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知道雷神的傳承?”
這個部落的共父是一位看起來孔武有力的中年,如果不是陪着他們的雨娘介紹,幾個人都不敢相信這位共父的年齡已經有四十七歲了。要知道,在這個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的世界,能活四十七歲是一件多麼奇蹟的事情。
“是的,尊敬的共父大人”,石雲帆坐下來,遙遙行禮,他身上的黑色服裝在安靜的圓居內發出細微的素素聲,乍一聽讓人有些安心。
“好吧……爲了感謝你們從柴狗手中拯救了雨娘,我願意告訴你們我記得的事情”,名爲共父的男人轉過身,從一沓看起來陳舊無比的皮質品下面翻出了一個黑色的金屬平板,他用手指在平板上戳了幾下,點亮了平板的屏幕。
“這是平板電腦?”
石雲帆看着那個屏幕上亮起他熟悉的圖標,知道自己真的來到一個和真實世界差不多的,近未來的末日世界。那個圖標上四塊不同顏色的飄逸方塊就好像在告訴他,承認吧,這個世界也是你們那些世界中的一個。
“對,這是記錄器,曾經的名字叫平板電腦,是文明年代留下來的遺物,也是我們部落的傳承之物。雖然你們是陌生人,但是你們的裝備和頭盔已經告訴了我,你們並不來自荒原,你們也不瞭解荒原,更不會成爲我們的敵人。所以,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告訴別人我這裡有一臺平板。要知道,哪怕是在邊緣之城,平板的價格也是非常昂貴的。”
“我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石雲帆點點頭,等着共父大人繼續他的講述。
“按照這臺平板電腦裡歷任共父的記載,最早的雷神傳說起源於末日戰爭之後,在那個年代,人們只能生活在狹小的地下防空洞中,期望着奇蹟的出現,能夠讓他們回到地面世界。然而,來自於末日戰爭的輻射恐怖而致命,並且短時間內沒有消失的跡象。在這個時候,雷神出現了,據說他擁有操縱雷電的力量,而且身體不會受到輻射的傷害。是他帶着神的旨意走過一個又一個避難所,把人們的絕望變成希望,是他向末日戰爭後的人類文明傳達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什麼信息?”
石雲帆聽的有些好奇,情不自禁的問了起來。
“末日是神靈對人類的貪婪降下的懲罰,而救贖,將比預計的來的更快。有記錄說,是雷神開啓了末日戰爭後的黑暗時代,在那個時代,人們終於擁有了可以抵禦致命核輻射的體質,他們走出避難所,希望擁抱世界,卻發現世界早已不是他們想象的樣子。這些人悲哀、痛苦、絕望,可他們中的雷神卻始終抱有希望。是他引領這人們走出了黑暗時代,進入了火種時代。”
“火種時代?”
“火種時代是歷代記錄中的用詞,我也不明白什麼意思。這臺平板電腦雖然功能曾經很強大,但是它並沒有存儲多少數據,很多信息都還是來自於歷代共父的記載,有些
還是道聽途說。所以,我也不能告訴你們火種時代的含義。我只能告訴你們,現在我們生活的時代,按照邊緣之城的說法,叫做蠻荒時代,是火種時代之後的時代。”
“好吧……那這些事情和雷神又有什麼關係?”
石雲帆聽了一下,雖然對末日世界的文明演變很感興趣,但是他也記得自己的目的,“請告訴我雷神的故事。”
“哈哈,真是個急性子的年輕人啊……”
共父笑了笑,收起了平板,“剩下的故事也沒多久了。據我們不清晰的記載,在進入蠻荒時代不久,雷神就消失了。人們再也見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見不到他的面孔,他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跡越來越少,也不在拯救他的信徒。所以,雷神的信仰漸漸的就變成了荒原上的信仰,雖然無用,可至少也是個寄託……”
“恩……我明白了,所以說雷神是在末日戰爭後出現,在火種時代結束後消失的,對麼?”
石雲帆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得到共父大人的許可後,又聊了一會就起身告辭。他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和隊友們分享了,可並沒有得到更明確的結論。雖然畢加索大膽猜測,雷神可能就是他們那位曾經帶領隊伍拿過天國競技總冠軍的隊長巨石強森,但是因爲沒有圖片和佐證,所以這個猜測也只能是個猜測。
“我們還是把蘇送到邊緣之城吧,順便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繁華地帶。”
簡單的討論之後,伊萬定下了雷石戰隊下一站的目標。五個人在這個部落修整了一下,在那個圓居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帶着部落的人們贈與的禮物離開。蘇作爲他們唯一的同伴,也跟着他們踏上了征途。
再次踏上征途之後,一行人之間變得熟悉了些,蘇也在安妮惠的悉心開導下漸漸找回了笑容。雖然他還在惦記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部落,但是小小的他也知道,要想讓自己的部落永遠避開柴狗的侵襲,只有一種辦法。
帶領大家遷入邊緣之城。
“怎麼才能遷入邊緣之城?”
石雲帆聽蘇說起自己的打算,突然對這個世界的人口流動產生了好奇,如果說斯坎達平原是這個世界的最底層的話,那麼那個邊緣之城是什麼樣子,人口又是如何在平原和邊緣之城之間流動,在邊緣之城的後面,是不是還有更多的城市和階級存在?這些問題像一隻只小老鼠,撓的石雲帆不可控制。
“遺蹟,挖掘遺蹟,足夠有價值的東西就可以讓我們進入邊緣之城。”蘇說起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憧憬,他擡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如果可以進入邊緣之城,就再也不用打獵,也不用和柴狗們廝殺……”
“說起來”,畢加索也加入了談話,行進中的風吹過人們之間的縫隙,沙子擊打在他們的頭盔上,遮蓋了他們的聲音,“你一直在說的柴狗到底是什麼?”
“柴狗就是柴狗,是平原上的流氓,他們不遵
守商人們的原則,他們把人看做物品和工具,被他們抓走的女人會成爲生育機器,男人會成爲奴隸。據說被柴狗抓走的男人,很少能活過一年,在他們那裡的日子生不如死……”
“奴隸制?”
安妮惠插了進來,“柴狗是奴隸制的羣體?你們不會反抗他們麼?”
“我們無法反抗,平原上的部落之間也會發生戰爭,而且柴狗們有更加先進的武器。他們佔據了兩個遺蹟,我們依靠自己手裡的兵器無法戰勝他們,只有邊緣之城的保衛隊能夠驅逐柴狗,可保衛隊從來不會深入斯坎達平原,平原裡的危險太多了……”
“危險?”
石雲帆也有些好奇,“平原上有什麼危險?”
“很多啊……戰爭之後到處都是危險,遺留的彈藥,高輻射區,深度變異的野獸……”,蘇板着手指頭侃侃而談,“總之出去打獵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而且平原還會經常地震,每次地震都會導致地形變化,變化之後,之前安全的地方就會變得不安全,我們整個部落就要搬家。不過地震之後柴狗們也不會出來,那段時間其實挺安全的……”
“好吧……”
石雲帆聽蘇說着,腦海中漸漸勾勒出了一副末日平原的生存圖景。像蘇這樣的部落人在這個世界上是最底層的成員,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有輻射病,很多人活不過三十歲,飲食和飲水都沒有保障,依靠挖掘遺蹟這種靠運氣的方式獲得最基本的積累。只有蘇這樣天生純淨的幸運兒,或者運氣爆棚挖到了好東西的幸運兒,纔有可能進入邊緣之城。
“邊緣之城麼……”
石雲帆喃喃自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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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和預料的不同,雷石戰隊在見到邊緣之城之前,先見到了被他們屠殺過的那羣柴狗。這些柴狗駕駛着風格粗獷、外觀簡陋的車輛,發出刺耳的噪音,從他們的後方疾馳而來。雷石戰隊爲了保持低調的同時隱藏戰力,選擇的是和蘇一起步行,那些咆哮的車子總共五輛,上面站滿了穿着黃色的罩袍的男人,他們沉默的,手裡拿着各式各樣的槍,看着雷石戰隊的這些人。
“他們是柴狗?”
石雲帆把蘇攬在懷裡,穩定了男孩的心跳。
“他們就是柴狗!而且……而且……”
蘇的身子剛剛穩定下來,就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再次抖了起來。
“而且他們開了車!帶了重武器!這不是他們出門打獵的裝備,這是戰鬥的裝備!他們是來複仇的!因爲你們殺了他們的同伴!”
“哦,有意思……”
石雲帆聽到這句話笑了,他拍拍手,目光隨着這些人的車輛移動,看着他們把自己的隊伍包圍,看着這些拿着武器的人從車上下來,從自己的背後掏出了一把冷冽的長刀。
“好久沒有活動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