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銅鈴般的眼睛望向楚天,問道:“楚天兄弟,有什麼要緊事,就請你給沈師兄說說吧。”
過來時,他已向楚天問明瞭大致情況,因時間有限,就沒有說的太明白。
他雖然性子粗暴,卻也耿直,對比自己強的人由衷的佩服,被楚天不動聲色接下一拳,態度就變得很好,真心實意幫楚天引薦了。
楚天聞言向田熊點頭,謝他引薦之恩,旋即向沈輝重重一抱拳,然後將靜雪身中寒毒的事說了一下。
由於怕沈輝不出手,他隱瞞了此乃司玄的玄冥毒的情況,以免其懼怕司玄,不敢出手救治,也沒說唐蓉蓉曾出手過,以免讓其知難而退。
“楊鬼,一個能被這種小子以金丹層次修爲逼成平手的人恐怕也沒多強,其自爆之毒就算歹毒也難不倒本公子我。”
沈輝依仗着一手精妙煉藥術,並不將寒毒放在眼中,心裡自信滿滿,便向楚天點頭道:“沒事,解這種毒對本公子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不過你要準備好讓本公子滿意的報酬,數目是...,煉藥的材料也由你出,也可以從我這兒出,不過你要購買。”
他聽楚天說能打敗楊鬼這個傳奇級,他估摸着就算對方這個登天境比較弱,但好歹也是登天境,楚天能將其擊敗,也證明了其實力,何況其在學院核心榜上赫赫有名,前途無量,倒是不擔心其拿不出東西來。
雖然他開的價格不低,更有種種費用要付,但楚天一路走來,倒也身價不菲,事關靜雪安慰,連絲毫猶豫都沒有就點頭應下了。
沈輝見楚天答應的乾脆,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被打擾的不快也變得了許多,讚了一句:“爽快,等本公子採完這幾株藥就隨你去,這個行進費用可以免了。”
楚天大喜致謝。
眼看兩人就要成交之際,旁邊卻有一道聲音傳來,發話者是楚天見過一次的,和蕭宏在一起的小白臉煉藥師沈寬,他向沈輝叫道:“大哥。”
“嗯,小寬?”沈輝疑惑地看向沈寬。
沈寬看看楚天,俊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很快斂去,旋即一板正經地向哥哥道:“大哥,你不能幫他?”
“爲什麼?”沈輝不理解地問道。
在他看來,煉藥師看似高高在上,卻也是塵俗中人,煉藥的藥材,奇火,輔材,其他資源等都要有巨大的財力,別人願意出高價請他,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這是他一貫的處事原則。
“大哥,這個叫楚天的欺負過我,第一階段...日某處有品質不錯的凝丹寶藥出世,就算對咱們煉藥師來說,這也算一樣不錯的藥材,因此小弟帶人去採。”
“雖然當時有多方人馬,但我們的實力還是不錯的,聯合水月閣的隊伍,元聖教的隊伍趕走了其他人,三方相處倒也和睦,打算平分此間藥物。”
“不料這楚天帶人將我們統統趕走,小弟想着,即便實力不如他,也不該被直接趕走啊,他吃肉也得給大家喝點湯啊,不料此子如此霸道,大哥,你說該不該幫這種人的忙?”
楚天一聽直接懵了,怎麼竟然有人能如此無恥,歪曲事實到如此地步?
你們不是被楊魔趕走的嗎?
又關我屁事?
而且,後面是你們自己退去的。
“你,信口雌黃。”楚天眼看談的好好的,關鍵時刻被沈寬攪黃,眼睛都紅了,不由怒氣填膺地道,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沈寬吃了一般。
沈寬見他發怒,懼怕之下,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臉上蒼白之意溢於言表。
這時,無須沈輝吩咐,在場某位身着門客俯視的瘦削青年已是橫身爛在楚天和沈寬之間,將沈家兄弟擋在身後,強悍的元氣修爲橫掃而出,其強度竟是和楊琳琳差不多,冷冽如刀般的目光望來,冷笑道:“怎麼,小子,你想來硬的?”
這種實力,不是楚天能夠對付的。
而且,他還認出此人乃是天藥谷年輕一代武力榜上的名列前茅者,大名趙春。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怒火,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將這件事仔細向沈輝複述一遍。
沈輝漫不經心地聽着,聽完後,看了沈寬一眼,知弟莫若兄,他已是知道沈寬因能力不足以搶奪的關係,無故遷怒楚天,但還是看向楚天,淡淡地道:“好了,你欺負我弟弟,此事已成定論,不必多言。本公子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大人大肚,不與你計較。”
“不過讓我幫你忙的事還是別提了,你這就回去吧。”
“本公子最疼自己弟弟了,不可能幫一個欺負過弟弟的人煉藥的。”
沈寬又想起剛纔被楚天嚇到,又不滿地說:“大哥,此子欺負過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沈輝還沒說什麼,那位實力媲美楊琳琳的門客趙春已是將冷冷的目光望來,手按懸於腰間的刀柄,問道:“小寬,用不用趙哥將此子永久的留下。”
趙春和沈輝相交莫逆,若非如此,也不會與其湊到一起,他是看着沈寬長大的,自然也可稱呼其爲小寬。
聞言,即便沈寬臉皮極厚,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故作大度地擺了擺手道:“那就不必了,趙哥幫我揍他一頓就可以了,沒必要太重了,不輕不重就可以,懲罰要適度。”
趙春點頭,將手鬆開刀柄,徒手緩步向楚天走去,每走一步,便有如山的壓力壓迫而來。
就在他氣勢抵達巔峰時,楚天已是身化青光向谷外衝去。
其他幾位門客來得及反應就被他衝過,趙春加速攔截,擡手如鷹爪般去抓他身形,卻也被他鬼魅般的身法一晃,從身畔越過,而後風馳電掣般加速到遠處,一步邁上一個土坡,而腳尖在坡頂上一點,破空飛去。
趙春趕到彼處山坡時,已看不清楚天的蹤影。
只得訕訕回來,自覺大失面子,卻也嘴硬般冷笑道:“此子跑的倒快。”
沈輝寬慰道:“趙兄只是輕敵罷了,若是全身關注,此子必然逃不脫你的掌握。”
沈寬則是洋洋得意起來。
他爲什麼要對付楚天呢?
因爲楚天讓他丟了面子。
楚天楊魔一戰,他多次在同門門前表示楚天遠非敵手,卻被狠狠打臉了。
他當時雖然忍氣吞聲,卻把這個場子牢記心頭,今天終於找回場子,揚眉吐氣,快意人生。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際遇也總有顛倒之時。
沈輝注意到他眉宇間的得意,便隨口問道:“小寬,實際上是什麼情況。”
“實際情況嗎,就跟那小子說的差不多。”沈寬心裡有些忐忑,問道:“大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做錯。大哥現在告訴你一個道理?”沈輝臉色嚴肅地道。
沈寬連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沈輝露出一副唯我獨尊的神色道:“煉藥師,乃是最自由的行業,想給誰煉藥,就給誰煉藥,不喜歡的一概不煉,你可懂了?”
“小弟懂了。”沈寬眼睛一亮,深表贊同地附和道:“大哥言之有理,這纔是尊貴煉藥師應該過的生活嘛。”
“孺子可教。”
聽到這份交談,衆門客大都露出羨慕的神色,旋即深恨自己沒有煉藥天賦,沒法邁入那號稱最自由的職業煉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