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方?”路遙狐疑的看着他半晌,見他真要出去買,便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爲什麼不緊盯着璋兒讀書,卻一直跟着我耗。”
“因爲,璋兒讀書乖,你不乖啊,一逮到時間就偷懶。”王謙笑道:“我只好緊盯着了……”
“不說實話!”路遙撇撇嘴,並不怎麼信。
因爲,你是這個天道最重要的鑰匙,有你在,璋兒那邊根本無需操心……王謙心中這樣吐糟。
“好想喝熱乎乎的珍珠奶茶……”路遙嘆了口氣,“還有蛋糕,這麼冷的天氣,再來上炸雞塊,就更爽了……可惜啊,這裡全沒有……”
“得了便宜還賣乖,有烤雞吃就不錯了,外面很多人連飯都吃不上呢……”王謙說着便出了門。
路遙這纔不說話了。
正因爲這裡物資很缺,人人不平等,窮人連基本生活保障都不能保證,所以她哪怕吃着好吃的,心中也有罪惡感……而她在現代,卻是心安理得,因爲有手有腳的人,基本是不愁吃飯的,只要勤快點兒就行。現代人缺的是別的,安全感,或是別的更高的需求……
可是這裡……路遙一想這個功德值,整個人又蔫了,老老實實的繼續開始看風水書。
李瘸子婆娘看着孩子們吃的香,不禁抹了把眼睛,對李瘸子道:“孩子們若是再聰明點兒就好了,咱家無論如何也要供一個秀才出來……”她的語氣中全是羨慕。
李瘸子道:“我腿天生就不好,孩子們卻很康健,有這點我就心滿意足了,不敢再貪心……”
婆娘喃喃道:“只是看着馮秀才家有點感慨罷了,罷了罷了不說這個,咱家有這個豆腐店,也算能養活自家了,只等太平了,無論如何也是不缺吃穿的……”
只是現在,豆腐店也難開啊,若再亂下去,能不能開得下去就更難說了。林大虎家的醬油店不就倒了嗎?!
不能說這個,一說到這個,就沉重了。
“還是豬油燒菜好吃啊,”李瘸子道:“咱這條街上,也就馮秀才家,王先生家,不愁吃穿了,大虎家運氣好,也沾了點光,這王先生的生活水準,連那林豹都比不上,平時也不見他接個生意做做,只見他幾乎從未缺過銀錢……”
“高人哪能用生意來形容,你出門莫要亂說……”婆娘道。
李瘸子忙道:“呸呸,收回,哪裡敢冒犯這大神。”又笑道:“不過說真的,先生不出手就算,若是出手,老婆,你說能掙多少錢啊……?!”
婆娘笑道:“我哪知道,肯定是不少的。以前他高冷的很,自從認了遙兒作弟子,待人也親和了些,我想以後若有事去求,總能看在鄰居面上,幫一幫的,哪怕咱給的銀錢少,總之先與大虎家打好關係吧,遙兒這孩子天份高,定是虧不了……”
李瘸子忙點頭,笑着道:“錢婆子今天還是瘋闐?”
“家中雞飛狗跳呢,那林豹今早也嚇着了,現在家中兩個瘋子,不瘋纔怪……”婆娘幸災樂禍的笑道。
“活該!”李瘸子嘆道:“遙兒與王先生也不知道有多少本事吶,這神乎的……”
正說着呢,見王算命施施然的往巷子口走,他便忙出了院門打招呼了,道:“先生出門嗎?!可要我跑個腿?”
“我自己去吧,也就到街上給遙兒買個烤雞,這孩子就是懶,不給點好吃的,使不動她好生學,與璋兒比起來,真是懶的不行……”王算命雖說着嫌棄的話,語氣卻極爲寵溺。
李瘸子咋舌,忙應了一聲,見王謙走遠了,纔對婆娘道:“乖乖,頭一次見有師父對弟子這般好的,要弟子讀書還要買烤雞哄啊……”
“估計是將遙兒當自己孩子疼了,他沒婆娘沒孩子的,這也正常。”婆娘再次感慨道:“遙兒這小子真是命好,運氣好。”
王謙走到路口,就碰着林老頭了,林老頭一臉苦相,一副十分可憐無奈憔悴的模樣,頻頻的往巷子口看,本想進去,卻沒勇氣,卻不曾想猛的遇着王謙了,一時怔在那裡。
王謙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就走過去了。直接到了烤雞店去買烤雞。
林老頭一臉糾結,一副心悸的樣子,似乎是想搭話,卻是不敢。
那烤雞店老闆一見着王謙,眼睛都亮了,忙道:“先生買雞啊?算先生便宜一些……”
“不必了,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若常佔便宜,下次可不來了啊……”王先生笑道:“規規矩矩的,該多少是多少,不然不來,我那饞徒弟可不高興,她可喜歡吃這烤雞了……”
老闆笑呵呵的道:“先生真是,哎,罷了,那就抹個零頭,先生可別推辭了……”
王謙這才作罷,道:“來兩隻,那孩子孝順,一人吃獨食,她也吃不下去,一定有爹孃妹妹們有的吃了,她才能真的吃下去……”
老闆笑道:“先生可真疼弟子……”
林老頭看的不大自在,心想,這般疼那小野種,只怕不好說話。
“那是自然,我在江湖日久,好不容易纔尋得這麼一個關門弟子,誰要欺負她,我可是不依的,是神是魔,我都找補回來……”王謙笑着道。
“那是,那是……”老闆也瞅見林老頭了,見他聽到這話,臉色蒼白的沒了血色,便咳了一聲,笑着附和道:“那是,那是,都說弟子便是子,先生後半生也有了依靠了,以後那孩子定是如父一般孝行膝下,給先生養老的……”
王謙笑着道:“老闆真會說話!”
老闆將雞切好,遞到王謙手上,王謙付了錢,也沒看林老頭,直接進了巷子,林老頭哪裡肯走,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王謙到了林大虎家院子口,直接將林大虎叫了出來,遞了一隻給他,道:“留着晚上吃,我這還有一隻,與遙兒兩個人吃盡夠了。”
林大虎應了,正想說他以後不要這般破費,卻猛瞧見林老頭在王謙身後,一時該說的話,竟也忘了,拎着雞臉色難看,好半晌道:“爹,你跟着先生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