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楚天、楚楚兩人,在楚影的帶領下,並肩進入演武場入口。
演武場內部分爲許多區域,有角逐競力的,有比拼拳腳的,也有操演兵器的。
聖武大陸,兵刃種類衆多,五花八門,其中劍類爲王,不管在哪個地方,都非常流行。使用劍作武器的,佔據所有兵刃的四成左右,因此,大陸凡有武者之處,用劍之人皆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當然,成爲劍客的條件極爲苛刻,這勸退了相當數量的武者,否則,以大陸劍道之昌盛,恐怕有將近一半數量的武者,會選擇劍作爲趁手武器,那幾乎是佔據了半壁江山。
楚天等約定的時間本就不早,楚影又到得晚,因此,他們在穿過不同場地,到達試劍廳的時候,場內已經有二三十人在場了。
除了一位中年執事和幾名負責人外,在場的大都是小輩,年紀輕輕,卻有着蓬勃的朝氣,熾熱的目光,齊刷刷望向廳子中央,落在場地內的身影上面,此人正將手中劍舞開,團團護定身子,擊落漫天的箭矢。
襲來的箭矢鋪天蓋地,密密麻麻,宛如飛蝗,其速之快,電光石火,這位試練者雖是武者,卻沒有催動任何元力,只是憑藉肉體本身,一面舞劍,一面趨避,是以擋開的箭矢只有一般左右,另外一半射中其身,落在地上。
此間所用所有箭矢皆是鈍頭,質地也較普通木材大不相同,極具韌性,這麼多打在身上,只覺得微疼,以武者強悍的身體素質,對其構不成絲毫威脅。
穿破防禦、命中身體的箭矢,依舊保持原色,而被劍擋開的箭矢,色澤變得暗沉,縱然與前者落在一處,也非常容易辨認。
箭雨終於過去,那人收斂劍光,佇立不動,露出挺拔的神采,着衣考究,相貌英俊,正是族比時與楚天同擂臺,輕鬆虐殺楚寶的種子選手楚源。
楚源將手中劍放在地上,並沒有立刻離開場地,原地不動,而某位負責人無須上司吩咐,一路小跑過去,對被劍格開、色澤暗沉的箭矢進行清點,着重合計其數目。
原本場內的目光,滿含着豔羨,整齊劃一地凝聚到楚源身上,讓其信心倍增,自覺發揮不錯,意氣風發地等待結果的出現,順帶着享受同齡人的仰慕。
突然,一陣喧譁之聲響起,楚源陡然覺得關注自己目光減了大半,眉頭一皺,且不去看負責人拾起給自己擋開的箭矢,臉上升起一股怒氣,循聲望去,看是哪個如此大膽,敢在他面前賣弄風騷,搶走人氣。
如若其身上沒有兩把刷子,他可不會善罷甘休,必要時候,不介意親自教育一下,給對方普及一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
當看到衆人聚焦處,楚天一行徐徐到來,瞳孔一縮,內心再無挑釁的念頭,只用唯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小聲悶哼一下,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楚天作爲族比冠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且不說打不過這個問題,即便打小報告,父母也不會願意出面,叫他硬剛這麼一位已經初步嶄露頭角的人物。
“父親。”楚影向場邊的執事叫道,那執事向楚影含笑點頭,看到楚天,臉上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容來,比待別人分外情切些。
當然,即便是心存恭維之意,這笑容也十分生硬,無須過多介紹,但看這和楚影如出一轍的笑容,怕也不難猜出兩者之間的關係。
楚天聽了楚影的稱呼,忙和楚楚一道,稱呼叔叔。聽到這句稱呼,那人臉上笑意更濃。楚影上前,告知大家的來意,執事聞言點頭,親自開口,向楚天等人介紹試劍廳的情況以及測驗劍法境界的方法。
從執事嘴裡,楚天知道了測驗劍法境界的地點,就在眼前凹陷進去一層的場地內。四周設有機關,會射出特種箭矢。這種箭矢,乃是由被稱爲變色木的特殊木材製成。
當變色木與普通木材碰撞時,色澤會變得暗沉,這種狀態會持續十分鐘左右,方恢復原本色澤,有了這段時間,足夠將其從地面箭矢中挑揀出來,由負責人統計清楚了。
箭矢鈍頭,取材變色木,既傷不到人,也便於分離出來,予以合計。而試煉時,不用自己佩劍,而是統一用試劍廳配備的木劍。
當然,這類木劍,材料就只是最爲普通的那種木料了,分量適中,使起來趁手,並沒有太多講究,一旦擋開木箭,木箭立即變成暗色。
楚家對劍法境界的判定,正是以格開的箭矢樹木爲基準,進行判斷的。
一旦人進入場地,負責人在外面開起機關,短時間內,會向場內射出整整一千隻木箭。
凡擋下二百支箭以上者,劍法便算是入門境界。
抵擋五百支以上,才能晉升精通境界。
擋下所有箭矢,即將整整一千支盡化暗色,纔算步入第三層,如臂使指的境界。
至於基礎劍法中記載的最高境界,心劍合一,據執事所知,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將劍法臻至如此境界。
那心劍合一,頗爲的神秘,在某種程度上,僅存在於傳說中。
測試劍法境界的時候,不許用元氣,也不準施展高妙劍法和身法,所能做的,唯有以自己身體條件,使出那套基礎劍法,當箭矢臨身之時,招架格擋固可,亦或主動一點,在箭矢尚在遠方之際劈砍戳刺也行。
終歸於一句話,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便是好貓。
近期楚天將在此地多次試煉,是以用上了心,將這些信心牢記腦中。
聽楚影父親介紹完情報,楚天將目光投放到下面場地上面。此時那負責人早已拾完暗劍,目光閃爍,逐一統計,很快心裡已有計議,對楚源說:“擊落的箭矢,共有五百零二支。”
聞言,楚源面露狂喜之色。不久前,他只能擊敗四百支箭矢,近來自覺進展神速,特地來測試,果然進展甚大。
從四百到五百,可不只是數字的進步,而是境界的根本提升,擊落數字四百,劍法依舊處於入門境界,即便功夫較深,也沒有本質的不同,而提升到五百以上,就能成爲一種突破,這意味着從入門到精通的躍遷。
楚源測試完畢,來到場邊,沿着臺階,離開場地,走了上來,自由同行之人接應,好一陣恭維。他們貌似恭敬,不過楚源感知敏銳,倒是意識到了表面之下的心不在焉。
幾個同伴的不過,有意無意落在楚天的身上。自族比過後,楚天魚躍龍門,成了整個家族的大紅人,在諸多年輕人中,風頭之盛,僅次於楚飛揚。
更有人說,在不久的將來,楚天將後來居上,超越楚飛揚,將其取而代之,成爲小輩中的第一人。
這片天,馬上就要變了。
楚源本來打算測試出成果,便離開此處,到試劍廳周圍零散草坪上,和同伴切磋,磨練自身劍法。
劍法這東西,雖然首重資質,但和其他武學一樣,也需要勤學苦練,才能出最大成效。無論是天才,還是庸才,只要鐵了心,勤奮到底,取得的成就,總會比原本要好上許多,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看到楚天到了,立即改變了主意,非但是他,即便周圍的同伴們,也並無一人慾離開。
準確來說,場內所有小輩,甚至包括楚影父親,以及幾位負責人,均是關心取得族比優勝的楚天,在劍法境界上面,成績是否同樣的耀眼。
衆目睽睽之下,楚天離開同伴們,沿臺階走下去,來到場地中央,俯下身去,提了地上木劍,直起身來。而外面,負責人已經做好了點開機關的準備。