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待如貴妃不同,”太子道:“此事雖可爲,但不能輕易而爲。”
頓了頓,看着林皇后道:“……假設此事是真的,那麼如貴妃當年懷着的孩子生下來了沒有?!生下來養在了哪裡?!”
路遙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微微一抽。
不是沒想過此事會暴露,但是沒料到會這麼快啊。
這對母子,真是不遺餘力。
可是,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讓如貴妃失寵?!
太子現在在朝綱上地位已穩定,鬧出這個事出來,只會弄的人心不安。
滿廷追查前太子的孩子在哪兒嗎?!
別搞笑了……
路遙想到,此事哪怕再鬧,也是牽扯不到璋兒身上的,心中便又安定了不少。
沒有人會知道的,璋兒的安全,萬無一失!
豎了耳朵,繼續細聽。
“比起父皇信與否,兒臣更在乎,如貴妃生下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路遙!”太子道:“此事,需要如貴妃自己說才更有信服力。”
“如何讓她說,她怎麼會說,定是死也不會承認的……”林皇后道。
“自然有辦法,只是我們不能下手,此事還得叫父皇動手纔好,母后都疑了心,兒臣不信父皇不疑心。”太子篤定的道。
我靠,果然想要離間路顯榮與如貴妃。
……路遙現在只想要離間太子與路顯榮,叫他們父子相鬥纔好,省得將以往的舊事牽扯出來。
太子壓低了聲音,道:“……我去探探路遙的口風。”
“她能知道什麼?!只以爲自己是真正的公主呢,”林皇后道,“此事只有如貴妃才知道。”
太子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繼續叮囑道:“若無兒臣的示意,母后不可輕舉妄動。”
林皇后道:“我明白,只是,此舉定能掰倒那個賤人!”
林皇后意在掰倒如貴妃,可是太子卻道:“母后不要被仇恨矇蔽了眼睛,在朝堂上獲取最大的利益,纔是我們該做的,該得到的,此事萬不可宣揚,否則人心定亂,絕非好事!”
林皇后雖恨如貴妃,可是也知道太子更注重別的東西,忙道:“我明白了,太子放心。”
剩下的話路遙沒有再聽了,悄悄的退了出去,爬着牆出來,只覺得迎頭澆上了一盆水,將她所有的東西全給撲滅了,她不敢想象,若是璋兒被發現,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就算被發現,也絕不能是現在。絕不能……
知道這個秘密的是自己與王謙,若是事態惡化,萬一他們被拷起來嚴刑,萬一神智不清招認了,一切都完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至少現在璋兒是安全的……
路遙的心這才稍定了定,一路避開人,回了宮中。
王謙過來的時候,道:“你見過齊尚書了?!”
“嗯。”路遙道,“他一向關注民生,想必也是聽到了晉陽的消息。”
“他很聰明,上次一點,經過這些事,他已經動搖了,而且也想到了晉陽,到底不愧是朝中大員的出身,看的眼界,非一般人可比。”王謙道:“動搖了就好,動搖了,只要一個契機,一個燃點,他就能做決定了……”
“那糧種是最好的催化劑,他遲早都會去的,這一點,我半點不擔心。”路遙道:“壯士未老,心中有酬有志,這樣的齊尚書,令人敬服,就算有時候迂腐了些,也是可愛的,比那些說大愛,大道,卻心中自私冷漠的人,可愛了太多太多……”
“在這朝中,他是唯一活在現實中的人,活的真。”王謙道:“以後要見面,還是避過人些,你現在身邊盯着的人太多了……”
“可是又發現了什麼?!”路遙道。
“我的接應人被殺了,”王謙道。
路遙騰的一聲坐了起來,道:“什麼?!誰幹的?!”
王謙指了指東宮的方位,道:“只有他,無疑。還好接應人手上,並沒有什麼扎眼的消息。不然,你我二人,現在已經下獄了……”
路遙的臉色很難看,道:“昨日,他催我做出選擇,今日,他又與皇后密謀查如貴妃,只怕,我們二人與如貴妃都是栓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不得不合作,不然,難保他們不會對我們施以嚴刑,”
“查如貴妃什麼?!”王謙吃了一驚,隨即醒悟了過來了,道:“……難道?!”是疑心璋兒的存在。
“林皇后懷疑我與如貴妃長的不像……”路遙道:“說我不是她的女兒。”
王謙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道:“……他們竟然想到了。”宮中不乏有想象力的人,一旦有了想法和開端,事情就會陷入不可控制。
“我們現在竟然變得被動了……”王謙道。
路遙道:“……不行,我得去找如貴妃談一談!”
“不行!”王謙臉色微變道:“不能,你若去了,她必也疑心你的動機,對璋兒來說,反而更危險,她又如何想不到你此舉的目的。”
“也是,她這個人,現在不知道璋兒在哪兒,若是我去找她,以她的機敏,必然知道我也是有目的的。璋兒的事,她不知道才最好。”路遙道。
王謙踱了兩步,道:“得做兩手準備了。”
“若是瞞不住,只能脫身了,只是,怕是難以脫身……”王謙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一旦走了,晉陽必然更加暴露在衆人眼前,現在太子都對我的人出了手,想必晉陽就是紮在他心中的一根刺。不除不快的。”
“可他不會輕易動的,晉陽也是,我也是,”路遙道:“……我們呆在這裡是最好的,能引去旁人的目光。現在的晉陽太弱了,璋兒還需要時間,我不能讓小樹纔剛長成,就被毀去希望。”
王謙驚訝的道:“……你打算一直留在京城冒險。”
“於現在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路遙道:“太子要與我鬥,爲何我不能與他鬥,他既要扎我們,我便往他與路顯榮之間,紮下一根刺!”
王謙道:“你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