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知道,當世,她在意的人越多,就再也無法擺脫這裡,離開這裡了,可是,她卻開始慢慢轉變心態,開始甘之如飴。
但她卻依舊知道,她內心一直有一塊角落,是屬於她的世界,她的原則,她的秩序。
“最讓我意外的還是璋兒這小子,”王謙笑道:“我原以爲他絕不會答應我們走,或是他也要跟着,他竟然如此理智。倒叫我好生意外。”
“璋兒很理智,怎麼到了你口中就成了意外?!”路遙道。
王謙聽着像是彷彿聽到了笑話,他似笑非笑道:“路遙,你還真是……”識人不清。
那個小子,有時候看她的眼神,狂熱的令他心驚,恨不得時時護在懷中的,可卻真的令王謙沒想到,他竟一點也沒有提出異議。
也許,他是真的錯看了她與馮璋的理智。
路遙是不知馮璋偏執,而他一直以爲馮璋的心態有點病態,也許他是真的錯了。馮璋不是想要控制路遙,而是珍惜。
若非因爲偏執到極處,而又珍惜到極處,他怎麼會沒有異議。
如此一想透,反而讓王謙放了心。
馮璋有所顧忌就好,至少這世間有他最最在意之人,他哪怕再發瘋,也絕對不會做的太離譜。
這樣一來,就有了底線,就是真正的剋制了。這叫原本有點憂心忡忡馮璋心態的王謙,終於有了點開心的感覺。
“既然決定要走,宜早不宜遲,明天就走吧……”路遙道。
“你這麼急?!”王謙笑道。
“既然逃不了,既然決定一定要去做,就不能再婆婆媽媽……”路遙道:“我不想拖泥帶水,早點去西北看看也好。”
“好,我明日就準備馬車,我們早早出發……”王謙笑着道:“天將大旱,可惜我不會求雨啊……”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好徒兒,求雨這種事,你定會吧……”
“你都不會,我也學不了啊……”路遙斜睨他一眼,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的底牌。”王謙道:“你這麼急吼吼的要去西北,叫我覺得萬分古怪……”
路遙嘴角抽了抽,道:“明目張膽,拙劣的試探手段。這麼直白,連掩飾也懶得掩飾嗎?!”
“就看你肯不肯說了……”王謙笑眯眯的道。
“我還沒問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會求雨呢?!”路遙道:“你這麼本事通天,竟連神棍最基本的求雨也不會?!”
王謙淡笑不應,只道:“你如此篤定,看來是會了?!”
路遙總覺得這神棍真是會心理學,她又從未露出破綻,他怎麼就像什麼都知道似的呢,如此篤定呢,是因爲她的面相,或是太自信,讓他起了疑心嗎?!
“不管會不會,去了試一試,也是爲了功德嘛……”王謙笑眯眯的道:“說功德,道功德,爲百姓是大功德啊……”
功德二字真是說中了路遙的心思了。
路遙不說話,定了定神,道:“沒想到你竟也有憂國憂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