺得她所說不假,在女樹的面前我們人類也不過就是朝生暮死的蜉蝣!
我嘆了口氣:“你能看破,說明你也不是簡單的一個‘女人’,或者是因爲你們所在的位置!”我指着上面的石柱說道:“從那裡上去便是這個天生天養的先天伏羲八卦陣,你們所在的位置就是純陰之位,所以就有了女樹無休無止的生產!”其實我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在吳承恩的書中,曾經說過這些女樹所產生的人沒有靈魂,屬於牲人其中的一種,無情無慾,但是看起來似乎又所不太一樣!
估計也是因爲存在這個法陣中的緣故。
既然沒有辦法幫助她們,我還是繼續我們自己的事情好了——於是我問老婦如何才能從這裡找到一條通路,以便我們向上繼續前進。
老婦細細想了半天才告訴我說,這中間方圓數裡之內的石柱都屬於連接上下的柱子,中間沒有絲毫的縫隙可以通行,若要真的說能向上而去,看來只有中間這根通天樹似乎有着縫隙,也許可以上去。
樹?這一點讓我很鬱悶,原本我一直以爲中間這麼大的一根也應該是石柱,沒想到居然是一棵樹!
“我們就從這棵樹爬上去算!”我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是老婦搖了搖頭,並且告訴了我另一個情況:這裡半塊陸地上生活着女樹族人,但是另外一邊則是生活了另一個種族,它們生活在另一半湖泊沼澤中,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來掠奪女樹族人!
而那個種族正好控制了正中的大樹,要是我們這個樣子衝過去,多半會被他們發現抓住!
老婦說起這對手的時候似乎非常痛恨,她口中那些傢伙長得像人,大小比例和女樹族人差不多,它們人身狗頭貪圖口腹之慾,宛如餓死鬼投胎,世上有翅的除了蒼蠅,有腿的除了板凳,無不想方設法吃進嘴裡。
我從她的介紹中很快猜到了女樹族人的對手,那是犬封國人!縱觀所有的古籍,似乎對他們只有一句介紹:犬戎國,狀如犬!
在《鏡花緣》一書中有着一段關於犬封國的介紹,藉着多九公的嘴說:你看他雖是狗頭狗腦,誰知他於‘吃喝’二字卻甚講究。每日傷害無數生靈,想著方兒,變著樣兒,只在飲食用功。除吃喝之外,一無所能,因此海外把他又叫‘酒囊、飯袋’!
這《鏡花緣》一書雖然是講述着醒世的道理,但是也從一個角度說明了這種生物的貪婪與暴戾——我想若不是女樹族人有着那麼頑強的生存能力,也許早就被犬封族人滅絕了!
看來天地造物果有道理,一方面看女樹族人朝生暮死生命短暫,但是新老交替也極其迅速,這有這種種族才能和那狗頭民共生千年而持續不便的存在!
不過這些都是天地之間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到達上面一層,找到出去的路,當然,要是可以順便完成調查任務就更好了!
聽完我轉述的情況以後,鐵子和鄭曲他們哈哈笑了起來,“劉哥,你也是膽子太小了,一羣兔子大的狗人也怕?——這樣,我們直接衝過去開始爬樹就好了!”“說得好!”鐵子難得的也無所顧忌了一手:“我就不信我捏不死那些丫的!”
“行,你們試試去!”我有時候還真是佩服他們,該小心翼翼的時候總是以爲自己掌握了大局:“想想那些蜈蚣,這些女樹族人一箭就可以釘在石壁上,她們的對手估計弱不了!”
“呃,好像還真是…”鐵子這豬腦轉過彎來纔開始後怕,“那你說咋辦?”“我說毛!”我對此也只能求助女樹族,“看她們有沒有什麼說法!”
老婦人倒是拿出了個辦法,“每隔七天,那些犬封國人都要正面攻擊我們族人,搶奪我們的食物,順便把我們族人殺死帶回去當做糧食,”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其中的淒涼之意溢於言表,“你們若是可以藉機繞道樹邊,那麼就可以藉機爬上去!”
在搞了這麼大半天的悲情之後,終於可以開始轉入正題,“恩,那這個七天,是什麼時候呢?”老婦嘿嘿翻動嘴脣:“正是今日!”
話音才完,突然在女樹之上傳來了鏗鏘的聲音,我和老婦一起擡頭,只見一個女人正站在頂部的樹杈之上,用一塊石頭猛敲着一個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頭骨,“@#%¥&*(&@#!!”
“@#%%&¥!”老婦人回了一句,然後對我說:“他們發現了犬封族人已經開始集合,估計馬上就要來攻擊我們了——你們行動吧,錯過這次又要在等七天了!”
“謝謝!”
老婦人在一羣女人的陪伴下離開,很快這些女樹族人開始了準備,她們拿起長矛弓箭,獸骨製成的匕首,開始結隊向中間出發。
既然時間合適,那麼現在就是我們離開最好的時候——我扭頭一看,那三個傢伙居然還在吃東西!
丫的還真行,就算是語言不通也能叫那幫女人弄來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食物,而且看起來爲了避免再次吃到蜈蚣這種悲劇,這回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屬於植物!
從仨的臉上我能猜到,這件事情多半是林超辦得,要是鐵子能搞定這件事情,估計早就得意洋洋的來找我炫耀了!
其實在我看來,這些女樹族人之所以幫助我們離開,估計多半是因爲食物的原因,我不是沒看過這些女樹族人的食物,她們每一個人雖然一輩子只有早晚安排了兩次用餐,其中一次還是果皮汁液,但是畢竟人數衆多,一頓飯的消耗也不少!
至於說他們弄死我們四個看來也沒有多大可能,畢竟個頭在那裡!
從這個推論上我可以認定她們的智商不低,甚至說這個能夠傳承的老婦人有極高的策劃和戰術能力,我們能夠做的是現在離開這裡,然後把整個事情告訴老爺子,請他定奪!
“嘿,你們三個別吃了,給人家留點——我們得走了!”我吼了一聲,“現在不走就沒時間了!”“嗚,”鐵子塞了一嘴的東西,說話含含糊糊,“吃完行不?”
“劉大哥叫馬上走,肯定是有原因的!”林超居然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他拿着要回來的攝像機,“劉大哥你說咋弄?”
我們四人圍在一起,我隨手從地上拿了根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首先是一個圓,分成兩塊,中間畫了一個點。
我在其中一半上面擺了幾塊石頭,“這就是我們,而中間就是我們的目標!”我拿起另外一塊大時候放在中間,“但是現在我們和那棵樹之間就是它們兩族之間的戰場,所以我們必須繞過去!”
鄭曲用手指了指圓點的兩邊:“走那一邊不都是一樣嗎?”“不一樣,”我斷然道:“這個中心雖然沒有什麼東西,但是陰陽兩分自有道理,我們無法參透其中的奧妙,但是我們可以避開其中的危險!”
“我認爲這一邊是正確的,”林超用手指指陰魚之尾,也就是我們的右手,“陰魚之尾的陰氣凝重,作爲犬封族人因該不會選擇從那一邊攻擊,他們必然本能的會繞開!”
“林超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這次倒是沒有冒功,“只有從這裡走纔會繞開所有的犬封族人到達大樹!”
遠處已經響起了犬封族人嗚嗚的嚎叫、女樹族的鼓聲和叫喊,“事不宜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