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勿謂言之不預
在將這些小部族整合成一個聯盟的同時，溫德就向交易大會那天認識的各個大部族的族長，陸續派出了些使者。
一是傳遞善意，他們這邊大張旗鼓在做的事情，可是蠻不住那些有心人的。另一方面想要深入交談的，自然就是跟進入現實有關的那件事情了。
當一個惡魔部族或者個體，勢力或實力成長到一定的程度。它們就有很大的可能會在冥冥之中，莫名的理解、領悟到進入現實的辦法。就像古樹語風對溫德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遠遠稱不上是秘密。
至少那天在交易大會上轉了一圈後，溫德已經確認了，邪獸人、龍人、星際陸戰隊等大的部族族長，都是有可能接觸到那個辦法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溫德就沒有掩飾自己想法的必要，索性派使者直接把這唯一的要求，向着那些大的部族提了出來。
而得到的迴應呢……卻又寥寥。
“他們應該還是在觀望。”蓬蓬開口說道，“大部分部族派來的使者，都表達出了願意和我們和平共處的意願。但是，對於你的另外一個要求，卻又是統統隻字未提。”
“當然，例外還是有的。”絨絨接口說道，它看了一旁的貞德一眼，笑道：“比如說那天和我們發生少許摩擦的天使，就表示一如那天的商議那樣，會遵從你的要求。除此之外，布魯諾也派來信使說：只要我們願意和他並肩作戰，徹底解決阿卡諾斯和他的邪獸人，他就願意與你簽訂與現實有關的那些契約——不過加入聯盟的事情卻又沒提，我覺得，那位矮人是把我們與阿卡諾斯的衝突，當成了他部族成長難得的契機了……”
蓬蓬、絨絨所說的都不出溫德的意料的。
雖然說能夠接觸到進入現實的辦法，可這並不意味着那些族長就有進入現實的能力。就貞德所說出的情況去看，惡魔想要進入現實，條件是有些苛刻的。不是隨便一個貓啊狗啊的，佈置一下“嗖”的一聲就能進入現實了。
不然的話，以安達利爾之強，又怎麼需要那麼煞費苦心的安排了許多安排，最後依然只有自己一人進入現實呢？
——永遠不要忘了，安達利爾可是統御着十數萬只惡魔的魔王，掌握着一個巨大的帝國。依照普通人類對惡魔的誘惑，給它們實力帶來的飛快提升。但凡有一丁點的可能，安達利爾又怎麼會錯過增強自己部族實力的方法呢？
可話又說回來，進入現實的要求雖然苛刻，但也並不意味着絕不可能。雖然機會不大，但只要成功一次，收穫將是斐然的。
所以讓那些知道進入現實辦法的惡魔，平白放棄掉這一機遇，徹底的斷絕掉它們在這方面的念想。
大部分的惡魔會覺得心不甘情不願，不也在情理之中嗎？
溫德就不覺得意外，只是問道：“那麼阿卡諾斯那邊呢？”
依照上回交易大會結束，阿卡諾斯在溫德返回途中派兵伏擊的德行，溫德其實是沒有通知他，傳達善意的必要的。那樣的事情放在兩個惡魔部族的身上，大打出手開始戰爭都是大有可能的。
可溫德在考慮再三之後，還是向邪獸人的部族派出了使者。
他內心的真正想法，其實並不是在乎邪獸人的反應。不過是在利用這樣的舉止，向其它那些惡魔部族表達一種態度罷了。
——裡世界終究是屬於惡魔的，召喚師在這裡註定只是過客。
就算溫德計劃所想的一直都很順利，一個由各個大部族參與的聯盟真的建立了起來。溫德也不大可能會成爲絕對的主導者——那樣的做法太耗費時間，而且收益與付出還不成正比——千萬不要忘了，那樣聯盟對召喚師而言唯一的存在意義，就是儘可能的杜絕惡魔進入現實這一現象的發生。而具體到那個部族地盤更大，那個部族獲得更多的好處這樣的事情……對召喚師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相反的，保持相對中立的立場，公允的態度，在惡魔部族衝突時置身事外，只在必要時進行協調，反倒更能掌握住那個聯盟……
所以，溫德並不想給其它那些部族留下一個“睚眥必報”的印象。
雖然說，就內心裡的真正想法，溫德是很想給阿卡諾斯與它的邪獸人一個深刻難忘的教訓的！
溫德的心思從沒有在朋友面前掩飾過，看着他雙眼都更亮了幾分，蓬蓬不禁低低笑了起來。數秒後，卻又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倒有點奇怪，阿卡諾斯在見到我們派出的使者之後，反倒大叫什麼：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混蛋，我一定會給你們個好看！之類的話……”
溫德皺了皺眉頭，“這話是怎麼說的？”
“我也覺得奇怪，所以這兩天專門打聽了一下。”蓬蓬答道，“結果受到的消息讓我很是吃了一驚——你們知道嗎？在交易大會的那天，阿卡諾斯在返回的途中……似乎也遭到了襲擊！”
“它們也遭到了襲擊？”溫德難以置信的重複了一遍，忽然間明白了，“那個白癡覺得是我們做的？”
“確實如此……”蓬蓬苦笑了起來，“反正從我受到的消息去看，那邊已經肯定襲擊它們的是召喚師了。因爲一些惡魔忽然出現，忽然消失這樣的情況……是隻有召喚師才能夠做到的？”
“這點你能夠肯定？”溫德可從不知道如今的長安除了他與程曦之外，還有別的召喚師存在。
“這可不好說。”蓬蓬搖了搖頭，“但從我聽到的消息去看，阿卡諾斯那邊似乎是很肯定的。”
“這樣啊……”
聽見了野豬人的回答，溫德反倒收起了最初的幸災樂禍，沉吟了起來。
阿卡諾斯惡人先告狀的可能是有的；可同樣的，他與邪獸人之間的那次衝突，被人利用的可能也同樣存在。
雖然說，邪獸人這種特殊的惡魔，在整個長安都號稱只此一家別無分店。但是對於召喚師而言，只要有心的話，弄到一些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話。
——如果不是昨天剛從程曦那邊聽到了通緝的通報，得知了有那樣幾個召喚師的存在，並還大有可能會來到長安的消息，溫德未必會想到這些。
可他既然已經知道了，就由不得會再深入的考慮一些。就又想到了傳聞裡阿卡諾斯的性格——它是個粗魯的傢伙沒錯，但也因此從不會掩飾自己所作下的事情。同時，交易大會那天，城隍董浩還有提醒過溫德，矮人與邪獸人之間之所以會打的不可開交。固中原因縱然有它們兩個部族往日的恩怨在裡面，可另一個大部族首領魔女卡莎，也是暗中出了不小力氣的。
這樣一想，溫德反倒覺得他被伏擊的那件事情，陰謀的意味忽然重了起來。
雖然對阿卡諾斯相當的厭惡，當溫德卻更討厭被讓刀子去使還猶不自知……
“在想什麼呢？”忽然間貞德伸手握住了溫德的右手，關切的問道。溫德不由的笑了，搖搖頭言不由衷的道，“沒什麼大事。”卻又在沉吟了一下後，對蓬蓬說道：“之後幾天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到魔女卡莎那個部族那邊，我想知道她最近都幹了些什麼。”
蓬蓬雖是不太理解，可還是點頭應了，溫德就又補充道：“最好也與城隍那邊多做些接觸。我覺得他或許能夠給我們提供些幫助也不一定。”
“沒有問題。”蓬蓬點點頭，卻又道：“可阿卡諾斯那邊我們該處理？我聽到消息說，它們最近正在積極準備，想要給我們個深刻的教訓呢。”
“它們都和矮人打成那樣了，還顧的上我們？”溫德有些啼笑皆非，“我一直覺得，我們沒有立即去找它的麻煩，就是它們的大幸了！”對邪獸人的“自不量力”感到無語，可溫德的決定倒也不算激進，“上次戰鬥不是最後還抓了點俘虜嗎？我記得裡面還那麼兩三隻邪獸人的……給它送過去，看看那傢伙會怎麼說。”
“如果它們還是認定是我們呢？”
“那就只好打的它不敢再去懷疑了！”
溫德大笑了起來，又看向絨絨，“還有你剛提到的那個部族，也是同樣處理。”
囂王之前所說的那個部族，是就在溫德他們東面不久的一個部族。大概是在那隻大青蛙被琪露凍成冰塊之後，趁機崛起的。它們壯大速度很快，雖是還不如邪獸人讓那些大部族，可勢力讓人無法忽視了。
而且相交於那些大部族，它們周圍缺少明顯的制約力量，就一向顯得很有進取心——尤其是在近期吸收了之前被溫德打殘的地獄犬之後，它們的擴張勢頭就愈發明顯了幾分。
可就在它們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一件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溫德他們這個聯盟的成立，一下子打亂了它們的規劃。加入聯盟的這些部族，一盤散沙的時候，那個部族當然不會放在眼裡。可當聯盟形成之後，那個部族卻又無法忽視。
於是，溫德雖是沒有向它們派遣出使者，它們倒是主動派了人過來。
溫德現在跟絨絨說的就是這事，“告訴它們我只在乎現實的那些事情，對它們的存在、地盤什麼的沒什麼興趣。如果它們知趣的話，我願意跟它們和睦相處。可要是還不肯死心，絕了向這邊擴張的念頭，那也別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頭，勿謂言之不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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