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山路不好走,而且風很大,帶着怪叫之聲,顯得如此的慘淡恐怖。
“冷不冷?小遙?!”王謙攏了攏衣服,嘶了一聲道:“真冷啊,這大半夜的爲這麼一個東西挨凍,早點解決了,我們也能早點回晉陽過年。”
路遙也冷,可是,她的心卻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的堅定過。她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山中走着,山路崎嶇不平,可是她並不抱怨。
她從不怕吃苦,她怕的……是別的東西,說不清是什麼東西,可是現在白天或黑夜能看見的靈體,或是妖邪,已經不能讓她害怕了。也許,她已經開始漸漸免疫,開始義無返顧的融入這裡。
山路也越來越險,她們走了好久,才爬到半山腰的位置。
王謙突然伸手攔住了她繼續前進,眼神警惕的注視着前方。
“有邪氣,來了……”王謙道:“此怪有點法力,會陣法,今晚有月,不該如此暗的。”
王謙的話剛落音,突然一陣罡風襲來,吹的兩人縮了脖子,十分之冷。
一團白影,突然出現,如此突兀,如風一般的橫掃過來。
“小心!”王謙身手靈敏的將路遙一拎後衣領,滾到一邊去,而那廂,那巨蛇將一排樹都給帶倒拔出倒扔出去。
兩人草草避過,立定住以後,纔看清那邪物是一條白蛇。
一雙紅通通的豎瞳有點恐怖死死的盯着二人,吐着信子,似乎想張大嘴立即將二人吞吃入腹。
“……是你,昨晚在屋頂,是不是你在偷窺我,這個氣場,我知道,與昨晚太相似了……”路遙篤定的道。
白蛇慢悠悠的向她移動過來,似乎一點也不急了。
王謙道:“你現在能感受到氣場了?!不錯不錯,有進步,好徒兒,你這悟性,真是叫爲師高興啊……相信很快,你離能看見氣運也不遠了……”
白蛇見路遙一直盯視着自己,上上下下一直打量着她,道:“……你這人類,倒是不同凡響,普通人,有普通的氣運,而你身上的氣運,着實古怪,哈哈……吃了你下去,定能大補,可惜人太小,若是再長几年,說不定享用後再吃,滋味更妙!”
白蛇十分狂妄,道:“看你這氣運,本神都捨不得吃你了,不然我將這老的吃了,留你下來養幾年,養肥了再吃也是一樣……”
“說誰老?!”王謙不樂意了,道:“區區妖邪,也敢自稱是神,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本神剛經過雷劫,就算再有雷,也該是五百年後,你這小小的人類就莫操心了,進此山中是爲何?!是出家人!?”白蛇狂妄的笑道:“在本神腹中的出家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正好添你作數,補足九九八十一!”
王謙氣的夠嗆,怒道:“……我來是爲收你!”
“妖怪,爲何非要吃人,若好好修煉,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如此求快?!”王謙怒道。
“人間正道不再,此時不吃,更待何時,不是本神要吃,是你們人類要本神吃,自作孽!”白蛇狂怒道:“……都是因爲你們貪心,有所求,緣何還敢來怪本神。”
說罷,已經像一陣疾風一般狂奔撞擊而來。
王謙掏出驅邪劍,一改平時弱不禁風的猥瑣樣子,變得認真而凌厲,劍鋒泛着冷光,幾息之間已移步十幾步,然後開刃,在白蛇身上開了一條口子。
白蛇不禁大怒,道:“……大膽的人類,看本神不吃了你,絕不罷休!”
兩人一時交戰起來,打的竟是難捨難分。
山間似乎都能地動山搖。路遙早已經躲到遠處的樹上去觀戰了。
“這白蛇倒有幾分真本事,王神棍,也不賴嘛……”她微微笑了,道:“妖怪,你可小心別突然被打死了,我還沒出手呢……”
白蛇狠狠回頭威脅般的朝她嗞了嗞牙,一面與王謙交戰,一面冷嘲着道:“……是你們人類先祭祀本神的,你們人類,自私又貪婪,最該被吃光的就是人類!”
“你們出家人,口口聲聲衆生平等,哈哈哈……”白蛇冷笑道:“既是平等,爲何在本神幼小時,欺我,而我強大時,而求我?!人類,就是自私愚蠢的東西,本神只要在一日,就算不能吃光所有人類,也會叫你們民不聊生,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黑風頓起,眼見是起了陣法,將王謙困於其中來交戰了。
王謙掐了幾個口訣,冷道:“衆生平等是佛家的說法,我既非佛,又非道,不談什麼衆生平等,只談吃人有罪,有惡!”
“哼,不是出家人,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來定本神之罪,大言不慚的人類!”白蛇一雙紅瞳,狠狠的朝着王謙嘶咬了過去,似乎要將王謙立即吞吃入腹。
然而王謙卻是每次都能從他的蛇口中逃脫出去,這顯然激怒了白蛇,一副不吃下他誓不罷休的狂怒樣子。
眼見打的難捨難分,地動山搖,天色也漸漸亮了。
路遙不出手也不像樣了,也不敢再等,當下便取出驅邪牌,顯示立即使用。
星夜之中,不過短短數秒,一道金光直衝天際,然後照亮了整片夜空,在空中集聚起了一個巨大的雲層,有無數的玄雷在其中集聚。
這光,將晨中的城中百姓都驚醒了。
他們紛紛出了家門,看着山中與天邊交接的地方涌出來的金光,臉色微微一變,道:“……這是,這是……神要發怒嗎?!快,快將祭品送上去啊……地動山搖了,快,快……”
他們嚇的不輕,紛紛頂着驚雷,擡着要供上去的祭品,戰戰兢兢的往山中走。
而轎中的女孩子,男孩子都嚇的悲泣着。尤其是伴着巨大的雷聲,嚇的膽兒都要破了,臉色都是慘白的。
轟隆隆!彷彿天空裂開了一般的玄雷狠狠的朝山中劈過去,其中還帶着火光,衆百姓竟是生生的嚇的趴到了地上,嗚咽起來……
“九天玄雷!”白蛇草草的躲過一個雷,但他身上還是被劈黑了,虛弱了不少,卻對路遙疾戾道:“……你,你這人類,究竟是什麼人?!你,你莫非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