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怎麼成事?!”謀士道:“此事若要成,所有人都必須要團結起來,光靠我們這些手無寸鐵之人,成不了大事,所以,不僅需要團結人,更需要有一個計劃,配合晉陽的兵馬……”
那漢子道:“你有辦法?!”
“有是有,但必須得忍耐,”謀士道:“散發自發的只顧怒氣,殺不了人,更救不了人。”
“我在這一帶也算有幾分氣義,此事我便來組織一二。”那漢子道。
“要找不會背叛之人,”謀士道:“此事重大,若有一人有告密之心,只怕事情一旦敗露,我等必死無疑,若要成此事,哪怕人少一些,也絕不能要左右搖擺,心志不堅之人!”
“我明白!”那漢子紅了眼眶,道:“你且放心,不出三日,一百人左右,能準備的出來!”
謀士算算時日,道:“好。”
漢子進了屋,翻找半天,才尋出來一些之前的止血藥,道:“只有這些成品了,我只能給你一小半,這些是藏在牆洞裡纔沒被找到,只剩這些了……”
“多謝,”謀士道:“好好照顧你父親,再難,也得撐上一撐,等晉陽大軍來了,雍城兵必破!”
漢子揉了揉臉,臉有些紅,眼眶似乎也有點紅。看着謀士走了。
他婆娘出來了,道:“爹好像不好了,快進來……”
漢子眼眶立即就潮了,想罵幾句,卻最終哆嗦着嘴脣啥也沒說出來。
謀士匆匆的回去了,襯着安靜到過份的巷子,心卻到了極致的平靜和冷。
兩邊的屋裡都是有人的,然而人已經風聲鶴唳,在自家裡都發不出聲音了,只怕這安靜的夜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睡不着。
餓的,嚇的,還有蠢蠢欲動的。
人一旦到了絕路,很可能會做出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事出來,只怕後面的幾天,不容樂觀。
郡守府上,郡守戰戰兢兢,坐立不安,明明已到了平時就寢之時,可他就是不敢睡。
這幾天襲擊郡守府的事將他給嚇着了,他總覺得身邊都是不放心的,不安全的,總是下意識的回頭,或是左右張望,都快杯弓蛇影了。
“大人,濟北王的信!”有親信進來遞上信道。
郡守接過來看了,頓時臉色大怒,將信揉成一團,大怒道:“欺人太甚!我費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雍城,他倒想來摘現成的桃子,可惡,可恥!”
“信上說了什麼?!”親信看他如此憤怒,便道。
“要駐兵來雍城共抗擊晉陽軍,”郡守冷笑道:“名爲共抗,實爲接收雍城,架空本官!”
親信嘆了一口氣,道:“這種時候,他們還有這種心思,真是過份,再不齊心,誰能抵得住晉陽之勢?!”
“諸侯聯軍?!”郡守呵呵冷笑,道:“這樣的心思昭然若揭,這樣的聯軍,能齊心嗎?!他們只怕想啃下晉陽,是做夢,想讓我將雍城拱手相讓,哼,做夢,哪怕被晉陽打下來,我也不歸附這破濟北王。一個破王罷了,現在連陛下都坐冷板凳了,他濟北王算個屁!”
郡守顯然氣的不輕,親信道:“看來,大人若不叫他駐軍進城,只怕他們不會外援雍城了……”
“雍城若有失,他們濟北也沒好果子吃,”郡守怒過後,其實也有點怕,“雍城若失,晉陽所佔地界狹而長,竟將南北東西一切爲四,其勢已經不可擋,它若不進攻,也能將所有諸侯都給打散亂了,濟北王不會不明白雍城的地利和利害關係,他若真不外援,自己也不過是自取滅亡。想各自爲政,哪有那麼容易?晉陽能容得他們各自爲政嗎?!”
郡守雖然短視,但是於戰事上,倒真有幾分見地,道:“現在若失了這個聯合的時機,給與晉陽重創,等待衆諸侯的只有滅亡,然而,衆諸侯都各懷心思,既不能相互信任,又有點軟弱,更有點認不清的幻想,以爲晉陽能容他們各自爲政,可是拉攏他們呢,哼,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馮璋是個真正的狠角色,不動則已,一動便直擊要害,雍城就是要害……”
“所以,諸侯聯軍若沒了雍城爲據,便麻煩了,以後只會更加分散,失了先機,再想聯合,哪怕是真心實意的抗敵,也不成事了!?”親信道。
“不錯,”郡守冷笑道:“兩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我也不甘心將雍城拱手讓於濟北王那個蠢貨,這種時候了,不想着聯合,還想要趁火打劫,這雍城,我便是一把火燒了,真被晉陽奪了,我也不給他。”
親信半天無語,道:“要回信麼?!”
“不回,”郡守眼有點紅,道:“想讓我去求他,給他示弱,他打錯算盤了!”
親信道:“晉陽大軍行程很快,只怕不出四五天就能到雍城外了……”
郡守冷笑道:“沒關係……”
他的臉色有點陰沉,道:“晉陽不是自詡是人民的軍隊嗎,既然這麼在乎百姓,我就不信他能將百姓給殺了……”
親信吃了一驚,道:“……大,大人?!”
“都到末路了,哼,到時候真敢來打,我便將百姓戳了骨頭豎在城牆上,敢近一步,殺一個,直到殺盡爲止,我要讓全城百姓,和晉陽的名聲爲我陪葬!”郡守眼紅紅的道。
親信駭的說不出話來,道:“……大,大人爲何不逃?!”
“逃到哪兒去,喪家之犬,還不如死的風光點,”郡守紅了眼睛道:“誰也別想從我這討得了好,呵!”
“他還沒找到麼?!”郡守頓了一下問道。
“沒有,估計逃出城了,”親信道。
“哪怕將城翻過來也得將他找出來,”郡守冷笑道:“背叛我的代價,我馬上讓他嚐到。還有那些攻擊郡守府的賤人,全部都給滅了吧……”
親信聽的骨子有點發寒,道:“是。”便木木的出來了。
不寒而慄,郡守有點偏執的瘋狂了,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明明知道必陷於不義,他也不在乎了,竟還要全城爲他陪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