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召來 二十二、堅持、信任……以及同伴!
對於這羣上帝的使者天使們而言,沒有什麼事情比侮辱的主還要更加嚴重的了。哪怕是溫德罵他們是鳥人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所以溫德話聲未畢,這些天使就都各個變得義憤填膺,憤怒不已。看着溫德身邊出現那些使魔,不待爲首的能天使號令,天使們就在一陣“鏗鏘”的金鳴聲中分別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費南德陰沉着臉瞪了溫德數秒,又道:“喬治、里昂,你們先退出序列。我准許你們各自挑選兩名護衛,去向哈雷恩大人如是稟報!另外……如果始終我們沒能回去的話,還請你們直言,請哈雷恩大人發動‘聖戰’!”
另外手持着法杖的權天使立時退出了陣列,雖然他們的位階要比大天使高出一階,但因爲寓意以及位階的緣故,他們反倒沒有大天使善戰。在天使的隊列當中,他們一般而言是作爲法師、輔助性角色而存在的。
在天使陣列當中也比較少見,費南德讓他們退出未必沒有保全他們的意思。
隨着兩位權天使的退出,又有兩位大天使及天使跟着退出了戰鬥序列。看着他們一步步先後退去,溫德只是在冷笑,小聲對琪露暗示着:“琪露,你能幫我把最前面那個混蛋給纏住嗎?”見琪露挺着一對蚊子包自信滿滿的應道:“沒有問題!”他跟着就把手往前一伸,就要把技能使將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叱突然響了起來,“夠了!你們都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吧!!”卻是之前一直在沉默的貞德,忽然出聲插入到了雙方的陣前!
她甫一出現,便先出手攔下了費南德及另兩位天使的撲擊,跟着又轉向溫德這邊,用神術將飛出的琪露不動聲色的推了回去。她腰間的長劍已然出鞘,臉上也罩着層猶如寒霜的薄怒。
“你們都聽我說好嗎?”
貞德立在陣前輕聲說着,溫德見到她的身影之後,心裡咯噔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他剛剛怒意上涌罵對面那些鳥人,痛快固然是痛快了,可似乎是一不留神裡,就把貞德的信仰一併嘲諷了進去。
思及這裡,溫德的怒意稍有平息,對貞德稍感到了絲歉意。
這個時候,貞德又正巧對溫德說道:“溫德你不要莽撞,稍微冷靜一些吧!”
溫德就答道:“對不起貞德,我剛剛那些與你信仰有關的話,我只是一時裡氣急了而已……我本身並沒有侮辱你信仰的意思,抱歉,希望你能夠理解。”不等貞德答話,溫德又將目光轉到了後方的費南德身上,語氣也重新堅定了起來:“不過我依然堅持,惡魔絕對不能進入現實。魔王不可以,神祗也不行!那裡本來就只屬於人類,正如這裡纔是惡魔的家園一樣!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他頓了一下,向着貞德伸出了右手,“當然,因爲你我身份上面的差異,你不能夠認同我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他的右手上有光芒綻放了起來,那是與簽訂契約時相近,但作用截然相反的,專門用以解除契約的紫色光芒,“所以呢,雖然和你在一起時我很開心也很榮幸……但是……我依然尊重你的選擇。”
對於溫德而言,這樣的做法委實不能說是個好選擇。貞德對他來說,無疑是相當重要的,在接下來的計劃當中,需要少女的地方也有很多。如果可以的話,溫德當然是希望少女能夠一直的留在他的身邊的。
可是,該怎麼說呢?
雖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衝動以及憤怒,可溫德終究還是把話說到了眼下這個地步。既然談及了“惡魔能否進入現實”這個問題,那他就絕對不可能鬆口。他之所以那麼痛快答應成爲守護者,不就是不想再讓類似安達利爾的事情發生嗎?
恩……雖然說善良的惡魔並不一定會做出那樣的慘劇,但是他們一旦進入,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卻又是誰都無法預料的。
這就似一隻老虎,就算它本身沒有吃人的意思,也不適合在人類社會裡面活動。
因爲彼此間的差異,實在是太過於巨大了。
——惡魔入侵現實……影響現實……被崇拜和利用……現實於是隨之被破壞……
加上惡魔的道德觀和人類是不同的,哪怕是善良的惡魔,也很有可能造成嚴重的破壞。而另一方面,人類驟然得到力量,所造成的結果同樣是難以預料的——雖然這話由身份爲召喚師的溫德去說,未免有些自大以及諷刺——但總部所記載的資料當中,這樣鮮明的例子卻也不在少數!!
所以溫德就覺得,與其發生了這樣事情再去彌補,倒不如打最初就直接不允許惡魔進入現實!手段也許是粗暴了一點,但也唯有這樣纔夠乾淨利落!
就像一句話說的那樣:上帝的歸上帝,撒旦的歸撒旦。
次元之間的牆,還是不要打破比較好。惡魔就好好的呆在他們應該待的地方吧!!
這是溫德心中的所想以及顧忌,也就成爲了他所堅持的底線絕對不會退讓。
哪怕……是因此而與貞德分道揚鑣……也是同樣如此!
對於這樣的選擇溫德並不後悔,但是他也同樣清楚,因爲他的衝動,魯莽的選擇……造成了眼下這樣的局面,等於是將少女架在了他與天使之間烤着,等於是在硬逼着貞德去做出個選擇……
而這一切,對於少女而言,顯然是不公平的……
所以在沉默了一兩秒後,溫德又苦笑着再次對少女道歉道:“對不起,貞德。這樣的情況本來並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他想要解釋,卻又發現根本無從說起,只得重重嘆了口氣,最後說道:“……我很抱歉。”
溫德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相當出人意料的,不僅天使們感到了驚訝,就連蓬蓬、琪露他們也有意外萬分。艾瑪甚至當場就不依的大叫起來,“笨蛋,笨蛋!你在胡說什麼啊!還不趕快把話收回去?!”又急急對貞德表態:“姐姐不要聽這個笨蛋胡說!我可沒有要跟你分開的想法啊!!”
蓬蓬同樣也想勸說,可想了想後,卻只化成了重重的一聲嘆息。
在衆人的目光裡,貞德沉默了數秒,忽然慢慢向溫德走來。隨着少女的靠近,溫德心也一點一點的提了起來,可目光依然堅定,想法始終不曾動搖。
貞德與他面對面站着,也慢慢伸出手來。少女捉住了溫德的手,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那並不是他散發着紫色光芒的右手,而是溫德垂在一邊的左手。
這個結果真是讓溫德大感意外,暫時裡甚至產生了絲迷惑,然後……他又看見,臉上一直帶有怒色的貞德,在突然間笑了起來。
恰如春風拂面。
溫德又聽貞德微笑着道:“溫德,你的想法我能夠理解。而且,在這一點上……我和你的立場是一致的。你的世界不應該有我們的身影存在,所以賭氣的話就不必再提了吧。”
“呃……”接連的意外讓溫德有些不知所措,可他還在堅持道:“我可不是賭氣才這樣說的。”
“當然。我能理解你對與這點堅持。只是……”貞德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又問道:“你在說這些話之前難道就沒有想過嗎?在這樣全是惡魔存在的交易大會裡,公然宣稱我們有侵入現實的方法。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太閒了,所以想給你自己找些事情去做呢?”
“呃……”少女難得的打趣讓溫德頓時尷尬了起來,他的堅持與怒意徹底的煙消雲散了,“我完全忘了……當時我只是非常生氣,壓根就沒有想這麼多……”溫德有些心虛的解釋着,急急四下張望起來。
於是……他就看到一些古怪的場面。
他、他的使魔還有對面那些天使,都被一層淡淡的光膜籠罩在了裡面。圍觀的惡魔都在古怪的望向這邊,最近處大會的主辦方,一些陸戰隊員、龍人以及金錢幫幫衆都站在光幕前。他們看樣子是想衝入進來,可又似乎是怎麼努力都無法做到。
而且站在這裡,溫德也壓根聽不見外面那些惡魔的話語聲。
“這是……”他有些疑惑。
“我做出來的結界,它可以禁止人員出入,並可以屏蔽聲音。”貞德在一旁解釋着,跟着又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我見機夠快,我真想不出這場面你該怎麼樣收場。”
“了不起就全乾掉了!”這可真就是賭氣的話了,溫德自己也明白,於是跟着笑了,向着貞德真誠的說道:“抱歉,沒有想到又給你添麻煩了。”
“你給我添的麻煩可不止這麼一點。居然敢那樣嘲笑我——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的生氣?”
“我並不是有意的,那只是氣話而已。雖然對於你的信仰沒有太多認同,可我也並沒有嘲笑的意思。”溫德說道:“如果你覺得冒犯的話,我可以道歉……”
“我知道你是無意的,不過我也希望這樣的事情,就這一次,可以嗎?”
溫德認真答道:“我保證!”
“那麼我就原諒你了。”少女微笑着說道,在溫德長出了口氣的同時,笑容卻慢慢地從她臉上收斂了乾淨,她注視着溫德,認真的說道,“不過,溫德……你還欠我一個道歉,我希望能夠聽你認真的說出來。”
“呃?”對於這個說法溫德渾然沒有頭緒,不是說原諒他了嗎?他試探的問道:“是你的信仰……?”
“不,不是這個!雖然說你的無禮言辭對我來說確實是種冒犯,可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貞德打斷了他的說辭,臉上漸漸怒意浮現了出來,“我是說你剛剛的表現!我視你爲信任的同伴,可靠的戰友,甚至可以生死與共……而你呢?居然因爲這樣的事情就對我產生了懷疑?就想和我解除契約?難道我在你的心目當中,就是這麼的不可靠嗎?!”
“不……我只是不想讓你感到爲難……”溫德艱難的辯解道。
貞德卻大聲回道:“可你的做法已經讓我感到爲難了!”
“我……”溫德還想再說什麼,卻又慢慢的低下了頭去,“對不起。”他先是小聲說道,跟着又大聲重複了一遍,“我很抱歉,那樣做法並不是我的本意。事實上,我是很希望能你在一起的。”他手上的紫光慢慢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光芒,“雖然也許是晚了一些。不過我還是想再問一次:貞德,你願意成爲我的同伴嗎?我想要守護我的世界,讓它免受惡魔的傷害。我需要你的幫助,能不能你的力量再次借給我呢?”
“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意志,我向你保證。”
貞德微微笑了起來,然後用力握住了溫德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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