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妃嚇的臉色煞白,抖着脣道:“……你,你胡說什麼?!”
“你否定也沒關係,我沒有要你的承認,有些事心照不宣,心知肚明也便罷了,可憐你那七公主,被你連累,這一輩子都好不了,母債女償,你現在就算死了,她也還不完……”王謙道:“何苦呢,曹小主就是不肯放過你的七公主,你這一生,全都是可悲啊,放心,你死了,再找曹小主算賬也罷,她一直在等着你……與她相見……”
“啊……”真妃叫了起來,卻被王謙一手握住,眼見路遙沒有瞧見自己,他才鬆了一口氣。
真妃看他眼中冒着奇怪的光芒,似乎是慶幸還有心虛,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從不無故殺生,今日就破一次例吧,後宮的女人,真是麻煩,若是以後陰債纏身,我也認了,真妃娘娘,實在對不住了,我不能讓你活着出去……”王謙已經收回了劍,他的劍不能殺人,但他的手可以,可他不能在真妃脖上留下掐痕。
他只能冷了心神和眼睛,撿起一塊大石頭,狠狠的朝着真妃的腦袋拍了下去。
真妃當場斃命,眼睛瞪的大大的。
“造孽,”王謙心裡的滋味不好受,有點古怪的感覺,說不清的,有點麻木,也有點空。
他伸出手將真妃的眼眸蓋上眼皮,道:“對不住了,爲了遙兒,一切都是值得的,況且,你並不無辜,可你雖不無辜,也逃脫不了我是一個殺人兇手的事實,他日若死後,你要算賬,儘管找我便是……”
說罷,看了一眼暈過去的太后,掐了掐她的人中,老太后已深度昏迷,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王謙將她拖到銅門附近,稍安全的地帶,這才帶着招魂幡去找路遙了。
那妖蛇見他將招魂幡找了來,頓時想要用蛇尾來卷。
“遙兒……”王謙哪裡肯讓他將這捲走,馬上用陣法來護,將這黑旗死死的抱在手中,哪怕黑氣灼人生氣,他也顧不得了。
路遙見那妖蛇如此緊張招魂幡。便知這東西肯定是他的助力,倘若到他手中,只怕她今天與王謙都別想出去了……
路遙眼見那妖蛇又撲了過來跟她搶時間,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當即甩出一張閃避牌,瞬至王謙身邊,另一手將驅鬼牌狠狠的往招魂幡上拍去,只見那牌一觸及黑氣,立即閃現出一道濃濃的金光來,刺眼而灼人。
路遙當即拖着王謙,使了兩張牌,才終於險險的帶着他離開了原地。
金光越來越大,似乎將招魂幡撕開了一個口子,裡面傳來一陣陣唳叫之聲,慘烈而悲壯……
那妖蛇急衝進去,欲吃路遙,欲搶招魂幡,只是走勢太急,再想回頭時,卻還是將招魂幡給撞翻了。然而從其中冒出來的黑氣,卻是急急的纏在一起,去纏妖蛇了。
那妖蛇眼見不妙,駭然欲退,轉身欲狂奔時,那黑氣卻瞬息而至,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妖蛇開始劇烈的拍打,掙扎着,一陣陣的唳叫,伴隨着一聲聲嘶嘶的聲音,是那妖蛇越來越虛弱的聲線。
而路遙早已經帶着王謙退到了銅門邊上,喘着氣道:“……能不能活命,全看這一招了。”
“萬鬼之獄!”王謙喃喃道:“什麼大神也避不過去,更何況只是這一妖蛇,鬼怨之氣,一向難纏,沒想到這妖蛇竟然吃過萬人以上……這得造多少孽纔能有此下場?!”
路遙看他發怔,便道:“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這鬼怨放出來了,會不會有妨礙?!”
“鬼怨,講究冤債有主,放出來,也是功德了……”王謙道:“他們平息了怨氣,就能超度昇天。”
王謙心裡挺難受的,看着看着就坐了下來,開始唸唸有詞的念道家經文了。
路遙心中也有點發堵。
路顯榮聽到一陣怪叫聲,便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的臉色已經微微變了,然而,衆臣們面面相覷,此時誰也不敢隨意接話。
此時太子已經到了,他上前道:“父皇?!宮門還未打開嗎?!”
“並未……”路顯榮臉色沉重,像是面臨一個巨大的敵人,他斂了斂眼皮,知道今日這座宮厥裡怕是屍骨如山了。
“封鎖所有宮門!”路顯榮發話道。
“是!”已有武將聽命去了。
衆臣都低着頭,心中卻突的跳起來,怕是有不妙,今日這裡若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只怕會血流成河。
突然神殿又開始劇烈的震盪起來,已經有地方塌了下去,一點點的開始傾倒。震動,撞擊聲越來越大。而伴隨着同樣出來的是一陣刺耳的唳叫之聲……
欽天監司臉色已經白了,他抖啊抖的,原本是想躲到衆臣後面去不引人注意的,可是,卻還是有大臣發現了他的不對,道:“何大人,你怎麼在抖?可是不舒服?!”
路顯榮的眼神跟隨而至,探究的盯向了他。
欽天監司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卻伏在地上,死也不願開口。
路顯榮臉色已是變得極爲戾氣,道:“衆臣退下,太子隨朕來!”
說罷已往亭子裡走,衆臣也都退離了這裡。
太子隨後跟上,他看着同行的欽天監司一眼,看他汗流浹背的樣子,眉頭微微擰了起來,進了亭子後,就退到了一側。
欽天監司進了亭子跪着,道:“陛下,那聲音……是萬鬼之怨!”
路顯榮本來背是直着的,可是現在卻是微微往前傾了一些,道:“萬鬼之怨!”
“是,”欽天監司臉色很難看,道:“只怕事情很不妙,雖然具體不知發生了什麼,可是這不是好開端……臣有罪,此事,臣實在是,臣實在是不敢說,還望陛下恕罪!”
“赦你無罪!”路顯榮面無表情的道:“這些年,永寧侯府往宮中送的人,竟然有達萬人之數了嗎?!”
欽天監司不敢接話,只顧低着頭。
“賤民之命不值錢,可他們不該如此不顧民意,竟然死了上萬人之多!”路顯榮胸腔起伏着,顯然壓抑着巨大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