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軍務上的事,不能再由沐蘭碩作下去了,他們必須接管,控制沐蘭碩的權力。
沐蘭碩被親信扶着回了帳,他回來才發現,他被架空了。
他這個主帥成了吉祥物?!
沐蘭碩怒不可言,可此時他威信已失,早無半分作爲主帥的威嚴。
幾個將領一一會了面,幾人商議了一下,便道:“不能再由他作下去了,否則咱們大軍得被他給帶進溝裡,他太自負,太武斷,獨斷專行,如今我們已失一半兵力,若是再來一次,定全軍覆沒,我們耗不起,所以必須,要好好的監管住他。”
“不錯,北廷戰事本就該速戰速決,他倒好,只顧私仇與杜飛龍較勁,他都忘了他來北廷的目的了嗎?!這樣的一個人,作主帥,我很憂心,所以,必須要盯緊了他。”
只要他在就行了,但別想再左右大軍的動向。
衆將領商議定了,便將他真的架空了,派了親信嚴密死守着沐蘭碩。
沐蘭碩雖然依舊是一軍主帥,然後他失去了對全軍掌控的大部分權力。
齊蜮到了晚上與侯夫人一併歇着時,才尋到了說話的機會。
侯夫人家世顯赫,也是個精明人,嘆道:“是我們一家人連累你了。你本不該回來的。現在回來,一世英名,齊家的榮光,只怕都要敗盡了……”
“一家人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你們在,我總要回來的……”齊蜮道。
“那封家書,是王公公親自捧了紙筆墨進府上來要寫的,我不得不寫,”侯夫人心裡有點難受,道:“你不該回來,不該回來……”
“他們拿你們要脅,怎麼能不回來?”齊蜮嘆道:“莫說了,不管如何,風雨同舟便是……”
侯夫人點點頭,淚光閃閃的,一頭青絲也透出幾根銀髮了,定了定,道:“……那個孩子,好麼?!”
“好,好的很,他不像我,他有決斷,分是非,比我更出色,”齊蜮道:“我已經對不起他了,不能再對不起你們……”
侯夫人眼眶紅紅的,心裡不太好受。
“局勢不太妙啊……”齊蜮道:“明日我便要出去接手軍務了,然而洛陽城外虎狼環伺,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只怕以後很麻煩。”
“最麻煩的怕是如貴妃……”侯夫人道:“她在宮中時吃了太多苦,忍了這麼多年,現在等到了這個機會,豈能輕易放棄?!這個女人,你要小心,她的心太狠了,你有弱點,我怕你不是她的對手……”
齊蜮道:“我真是沒想到,她能一直蜇伏到最後,像一隻黃雀一樣,等到了壯大自身的機會,這樣的人,我也怕。”
“你啊,心軟的很,當年這個女人,能扔出自己的兒子出宮,現在就能燒了洛陽城,”侯夫人道:“若與她對敵,千萬千萬要小心。”
齊蜮沉默了一會,道:“……跟我說一說外面的局勢吧。”
侯夫人出身名門,有很多東西,她能聽得出,也能看得透。自然能通透靈巧。
“這些人必然還會火拼,大戰,此次如貴妃肯定會參戰了,”侯夫人壓低聲音道:“陛下給了杜飛龍一半藏寶圖,並告訴杜飛龍另一半在沐蘭碩手裡,沐蘭碩忙着徵集商人糧草,鬆懈之時,杜飛龍歷時幾個月等到了偷襲的機會,活捉了沐蘭碩,而此時,北郡又突然奇襲了杜飛龍,他趁主力被調走,分兵擊之,將糧草一併劫走,這其中,怕不是陛下的手筆,而是如貴妃的手段。”
“北郡郡守雖然心狠,但是一向膽小,不可能突然出兵去襲杜飛龍,如果真如你所說,如貴妃是怎麼說服他的?!”齊蜮道,“必是捏住了郡守的七寸了……”
“不知是何把柄,”侯夫人道:“竟逼的一個保守至極的人冒險主動進攻。不管是因爲什麼手段,如貴妃都不可小覷。”
齊蜮嘆了一口氣,道:“拜神教和沐蘭碩都不足以爲懼,北郡郡守雖兵衆,但是也不用太擔心,唯一恐怖的只有如貴妃,戰場之上,都講知己知彼,可我一點也不瞭解她,心裡有點發虛!”
不管他怎麼發虛,該封的王也封了,該用的時候,自然也就出來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齊王就去了軍中,接手了軍務。
林公對新帝道:“陛下,有齊王在,可抵千軍萬馬,至少防禦上,不會出岔子了。”
“就怕如貴妃還有朕不知道的其它籌碼,”新帝道。
林公其實也有點擔憂。他上前扶住新帝,道:“陛下如今身子骨如何?!”
“無妨了,”新帝道:“仗着年輕體壯,才能緩過來,若是年紀稍大些,只怕此時早就傻了。”
林公看他眼神陰沉,道:“敢對陛下下手之人,一定要徹查出來,才能安心。”
“快了……”新帝道:“既然敢做,自然是要付出代價來的……”
如貴妃手捧了一本書,悠然而自得的看着,似乎對在外的形勢半點憂心也無。
她十分篤定,而且自信,強大。令他身邊的人都很心安。
有這樣的女子爲主,他們能夠扶持,成就霸業並不難。
都說婦人之仁,而如貴妃身上並沒有這樣的品質,該狠的時候,她是極狠的。
“娘娘,”軍師進來道:“定遠侯被封了齊王,已經接手軍務出了城了,主事京中防備與宮中安全。他出城怕是來對付娘娘的,如今娘娘已經暴露了行蹤,只怕他會很快找來,我軍,尚在操練之中,想要應付兵強馬壯的齊王,並不容易。”
“齊蜮驍勇善戰,雖然年紀大了些,可是依舊不容小覷,”如貴妃放下書,道:“加上新帝又有新式武器,的確是個大敵。”
“娘娘,咱們何時取下洛陽城?!”軍師道。
“取洛陽不急,現在取之,定損傷慘重,我們與新帝都討不到便宜,只會兩敗俱傷,便宜了這些外人,”如貴妃道。
“娘娘想先取北郡?!”軍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