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愕然。
“他們是指誰?!”路遙道。
“不止是那後孃與她的兩個拖油瓶,還有很多人,之所以沒有動手,也許是沒有能力,暫沒有把握……”王謙道:“所以我對他說不可,我幫你擺脫便是。不然我也不至於非要點破那後孃的事情,干預她的人生軌跡。如果沒有你,等此子長大,這街坊上的人,沒有一個人逃得了。他定會血洗此街。”
路遙更加愕然,緊緊擰起了眉頭。
“知道此責任有多大了吧,”王謙笑的有點興災樂禍,道:“此子不凡,有此能力也怪哉,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麼嗎,此子與你,皆是龍相。所以,你就是他的鑰匙,是他的劍鞘,是束縛他的唯一的人。”
路遙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道:“胡說什麼呢,什麼龍不龍相的,我對當皇帝一點興趣也沒有。”
“也許他也不在乎,但爲了你,他在乎,確切的說,他在乎的是你,他不在意天下,到時候真任性起來,你依舊還是要做皇帝的事……”王謙道:“逃不掉的,你……”
路遙只覺這話像魔咒,白了臉道:“不與你說了,我去端菜,這小子也不知道要跪到什麼時候,給他送個饅頭也好……”
看她跑了,王謙道:“嘴硬心軟,不入套纔怪。”
從她不懼這個如魔星一樣的人開始,星盤早已經註定。怎麼逃得了呢?!
路遙剛到家,馬氏的飯已經做好了,道:“將飯菜給王先生送去,對了,我聽街上在議論,馮家小子是不是去跪縣衙了?!”
路遙興致不高,道:“是啊,一會兒我去給他送個饅頭。”
“爲什麼跪啊,真要去牢裡盡孝嗎?!”馬氏糾結的道:“不過是他後孃,又是那樣待他,不去也沒人說他什麼的啊,這個孩子,心太實誠了。”
連馬氏都升了好感,可見孝這個字,在這個時代,有多深入人心,路遙光想想都覺得十分不合理的事,在他們所有人眼裡,竟都成了雖然不解,但極合理的事情。
路遙將飯菜送到了隔壁,草草的吃了飯,就帶了水和饅頭去縣衙了。
此時人已經都散了,各自回家吃飯,可是,他依舊沒有起來,路遙蹲了下來,道:“吃點東西吧,”
馮璋的眼神變得很溫潤,道:“你也吃。”
“我吃過了……”路遙道:“你爲什麼如此倔呢?!”
“現在跪着,是爲了以後站起來……”馮璋道:“小遙,我想要有力量可以保護你。”
有泉水一樣的感動,滑入她的眼底和心底。
“你這小子……”路遙眼睛有點酸,道:“罷了,你既打定了主意,那就隨你想的做,只是莫要跪壞了身體,你還小,這膝蓋若是傷了,以後有的苦頭吃……”
“我知,我有偷偷動一動的,你莫擔心。”馮璋也只有與她對話時,纔會話比較多,笑也比較暖。
路遙心裡有點難受,看他狼吞虎嚥的坐在地上開始吃饅頭,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