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微和宮暮雲走在前面,邵思崖和阿武走在後面。
看着前面那如膠似漆的一對,邵思崖的眼神就開始變得有些明滅不定。
宮暮雲有了心儀的人,這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現在,宮暮雲居然還對這個丫頭如此的體貼,這自然是再一次讓他大跌眼鏡。
依照他對宮暮雲的瞭解,這貨可是一個典型的不解風情啊!
怎麼,忽然之間,就開竅了?
邵思崖心裡很不是滋味,宮暮雲開竅了,但是,讓宮暮雲開竅的那個人,卻是他看上的啊!
邵思崖很糾結,非常糾結,看着顧念微跟宮暮雲比肩而行,他心裡就堵得難受。
這短短一天的時間之內,顧念微雖然說話很少,但是,這並不妨礙邵思崖對她暗中觀察。這一番觀察下來,邵思崖竟是吃驚的發現,顧念微所懂的東西,與他竟是不相上下。
身爲逍遙閣的閣主,邵思崖一向眼高過頂,而今好容易遇到一個自己能夠看上眼的,結果,卻特麼的是朋友的意中人!
邵思崖眼神閃爍,這個胡,他是劫呢?還是劫呢?
邵思崖抿着脣角笑了笑,心裡便是有了主意,管它三七二十一,只要宮暮雲不在顧念微身邊,自己就去截胡!
如果顧念微喜歡上了自己,那麼宮暮雲也沒有辦法吧?
邵思崖很不厚道地笑了。
一旁,阿武很是詫異地看着邵思崖,眼底露出了一絲濃濃的疑惑,主子這是吃錯藥了?發神經了?好好的,他鬼笑什麼……怪瘮人的。
四個人重新回到山腳下的時候,車伕正所在車上打瞌睡,看到幾個人下了山,眼中露出了幾絲驚喜之意,隨即砸吧着嘴,連聲說道,“幾位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再晚點,這夜路,就不好走咯!”
四個人臉上神色淡淡,誰都沒有說話。
阿武識趣地上前,將馬車的簾子打開,讓宮暮雲、邵思崖和顧念微上車。
只是,他這車簾子纔剛掀起來,從車廂內忽然就竄出了一道人影,這一道人影好似鬼魅,直取阿武的咽喉。
阿武瞳子瞬間大張,身形疾步後撤,與此同時,宮暮雲已經是一把將顧念微給扯到了身後,手掌一揮,便是將那道黑影彈飛出去。
今天,他帶着顧念微出來,是不是沒有看黃曆,怎麼出了這麼多的狀況?
那人被彈飛落地,從周圍的樹林裡,忽然又冒出了更多的黑衣人。
宮暮雲臉色沉鬱,如同烏雲密佈。這些黑衣人,跟之前在崖底他們遇上的那一波,似乎是一路的。莫非,這些人是在接應那些人?
只是,這些人可能做夢也想不到,那些人已經被邵思崖的化骨水,化成了一堆黑灰。
“大爺,我是被逼的,都是他們逼我的!”車伕一看這架勢,已經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只不過是個車伕,出賣點兒勞力,換點兒銀子花,怎麼就這麼衰,遇上了這麼多來路不明的人……
車伕覺得,自己就不應該貪財,之前拿了那麼多的銀兩,一溜煙地跑了,多好!
宮暮雲垂首看了這車伕一眼,薄脣微微一勾,“的確,是他們逼你的。現在,你沒有用了,可以去死了!”
宮暮雲手掌一揮,一道疾風掃過,這車伕的脖子便是瞬間被割斷。
這個車伕,剛纔差一點就害死了顧念微!
如果沒有阿武去打車簾子,顧念微就這麼貿貿然的上去,憑着顧念微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還能有活路?!
所以,即便這個車伕是被逼的,他也該死!
宮暮雲出手很快,等顧念微回過神來的時候,那車伕已經是大瞪着雙眼死得不能再死了。
宮暮雲看都沒有看這個車伕一眼,而是直直地盯着那些黑衣人。
這些人,人數並不多,按照他對影煞樓勢力的估算,如果將這些人全部都留在這裡的話,影煞樓的餘孽,差不多也就清剿徹底了。
“你們好大的膽。”宮暮雲薄脣輕挑,眼底帶着一絲絲的冷意與邪肆。
這一聲,聲調並不大,可是聽在那些黑衣人的耳中,卻是讓他們不寒而慄。
對面的男人是誰,他們心裡很清楚,正是因爲清楚,才臨時決定伏擊他,以除後患,爲自己的同伴們報仇!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計劃的很好,卻因爲自己實力不濟,被對方輕易地擊潰。
黑衣人相互瞧了瞧,眼底露出了深深的忌憚,腳步輕移,就想要離去。
然而,便在這時,邵思崖卻是輕呵一聲,“想走?有那麼容易嗎?”
邵思崖的笑容,有些邪氣,在這暮色裡,就像是一朵張揚的罌粟花。
伴隨着邵思崖的笑容落下,阿武已經是退後幾步,站在了這些人退走的必經之路上。
顧念微擡手摸了摸鼻子,暗暗地給這些黑衣人點了一根蠟。這些人遇上宮暮雲或者是邵思崖其中的任何一個,都難有活路,現在,一下子遇上了倆,這不是妥妥地找死嗎?
顧念微默不作聲地朝後退了兩步,將戰場留給了那兩個變態的男人。
邵思崖和宮暮雲也是默契十足地相視一笑,隨即毫無徵兆地就開始朝着這些人黑衣人攻掠而去!
這兩個人向來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兒,如今這般攻掠而去,這些黑衣人完全沒有任何逃命的機會。
在這一片混亂中,一個黑衣人忽而就將目光瞄準了顧念微。剛纔顧念微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他們可是看到一清二楚宮暮雲對顧念微可是寸步不離的,這足以可見,宮暮雲對顧念微那是相當上心!
只要能夠制服這個丫頭,他們也就有了活命的機會!想到這裡,這個黑衣人刷的一下調轉了方向,轉向了顧念微!
顧念微本來正優哉遊哉地躲在一旁看戲,一邊觀摩邵思崖和宮暮雲那精彩紛呈的功法,一邊揣摩兩個人的招式,冷不防有人朝着她攻了過來!顧念微嘴角抽了抽,隨即咧着嘴笑了笑。
顧念微笑容很美,那個朝着她攻過去的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好像忽然之間就陷入了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中,無法自拔。
等他意識到自己不對勁的時候,顧念微的手已經是扭斷了他的脖子。
“呵呵,以爲我是軟柿子?”顧念微邪氣地挑着脣角,在黑衣人嚥氣的最後一刻,咧着嘴,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黑衣人覺得,顧念微的笑容很美,但也很冷,讓他瞬間就冷到了骨子裡,接着,整個人都沉入了黑暗之中。
顧念微從袖攏間掏出手帕,意態閒散地擦了擦手,目光便是再次微微眯起,看向了邵思崖和宮暮雲。
不過須臾之間,這兩人已經如同砍瓜切菜一樣,將所有的黑衣人給收拾完畢。
直到這一刻,宮暮雲的眼底才露出了一絲別樣的笑意。這些人今天在這裡伏擊他,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一個將其趕盡殺絕的機會!
宮暮雲回身,緩步走向了顧念微,而邵思崖則繼續毀屍滅跡。
重新打開馬車的車簾,不過,這一次,宮暮雲先上了車,在經歷了剛剛的變故之後,宮暮雲不敢保證,這車上是否還會有其他的陷阱。
確定馬車裡面是安全的,宮暮雲這纔回首,將顧念微給拽進了馬車裡。
“阿武,趕車!”宮暮雲隔着厚厚的車簾,毫不客氣地吩咐道。使喚起阿武來,宮暮雲竟是比邵思崖還要理直氣壯。
果然是王爺,屬螃蟹的,到哪兒都是橫着走啊!
對此阿武倒是沒有反駁,一躍坐在馬車的橫樑上,打馬揚鞭,驅車而去。
阿武是一個合格的小廝,不僅身手不錯,爲人還很機靈,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時候該裝瞎!
馬車一路疾馳,剛進城門不久,城門便是關了。
宮暮雲直接吩咐阿武,“先去丞相府。”
今兒,他把顧念微帶出去了一下午,也不知道顧成林到底會怎麼想。
宮暮雲眼神明滅,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卻是帶着幾絲意味不明。
阿武嗯了一聲,調轉方向朝着相府而去。此刻的相府裡,碧兒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而沈默晴也已經來詢問過不下十次。
這一下午,碧兒沒有看到顧念微,去沈默晴那裡問了一次,之後,沈默晴就派人出去找。這一下午,別說是顧念微的人影,就是顧念微的消息都沒有一絲一毫。
沈默晴真心害怕顧念微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走了!畢竟,對這個相府,顧念微可是沒有半分感情的。
因爲擔心顧念微偷偷溜出去會受到丞相的責罰,兩個人雖然着急,卻不敢告訴顧成林。這種焦灼,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掌燈時分,宮暮雲和邵思崖將顧念微送到了相府大廳的時候,纔算是消退了下去。
還好,顧念微沒有事,還好,顧念微回來了。
沈默晴在看到顧念微的那一刻,心纔算是徹底地放了下來,而顧念微卻不知道,她消失這一下午,不明真相的一些人是如何爲她擔驚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