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三人忙碌的時候,我們也沒閒着。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寄託在那幾個唯利是圖,並且貪得無厭的傢伙身上。釋小路,是一個自稱“挖人祖墳”的高手。據他自己說,還跟少林寺的方丈有那麼半分關係。這個釋姓,還是人家死乞白賴非要贈於他的。至於他本來的姓名,他沒有說。
“到時候我跟在他們身後進,你們跟在我身後,拽着這根繩子就行。”釋小路很俊,俊得我分不清他是男人還是女人。要不是他那粗獷的嗓音,你光看他的面相,一準以爲他是個妹子。此時他正拿着一根小拇指粗細的繩子,放在手裡繞着圈兒對我們囑咐着。
“爲什麼呀?”侯爽爽看着那根在釋小路手上不停變幻着各種繩結的繩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們的膽子也忒大了,摸金校尉是敢順便去請的麼?你知道人家在打什麼主意?他們可是連死人的錢都敢拿的主,萬一把你們誆騙下去,沒準連你們的金都給摸了。偌大的古墓,多幾具屍體出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吧。”
“再說了,你們真以爲但凡是盜墓的都是摸金校尉?很多人充其量就一盜墓賊,土夫子。稱呼那些個貨做校尉,還真擡舉他們了!”
釋小路提起那些盜墓賊們,是一臉的不屑。那種感覺是怎麼樣的來着,就好比大家都在一個系統工作,他是正式職工,其他人是臨時工打雜的一樣。
“還有啊,到了墓室,你們要拿東西就快。我會在東南角點上一支蠟燭,蠟燭亮你們儘管下手。蠟燭要是熄了,不管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就算它價值連城,你們也要給我放回去。”釋小路說起這個,臉上少了一些玩世不恭,多了一些慎重。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不是去盜墓,而是去考古。東西再好,我們也不會要的。”我摸了摸鼻子對釋小路解釋起來。
“瞭解。你們是打着考古名義的盜墓賊,這個我懂。對外我就說你們是考古隊的,而我則是你們請來的嚮導總可以了吧?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挺謹慎的。”釋小路將打好了繩結的繩子盤在腰間,堅持認爲我們就是一夥盜墓賊。只不過,是一羣有點文化的盜墓賊。
“那個,聽你說了這麼多,我們要不先把價錢談談?”對於這個自動請纓的土夫子,我心裡總覺得不是那麼靠譜。
“價錢?拜託這回是你們走了狗屎運好不好。正好我有事要去把魏高陵的內部結構圖給描繪下來,正好和你們順路而已。你們下去到底幹什麼我不管,到了下面我去幹什麼你們也別管。我會沿路帶你們轉一圈,遇上合適的東西你們儘管拿,我保證不眼紅。”聽我談錢,釋小路一副很傷感情的樣子在那裡對我說道。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你別告訴我,你其實是盜墓界的活雷.鋒!”我明顯表示了對他的不信任。
“這,過來過來。讓你們這羣鄉下人開開眼。”少年心性的釋小路咬了咬牙,一把將我們召集在一起,然後從懷裡掏出一面古舊的腰牌來很是自傲的說道。
“摸金令?真的假的?”看着腰牌上的幾個字,我好容易才把它們辨認全乎,於是看着一臉得意的釋小路問道。
“這個還能有假?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回要不是我趕上出師大考,需要獨自進魏高陵找到一處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並且將地形圖描繪出來,哪會便宜你們?你們還真把摸金校尉不當乾糧呢?以爲隨手撈一個就是?”釋小路見我在質疑他,尤其是在質疑他手上的那面腰牌,顯得十分氣憤。這就和一個小孩子,好不容易得了一塊糖果,完了旁人對他說這種糖他們家狗都不吃一樣。
“你們也畢業考啊?說來聽聽。”侯爽爽對人家的出師考比較感興趣的樣子,上前扯了扯釋小路的衣袖子問道。
“不考試就出不了師啊,不出師這面腰牌就不會屬於我了。爲了這面腰牌,這次我一定要成功。不過人多力量大,又正好聽見你們在議論摸金校尉,我這才找了你們。不過看你們的面相不是什麼兇殘之輩,我決定這次就和你們合作了。”很明顯,人家是看在隊伍裡有兩個妹子的情況下才最終合作的。要是我們4個都是一水的男人,就算坐在茶館裡說破大天去,人家也是不會上前自薦的。
隨後的幾天時間,釋小路天天準時到鄉政府旁邊的招待所裡找我們。然後將墓室裡的一些禁忌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給我們說了個大致,而爲了證明我們幾個不是一無是處。我也小小露了一手,一道役雷咒將從眼前招待所門前的一棵歪脖子梧桐給霹爛了。這也算是我們互相增進了解的一個小插曲吧。
一禮拜之後,我終於接到了那個期待已久的電話!
“老闆呀,事情都準備好了,你們過來吧!”出於謹慎,我們彼此沒有通報姓名。那兄弟三個稱呼我們老闆,而我們則是稱呼他們老大二老三。
“都準備好了?我們馬上過來。”說話間我將桌上描好的符咒整理好放進身上穿着的迷彩作訓服裡,然後對屋子裡其他人示意了一下。這種帆布做成的作訓服,在關節處都加厚了一層,而且衣服上口袋也多,很適合在一些需要摸爬滾打的環境裡穿着。這也是釋小路強烈建議我們穿着的衣服。
在鄉里租了兩輛邊三輪之後,我們五個人就向目的地出發了。順着鄉村間的土路顛簸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我的尾椎骨差不多都麻木了的時候,我們終於看見正在路邊等候着的老大他們。
“老闆,怎麼多了一個人?”老大等我們下車之後,看着釋小路問道。幹他們這行的是最謹慎的,因爲他們也不知道,前一刻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合夥人。轉個身會不會變成條子,或者是道上準備黑吃黑的主。他們不單要提防白道,同樣也要提防着黑道。
“哦,這是我的表弟。這回死活要跟來見見世面!”我一把將釋小路拉到身邊,摟着他的肩膀對面色不善的老大他們解釋道。
“老闆,你可不敢到處宣揚。這事兒可不是什麼光彩事情,你要再這麼地,我們之間的合作就只有到此爲止了。我們兄弟三個,可不想後半輩子吃牢飯。”老大對於我自作主張在隊伍裡多加了一個人很是不滿。
“是是是,這次是我的不是。這樣,咱們就帶他下去溜溜。他和我們一起下去,一起回來。保證壞不了事。這麼的,我給三位再加1000塊錢。”見老大有撂挑子的想法,我趕忙上前做着保證道。
“多個把人也不是不行......”老三聽我願意加錢,語氣當時就鬆動了。
“我加2000,這事就這麼定了成不?”我趁機把價錢又提高了1000,我就不信他們會和錢過不去。
“成!老闆是個痛快人,加一個人就加一個人吧!”老三聞言不等老大開口,一拍大腿從燈草手裡接過了鈔票將事情應承了下來。
“老闆們都吃點喝點,然後在屋子裡找個地方眯一覺。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了我們就下去!”進了那間外表看起來沒有變化的土磚房,拐進了裡屋老大指着腳下那個一米見方幽深的盜洞對我們說道。
“挖出來的那些土呢?”我看了看還算保持住了整潔的屋子,有些詫異那些土都上哪兒去了。
“這屋緊挨着一片林子,我們把土運到林子裡去了!老闆放心,那片林子裡平常一個人影都看不見,把土扔那兒穩妥得很!”老大推開窗戶,指着距此不遠處的那片林子對我說道。
“你辦事我放心,要不咱一起吃點兒?”看着放在牀上的塑料袋裡的饃饃和牀下的那幾箱子礦泉水,我扔了一個饃饃和一瓶子水到侯爽爽手裡,然後對老大他們說道。
侯爽爽藉着擰礦泉水蓋子的時候,迅速的按了一下自己右手小拇指上戴着的戒指。一枚髮絲般粗細的銀針從戒指裡彈了出來,在饃饃和水裡各自試了一下。大約過了30秒,侯爽爽拿起饃饃咬了一口,她向我示意食物裡面沒有毒。
“一起吃點兒吧?”我不露聲色的拿起一個饃饃大咬了一口,再次向老大他們發出了邀請。
“不了,我們吃過了!這個把禮拜可把我們兄弟累慘了,趁這個機會我們補一覺。老闆你們就在這屋將就一下,我們睡堂屋。有時就喊我們啊!”老大點了一支菸,眼角閃過一絲疲憊來對我說道。看樣子,連續一個禮拜的高強度土石方工作,真的把他給累着了。
“晚上幾點?”我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追問了準備出屋的老大一句。
“10點吧,這裡的人睡得早,大概9點村子裡就都熄燈了。我們多等一個小時,等周圍的人都睡熟了,再下去!”老大打了一個哈欠,將手裡的菸蒂扔到腳下踩滅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