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之聲,積怨之怒,竟是全有了出口,涌至濟北王身上去了。全往他身上發泄情緒。
當失敗不可抵擋,便要爲失敗找藉口,這是人的本能。
但濟北王萬萬都沒有料到這些盟友會回去搶他的地盤,殺他的百姓,侵佔他的封地。
第二天,濟北王就發現這些諸侯帶着大軍就匆匆的走了。
濟北王還以爲他們會猶豫一段時間,但沒料到他們走的這般匆忙。
“不應該啊,要走也不會這麼集中着走,”濟北王道:“不像這些懦夫的風格。”
謀臣也是不解,道:“大約是因爲太怕了吧。”
濟北王一想也是。
但是幾日後,便接到了濟北的來信,他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血來,道:“……這些王八蛋,自己人殺起自己人來,只會窩裡斗的蠢貨,快,快整軍回濟北,再不回去,就沒有濟北了……養不熟的狼崽子,混帳玩意……”
也顧不上吐血不吐血了,只帶着主力軍飛速的往濟北去了。
小狗子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回稟給馮璋的時候,道:“這些諸侯是不是有病?”
馮璋沒說話呢,小木頭便笑了,道:“這就像一些沒用的男人,在外面自己受了欺負,跟龜孫子似的,一回家就兇狠似狼打老婆罵小孩,踢狗殺雞,狠着呢……”
阿水與諸將領皆哈哈的粗獷狂笑起來。
這形容算是極在理的了。
衆人笑夠了,便一一的領了月餅出去了。
馮璋手上也有一塊月餅,卻是路遙與林家人自家做的餅子,對馮璋來說,意義重大,所以拿在手裡,沒捨得吃,臉上全是笑意。
這笑意,阿水是不太懂的,只是道:“這些諸侯一退回去,聯軍內部就有了猜測,將矛頭抵向了濟北王,濟北王也是倒黴,哪裡料到自己成了出氣筒,也來不及迴應我軍,一聽聞這些龜孫子去奪他的地盤,哪裡還能忍得住,火急着燒的回去了,”
阿水忍着笑,道:“真是該他受的。自己組成的聯軍,卻燒了自家的後院。”
“組御兵馬,而不能駕馭,這濟北王是庸才,欲借虎狼之力去驅強敵,可卻被虎狼吞噬。”馮璋道。
“確實如此。”阿水忍俊不禁,覺得萬分的好笑,道:“這濟北王簡直了,很蠢的樣子。”
馮璋沒有多放在心上,阿水出去後,他就看着盒子裡的小月餅了,心是熱乎乎的。月圓之時,有人這樣牽掛着自己,這種感覺讓他多了一些紅塵的味道,更顯得像個人了。
煙火味,原來是這樣的,溫暖的,也是充滿着牽掛的。
已經是農曆八月十一日了,馮璋不捨得現在就將這些精緻的小月餅都吃掉,只是小心的存了起來,打算等月圓時再用。
如貴妃聽着謀臣在座下道:“諸侯聯軍敗了。衆諸侯聚兵,打算秘密的圍攻晉陽軍,結果遲遲不動,除了濟北王外,其它諸侯都十分輕敵,忍無可忍,便撇開濟北王單獨行動去圍困雍城,結果,被晉陽的炮口對上,諸侯軍四散逃逸,如今都已經敗了,而且撤了回去後,他們都集中精力去打濟北了……現在相互內耗,恐怕,無力再對外了。”
如貴妃道:“濟北王可真是個沒用的廢物,蠢材。”
“娘娘,此時要不要寫封信給各諸侯招攬一二,也能作爲娘娘的助力,”謀臣道:“此時娘娘遞出的友好,他們會接受的。”
“廢物罷了,招做盟友,只會成爲豬隊友,與其要這種拖後腿的廢物,還不如單打獨鬥,況且這種時候他們打的你死我活,哪裡會理會我的善意?”如貴妃道:“晉陽的炮火,將他們要伸展的野心徹底的打熄了火。沒用了……”
謀臣有點可惜,道:“這許多兵馬,若是都在娘娘的手裡,定不可同日而語,還有衆諸侯封地的物資和大後方,若都是娘娘的,豈會是這般處境?這些人,的確一個個都空有野心卻能無能力的廢物了。”
“現在馮璋也懶得理會他們,我更不會理會,”如貴妃道:“馮璋沒空理會這些廢物,只盯着北廷這邊。但他不會輕易的貿然開戰。現在的他需要吃下南廷。”
謀臣道:“金陵那邊怕是要淪陷了,會很快。主力消亡,剩下的毫無抵擋之力。”
“可是南廷的起義軍如火如荼,想要鎮壓這些人,也夠馮璋受得了。這規模的戰爭,足以消耗晉陽的氣力,”如貴妃道:“所以趁此,我們要儘快的拿下洛陽,定都建朝。”
正好路懷德也將被殺或被俘,而她的皇子就恰恰成了最合適的南廷繼承人。
任何糟糕的狀況,其實也是機遇。
任何事件的發展,所帶來的絕不僅僅只是一面,而將劣勢轉變爲有利於自己的局面,是強者的本事。
“馮璋手上的炮火威力的確驚人,以後若要決戰,此物,怕是決戰性的武器了,有此,不一定贏,但無此,必輸無疑。”如貴妃道。
“是阿水帶着炮火去了雍城,之前雍城還沒有,此物震懾威力極大,如今阿水鎮守雍城,雍城的城牆上也安了兩門炮臺,對準的方向,是往東北和西北,此物可調整方向,以及遠近距離。”謀臣道:“只怕比新帝手上所擁有的威力更大。”
“晉陽的研究院所出之物,皆是精品,新帝的武器,與路遙做的的確有差距,這路遙,算是個神人了,可惜……”如貴妃淡淡的道。
“得想辦法弄來幾臺纔是,弄不來炮臺,至少要弄來技術,”謀臣道,“只是晉陽研究院管理極嚴,實行軍事化管理,很難進出。”
如貴妃道:“新帝那裡有,也是好的,不管武器射程遠近,總要有。晉陽那邊,多派些人試一試。若是實在找不到,就從晉陽軍中下手試試,總能有突破口……”
“是。”謀臣應了,又道:“算算日程,只怕馮家兄弟已經快到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